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不對？”許竹軒道，“你覺得哪裏不對呀？”


  “還記得現場的狀態麽？”袁景道，“咱們三個猜想的時候丁一就說過，張傑和徐超的屍體都是腳朝著樓，不同的是張傑的臉朝上的。試想一個人跳樓怎麽才能跳成這個姿勢呢？他得背對著窗戶往外倒下去。可是誰會用這麽蹩腳的方法跳樓呢？”


  “哎呦，別糾結了。我那都是隨便猜的。”丁一道，“再說了，還不許人家半空中來個側翻麽？”


  袁景繼續闡述道；“還有啊，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窗戶。徐超家和張傑家的窗戶。”


  “當然注意了。”許竹軒道，“徐超家窗戶是開著的，張傑家的窗戶是關著的。怎麽了？”


  “張進闖看到張傑上樓了，從經濟調查科發來的通告得知張傑有畏罪自殺的心理。所以我們就推測張傑是跳樓自殺了。”袁景道，“很有可能張傑上樓並沒有回家，而是走上天台呢？”


  “哥，別想那麽多了。”丁一道：“窗戶沒開可能是被風吹得關上了呢？”


  “兩個窗戶都開著，風單單吹那一扇窗戶麽？”袁景道，“如果張傑上樓是去了天台，那麽問題就大了。天台上多了一個人，那馬小明有可能打的是張傑呀。也許馬小明說的沒錯，他確實把出了一拳把一個人打下去了，隻不過他打的不是徐超，而是張傑？”


  丁一和許竹軒一時都沒有說話。


  “怎麽，你們早就看出這一點了？”袁景道。


  兩個人還是一時沒有說話。


  “那我們得查呀。”袁景道，“這案子有問題。”


  “查什麽查，有什麽好查的？”許竹軒道，“你怎麽這麽多事兒呢？”


  “不是我多事兒啊。”袁景道，“我們都受過教育呀，不能不能汙蔑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呀。”


  “你是成語大詞典呀？全是詞兒。”許竹軒道，“再說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徐超人渣一個，是好人麽？張傑人模狗樣，道貌岸然的貪官，他是好人麽？那馬小明，老實巴交的手藝人，他是壞人麽？你現在還想繼續查，非要把馬小明查出問題才罷休麽？幫兩個死了的壞人查好人，你這是懲惡揚善還是懲善揚惡呀？”


  “我們總該查清事實吧？”袁景道。


  “查什麽事實？查到現在就夠了，可以了。這就是事實！”許竹軒道。


  “許竹軒，我可提醒你，我們是法律的執行者，我們不是裁決者！”袁景道。


  “少給我上思想政治課！”許竹軒顯然有些激動，“我裁決什麽了？這就是該有的結果，我裁決了麽？你就會拿嘴說，你又能執行什麽？往下看，窮鄉僻壤裏有多少黑惡勢力，你去執行呀！往上看，又有多少徇私舞弊，你去執行呀！非洲還有難民呢；中東還有戰亂呢；美利堅還到處欺負人呢！你倒是去給我執行啊。逮到個瞎子死咬著不放手，你算英雄麽？”


  “我們總要維護法律的。”袁景道。


  “少跟我提法律！”許竹軒道，“馬小明媳婦被調戲，又先挨打，竟然被法律定成防衛過當，進了監獄！”


  “那是他們執行的有問題！”袁景道。


  “好啊，他們執行的有問題，把好人馬小明送進監獄。”許竹軒道，“你執行得沒問題，要把好人馬小明拉去槍斃？”


  “好了好了！”丁一大喊著，打斷許竹軒和袁景的爭論，“不要吵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你說想查，其實是查不了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可以查。你覺得張傑墜樓的姿勢奇怪，你覺得他家窗戶關著不像在自家跳樓，可這些都是現象，不是證據，用一句湊巧就可以反駁。就算張傑上了天台，你也沒法證明他是被馬小明打下樓去的。三個人在天台上，有無數種可能可供猜測。關鍵是根本就沒有目擊證人。兩個人死了，剩下一個是瞎子，連自己打的是誰都說不準。這種情況怎麽查。再怎麽查也隻有現在的結果。”


  許竹軒和袁景一時都說不出什麽話。


  “好了，案子已經結了，就別再想了。”丁一道，“接下來的事，就是去吃飯！”


  “你請客！”許竹軒和袁景同時氣鼓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