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胡大海的傷並不算很嚴重。出血是因為鼻腔的毛細血管被震破，同時突如其來的打擊讓胡大海咬了自己的舌頭。隻是振動造成了腦部輕微的震蕩，胡大海短暫地暈了過去。


  袁景走過來，給胡大海拷上手銬。胡大海醒過來，第一反應仍然是掙脫和逃跑。


  袁景掏出槍，指著胡大海，輕聲說道：“襲警，拒捕！再動一下，我立刻崩了你。”


  袁景和丁一把胡大海帶回隊裏，他倆狼狽的樣子引起了隊裏的轟動。


  袁景和丁一被送去醫治，胡大海則被匝上手銬腳鐐，剝了鞋子，扔到了冰冷陰暗的禁閉室裏。


  袁景受得是皮外傷，醫生為他進行了消毒，很快處理好了傷口。丁一手臂上裂開的石膏抵消了大部分的衝擊力，醫生給他的傷臂重新固定了一下，索性沒有大傷，隻不過恢複期要再加長一些。


  禁閉室離刑偵支隊的辦公區很近，整個辦公區都可以看到禁閉室的鐵門，這樣的設計是為了方便工作。


  拉開禁閉室鐵門，光線驟然攝入。禁閉室裏沒有燈，關上門裏麵漆黑一片。突如其來的開門聲，讓裏麵的胡大海精神一振，同時突如其來的光也讓身處黑暗的胡大海難以忍受。他抬起被鐐銬拷著的雙手以遮擋大部分光線，同時眯縫著眼睛，從手的縫隙裏看見站在門口的人。胡大海初步判斷，這是個領導。


  站在禁閉室門口的是佟隊長。佟隊長慢慢地拉開門，微微皺著眉頭，有些怒氣地看著坐在鐵凳子上的胡大海。


  胡大海也望著佟隊長。兩人對視了很長時間。是胡大海忍不住先說話了：“憑什麽抓我？我怎麽了你們就把我抓過來？”


  佟隊長並沒有回答胡大海的話，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冷笑，似乎在說——“現在是我在問你”。冷笑過後，佟隊長彎腰走進禁閉室，禁閉室很矮，普通成年人在裏麵無法直立。


  “為什麽欺負姚廣輝？”佟隊長單刀直入地問道。


  胡大海眼珠滴溜溜亂轉，他一下子清楚了警察找自己的緣由，但是嘴上卻說：“你說什麽？”


  “告訴我為什麽要在監獄裏欺負姚廣輝？”佟隊長語氣平穩地問道，卻顯得是在刻意壓製自己的脾氣。


  “誰欺負他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他。”胡大海大聲嚷道。胡大海藐視這個社會的規則，自然也藐視警察，他卻選擇保住他心中所謂的道義，不可以出賣劉本升。


  “你這樣的東西，我懶得跟你用什麽詢問技巧。更不屑於跟你使手段。”佟隊長目光堅定，表情淡淡的，“隻是……你得告訴我，為什麽欺負姚廣輝。”


  “我怎麽欺負他了？他跟我也不關在一間牢房，我都沒怎麽見過他。”胡大海道。


  “哎！”佟隊長道，“那你什麽時候願意說，什麽時候再出去吧。”


  “警察你了不起呀。你憑什麽關我？我可告訴你，沒有證據，到了四十八小時，你就得把我給放了。”胡大海叫道。


  “呦，你一個賊也學會拿起法律的武器了麽？”佟隊長道，“你對我兩名警員造成傷害，我還不能抓你了？”


  “上來就抓我，我怎麽知道怎麽回事兒？”胡大海大聲叫嚷，“我不知情，我是正當防衛。你不能關我！”


  “不能關你？那給你看看我能不能。”佟隊長說道。


  “你不能囚禁我超過四十八小時！”胡大海兀自叫喊著。


  佟隊長轉過身，問站在禁閉室外麵的袁景和丁一道：“就是這麽個東西把你倆打成這樣？”


  佟隊長也不等什麽回答，轉過身朝向胡大海，又向前邁了一步，把臉湊過去緊緊地盯著胡大海。


  “嗷——”胡大海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叫喊。由於需要戴腳鐐，胡大海的鞋已經被除去，此刻赤著一雙腳。而佟隊長穿著大皮鞋的腳正踩在胡大海的腳麵上。佟隊長的鞋是警用大皮鞋，俗稱“軍勾子”，又大又沉又硬。佟隊長這一腳跺得不輕，鞋底下麵胡大海的腳現在不知被踩成什麽樣了。


  胡大海這一聲嚎叫，尖銳而綿長，叫聲中的胡大海狠狠地看向佟隊長，卻發現對方也帶著凶狠的目光，不知為什麽，胡大海突然感覺到後背有一股寒意湧上來。


  佟隊長以腳尖為軸，狠狠地碾了碾。


  像是飆高音失敗的歌手，胡大海的痛叫破了音。佟隊長冷笑一聲，走出禁閉室，“啪”地關上門，然後吩咐警員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