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滿屋的警察都驚呆了。一時間竟沒人敢動。


  那個被認為是屍體的男人睜開眼睛，眼珠充滿血絲。他哼了幾聲，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頭部，碰到了額頭的撞擊傷，疼得縮手。


  看到了屋裏全是人，男人警覺起來，猛地坐起身。


  “怎麽回事？你們是——”男人驚叫道，接著就感到一陣眩暈襲來。


  “你先不要激動。我是刑偵隊的法醫。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太穩定。”徐鼎站起身，準備靠近男人。


  剛才倒在地上的徐鼎擋住了男人的視線。此刻徐鼎站起身來，男人便注意到了地上那具在雜物與玻璃片中間的女性屍體。


  男人顧不上與徐鼎對話，也顧不上一屋子的警察，騰地從地上爬起來，趟過滿地狼藉，來到女性屍體旁邊。


  男人跪下身子，看著女性屍體的臉。像燒開了從壺嘴冒出來的沸水一樣，眼淚從他的眼睛裏湧出來，撲簌簌地，灑得到處都是。


  “莉莉，莉莉呀。”男人沉吟著，“這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警員們望著這個突然起死回生，哭泣著，嘶吼著的男人，一時不知所措。


  “你們是誰啊？為什麽在我家？我家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男子有些歇斯底裏。


  “先生，你先不要激動。你受了傷，身體狀況不太好。我是醫生，請讓我檢查一下”徐鼎道。


  “不，不，你不要碰我！”男子抵抗的情緒很強。


  “先生，我們是警察。這一切並不是我們造成的，我們來到這裏是為了找出凶手。”袁景道，“我知道你現在的情緒很難平複。但請你至少努力克製。請盡量保持理智好麽？”


  男子沒有說話，他伏在女性屍體身上大哭。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怎麽了，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


  哭了好一會兒，男人慢慢站起身，環視整個環境，似乎在評估自己的家被破壞到了什麽程度。


  “先生，你是這場入室行凶的幸存者。請你告訴我，你是被誰襲擊了？”袁景問道。


  “我不知道。”男人道。


  “請你相信我們警方，我們會幫你找到凶手。”袁景道，“請你告訴我，是誰襲擊了你。”


  男人已經停止了哭泣，但是呼吸還有些急促，並沒有完全恢複常態，他的臉上掛著清晰的兩道淚痕，眼神迷離而悲傷，讓人看了不禁心疼。他伸手撓了撓頭，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完全記不起來了。”


  袁景與徐鼎對視了一眼。“難道這家夥是失憶了麽？”他倆不約而同地這樣想。


  “你所說的記不起來，程度怎麽樣？”徐鼎問道，“是什麽都記不起來了？還是受到襲擊這件事記不起來了。”


  男人緊鎖眉頭，眼珠不斷地往上翻。接著他狠狠地搖了搖頭，又用手掌下沿敲了敲腦袋，頗為沮喪地說道，“真是想不起來了。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除了今晚的事，別的，你都能記得是麽？”徐鼎問道。


  “今晚的事兒，前邊的我都有印象。隻是，為什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發生了什麽，我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男人道。


  “你能記得的，距離現在最近的，是什麽？”徐鼎問。


  “我記得，我回到家，拿鑰匙開門。選錯了鑰匙，怎麽也打不開。是莉莉——”說道莉莉，男人的語言又帶上了哭音，“是莉莉從裏麵打開的門。還問我，為什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之後的，我就怎麽也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