第二章：勾結
缽蘭街，或者說整個油尖旺區，能在六月這種悶熱、潮濕的鬼天氣下穿著西裝扮紳士的傻吊。侯文聰敢打賭，除了自家那酷愛裝X的老頂龍根以外，整個油尖旺十幾個字頭大佬中再也找不出這樣的傻吊了。
“沒什麽，不過是想讓鼎哥幫我去缽蘭街收收風，看看其他家的姑娘們素質怎麽樣罷了。”看著迎麵走來的龍根，順手拉出身旁的一把椅子讓龍根坐下的侯文聰笑著攤了攤手道。
聽了侯文聰的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的龍根一臉凶狠的對著侯文聰，雙眼卻餓狠狠的盯著謝榮鼎道“哦，這麽快就上手幫你老大做事了？怎麽？有人這麽不給麵，不合作啊？”
隨著龍根的話音落下，兩名跟在龍根身後的小弟，嗯，不對，應該是兩名跟著龍根進來的大哥：官仔森跟花佛徑直走到謝榮鼎身旁一人一手狠狠把對方按到椅子上。
“你……”伸出右手怒指侯文聰的謝榮鼎長得是猥瑣了點，但人卻不傻的他瞬間便明白了‘警匪勾結’這四個字的含義。
“謝謝！”不等對方把話說完的侯文聰，一手抽出餐桌上的紙巾用力的幫謝榮鼎擦著臉上的奶茶，一手狠狠握住對方伸出來的右手食指用力向上一掰道。
有些事，能做不能說的。
事情說穿了不光雙方尷尬，其引發的直接後果也不他謝榮鼎這種小人物所能承受得起的。
龍根不知道侯文聰的臥底身份嗎？龍根知道！
打第一眼見到侯文聰起，混了幾十年老江湖的龍根就從侯文聰的身上嗅到了‘皇氣’。
侯文聰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嗎？侯文聰也很清楚。
在對方有意無意間的試探下，領到社團第一件任務的侯文聰當場就明白了龍根的心思，這也是龍根今天之所以會這麽巧出現在這的原因。
但不管怎麽樣，還是那句話，有些事：能做不能說。
例如：龍根利用臥底打擊缽蘭街的競爭對手；亦或者，侯文聰利用社團幫手摸底缽蘭街的一樓一鳳。
見事情已經搞定了的龍根一邊起身，一邊從口袋中掏出兩紮小金牛丟到餐桌上道“好好幹聰明仔，你是個聰明人，不要讓我失望。”
小金牛嘛，一千一張，兩紮兩萬，不得不說作為大佬的龍根還是蠻爽快的，一出手就是侯文聰小半年的薪水，還是加了補貼的那種。
快速抓起兩紮小金牛放入口袋裏的侯文聰聞言當即笑著點了點頭道“放心吧老頂，有鼎哥的‘大力’協助這點小事，很快就能搞定的。”
一臉平淡的看了侯文聰一眼，示意對方記住自己的承諾之後，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龍根便帶著手下快步走出了這間昌記茶餐廳。
“聰明哥，這錢……你知道去缽蘭街很消耗體力的。”等到龍根的身影消失，有些眼紅侯文聰揣進兜裏的那兩萬塊的謝榮鼎一臉猥瑣的道。
剛才還在為PIAO資所發愁的侯文聰，聞言咬著牙、狠著心從兩紮小金牛中抽出兩張一千塊遞給謝榮鼎道“好好幹，別讓我失望！”
接過侯文聰遞來的兩千塊，剛想繼續討價還價的謝榮鼎還沒等開口。
侯文聰又伸手把這兩千塊拿了回來道“上期本息三千二，記住了你還欠我一千二百塊，至於昨晚你在我這簽的六千塊嘛.……”
“不要耍我了聰明哥，大不了我這個月努努力多消耗一點咯，但吃霸王雞這種事真的會死人的，大佬！”
相比於侯文聰之前的臥底身份，最多隻能算個社會邊緣人的謝榮鼎還真不怕條子，至少身為警方臥底的侯文聰是不敢也不能砍他的。但對於這種能警匪勾結黑白通吃的大佬，徹底服了軟的謝榮鼎隻能放低姿態懇求道。
麵對鹹濕佬謝榮鼎的懇求，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拿捏住對方這個老滑頭的侯文聰又笑著把錢遞給對方道“行了，跟你開個玩笑嘛，何必那麽認真呢。”
說著用手拍了拍對方肩膀的侯文聰再次笑道“好好做事吧，月底之前如果能讓我滿意，讓我頭上的大佬們都滿意的話，你在我這的賬，我給你清。”
不得不說，剛出警校大門的侯文聰雖然年輕了一點，但對於混社團這種事還算是有些天賦的他，無疑把‘威逼利誘’這四個字給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沒問題，聰明哥，你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咯。”一聽有得賺的鹹濕佬在瞬間便又熱情了三分道。
“記住了，去缽蘭街的時候隻需要找那些漂亮或者有特殊才藝的馬，並把這些馬背後的馬夫跟大佬都給我摸清楚咯。”
“還有不要給我惹……”
不知不覺間便已密謀了近半小時的侯文聰在徹底交代完任務及注意事項之後，這才一臉笑容的走出昌記茶餐廳。
抬頭望了望那烏雲密布越發低沉的天空，預感到風暴即將來臨的侯文聰轉身鑽進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麵包車中。
“今晚刮風球，缽蘭街放工，要不先去馬欄那邊把賬收了？”車內，副駕駛位上足足等了侯文聰四十幾分鍾的官仔森一邊嗑著手裏的草，一邊翻看著手裏的報紙道。
“靠，都說你不會賭馬了，信報紙上那些所謂的內部消息，當心輸死你啊！”轉進駕駛室的侯文聰在瞟了眼對方手裏的賽馬專欄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你不是搭上了馬王波這條線嗎？要不幫我問問他有沒有消息啊？都是和聯勝的同門，應該不會這麽絕情的吧。”對於自家小弟跑去給別的大佬‘打工’的這種事，不以為恥的官仔森反而舔著臉向侯文聰要內幕。
“馬王波那邊前天就已經放出風，要我把你的戶頭停了。有錢？你去馬會買啊！不過我看你還是想想下個月怎麽還馬王波的這筆賬吧，別TM下個月被人斬成九段還要我出帛金錢。”
說完也不等官仔森反應的侯文聰直接一踩油門駕車駛向了缽蘭街。
馬王波，和聯勝灣仔話事人吹雞的手下，港島十八區的地下馬王，跟馬會搶生意的那種。和聯勝目前最出位的大佬，亦是警方目前最想釘死的一位大佬。
在上司黃誌成的安排下，半個月前在有了主職（警察）跟副業（臥底：馬欄看場）之外，侯文聰又順利多了項在缽蘭街搞外圍收馬票的兼職。
相比於兼職‘老大’馬王波這種一統全港十八區，敢跟馬會搶錢的地下馬王。
自家的拜山大佬官仔森無疑就要……好吧，雖然兩人都是侯文聰的老大，但要把官仔森這種正兒八經的廢材古惑仔拿去跟馬王波比，這無疑是對馬王波的一種侮辱。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官仔森廢材，侯文聰也不可能選他當老大。所以對於這種工具人性質的老大，侯文聰是很難給予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