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十傑
旺角，上1海街雀多麻將館，
在搞定前三關之後，徹底投靠了侯文聰的吹水達便帶著他來到這間上下兩層占地近千平米的大型麻將館內。
作為和聯勝旺角地區（包含缽蘭街）的話事人，四十幾歲的龍根已經很少再去管理那些一線場子了。他所要做的就是管好手底下的‘大人’（大哥）們，再由這些‘大人’去管理下麵的‘小朋友’跟場子。
所以每天打打牌、喝喝酒，再定期收收租（下麵的大哥交上來的管理費），管理一下手下人的矛盾跟其他社團之間的摩擦便成了龍根的日常工作。
80年代的麻將館想想也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咯，劈裏啪啦的麻將碰撞聲跟不絕於耳的叫罵聲讓下意識皺緊了眉頭的侯文聰充分感受到了什麽叫作噪音汙染。
“怎麽？不習慣啊！你可別小看了這間麻將館，你手下的馬就算24小時開工都不夠人家賺的一半。”說著又指了指一旁看場抽水的小弟道“看到沒，光是抽水人家一天就能賺十幾萬的傭（金），其中三分之一都歸這些看場的。”
“達哥，今天這麽早就過來了啊！要不要我幫你找個財位啊！”進門剛走兩步，一旁看場的小弟便熱情的走到吹水達的身前招呼道。
“行了，長毛仔，今天你阿叔我不打牌，我找根哥談點事。”揮手拒絕了小弟的服務，帶著侯文聰大搖大擺向二樓走去的吹水達邊走邊繼續介紹道“鬼子東夠吊了吧，龍根的頭馬、缽蘭街的馬王！但你知不知道我們和聯勝最威的大哥是誰啊？”
眼見侯文聰沒什麽反應，獨自吹水不盡興的吹水達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江湖上的一龍四虎總聽說過吧？”
從出道以來打架砍人就沒輸過的九紋龍——文諾言（和聯勝）
一統屯門清一色的屯門猛虎——斧頭俊（洪興）
幾乎壟斷整個灣仔停車服務的灣仔之虎——陳耀星（新記）
橫掃荃灣背後紋了一對老鷹翅膀的插翅虎——大D（和聯勝）
人脈廣博以食腦著稱的西環笑麵虎——基哥（洪興）
以及
曾在一夜之間以一己之力掃了整個油麻地的恒字頭猛人——耀文
無黨無派，自組慈雲山十三太保的大太保——陳華
夕陽社團福生（幫）最後的餘輝——朗青
敢跟馬會搶錢的地下馬王——馬王波
前反黑組探員、現任缽蘭街馬王——鬼子東
在被黃誌成派做臥底之前，侯文聰就已經把這十位在警署內部被戲稱為‘十大傑青’（十位最出位的年輕大哥）的資料都背了下來。
但知道歸知道，他侯文聰又沒陪吹水達一起吹牛的義務。
看著一眼一言不發的侯文聰，舔了舔嘴唇的吹水達隻能長話短說的介紹道“九紋龍——文諾言，一龍四虎中的一龍，和聯勝在整個油尖旺地區五分之一的看場權都是他帶人打回來的。”
說話間帶著侯文聰走上二樓的吹水達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低語囑咐道“這間場子就是龍紋龍看的，所以一會進去就算惹火了龍根也別得罪九紋龍。”
上到二樓的來到包間門口，也不敲門的吹水達就這麽直接帶著侯文聰闖了進去。
“嗨！根哥，今天的手氣如何啊！”一進大門就看到正在打牌的龍根的吹水達當即笑嗬嗬的打著招呼道。
瞟了眼來人便大概猜到侯文聰有何意圖的龍根也笑著對吹水達招了招手道“都TM輸了一整天了，就靠這把牌翻本呢。”說完又意有所指看了眼坐在他上家的九紋龍道“阿達你來得正好，快勸勸你的這位小老弟吧。次次截胡，怎麽？想一波清空讓我提前退休啊。”
“不是吧，龍根哥，跟你打牌還不準叫胡的啊。”同樣也意有所指的九紋龍一把推到麵前的牌道“平胡自摸，家家三番。”
“嗎的，我做萬子清叫胡一四七萬，你就扣著三張一萬、下三六萬的叫，九紋龍你好嘢！”一查九紋龍的牌，當場就被氣爆了的龍根直接一摔麻將不打了。
叼著雪茄深吸一口的號碼幫大佬本叔緩緩吐了一口煙後，才一臉諷刺的對著九紋龍道“阿龍，我早就說了，大家都不是一路人，勉強湊成一桌牌達子也很難長久玩下去的。”
“沒錯，都不是一路人幹嘛非要湊著一起呢？要不讓我陪你打吧，根哥。不過就怕人家說我們三個聯合打他一個啊。”笑著走到牌桌前的侯文聰用手拍了拍一看就是一湊牌達子的本叔小弟的肩膀道。
“小子，你找死吧？！這有你說話的份嗎？”一把打開侯文聰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起身來的司徒浩南一臉凶惡的對著侯文聰吼道。
“有種你TM的就來動我試試！”同樣毫不妥協的侯文聰當即便回吼了過去。
“試試就試試，看我TM能不能砍了你！”
“試試我就讓你逝世！”
在如此高層級的牌局中，侯文聰跟司徒浩南兩人如同小混混罵街般的嘴炮再次龍根暴怒了。即便主動惹事的侯文聰是為了維護他龍根作為和聯勝旺角話事人的威嚴。
“聰明仔，你先下去，有什麽事我們一會再聊。”好吧，即便已經很是憤怒了，但清楚侯文聰的底細，還有任務需要他完成的龍根依然選擇了出言維護。
“唉！”深深歎了一口氣的本叔笑著對九紋龍搖了搖頭道“你也看到啦，都是些沒規沒矩的小混混，你在和聯勝還能有什麽發展？”
說錯話，做錯事了的侯文聰聞言隻能灰溜溜的跟著吹水達退出了包間，但耳畔傳來的話語讓他覺得自己不惜得罪所有人的‘態度’賭對了。
跟著侯文聰一起退出包間的吹水達一臉無奈的拍了拍侯文聰的肩膀道“聰明仔，我知道你想讓龍根高看你一眼好上位，但……這次你是好心辦了壞事。”好吧，之前的聰哥又變回了聰明仔。
但.……他侯文聰就真的是好心辦了壞事嗎？
如果從警察的角度來看的話，作為臥底的侯文聰無疑是壞心辦了件好事，暗火的他很明顯是在分裂和聯勝在旺角的勢力。
但.……他侯文聰又緊緊隻是為了警方打擊犯罪嗎？
各方麵人頭熟絡又有大底身份的吹水達，四十幾歲還能混得如此淒慘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腦子這個好東西，並不是人人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