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你這是？”大毛被二毛驚得語塞，“你這是有多少秘密？”


  “沒有別的了。”二毛輕輕地說。


  “你到底想幹什麽？”大毛道。


  “你還是別問了。”二毛道，“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你跟我說，我也許能幫你。”大毛道。


  “你幫不了我，誰也幫不了我。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幫我自己。”二毛說著說著，又露出一個疲倦的微笑，“還有，你放心，我不會做對你不好的事。”


  二毛把紙包和匕首往懷裏一掖，便開始做飯。大毛如履薄冰似的配合著。


  大毛不僅配合著二毛做飯，還不錯眼珠地盯著二毛，看他什麽時候會把藥下到菜飯裏。大毛沒有看到任何異常，但是大家吃飯的時候，大毛卻不敢吃了。二毛知道大毛疑心，怕大毛臉上板不住而被樊姨看出異樣，搶先著每樣菜飯都吃一口。大家也都正常吃飯，大毛這才開始吃，不過這頓飯吃得不好，顫顫驚驚，如臨深淵。


  吃罷了飯，大家也都沒什麽事兒。大毛心裏才有些放鬆，漸漸放下警惕。


  人吃好了飯，滿院子的狗也該吃飯了。通常，他們需要把大家吃剩的飯菜，摻一些苞米麵，粗略地弄熟了，再晾涼，然後給狗吃。這份工作自然落在大毛和二毛身上。最近，二毛先是要哄小女孩，後來又狀態不好，處理狗食的事兒都是大毛承擔。


  今天，大毛照例拿出大盆，準備處理狗食。二毛卻接過盆來。二毛道：“你去歇歇吧，今天我來。”


  大毛以為是弟弟體恤自己，便沒再說什麽。他最近確實很累，便回屋躺著去了。


  二毛喂完了狗，天色已經黑得透徹。這裏的夜，靜得無聊，除了睡覺，實在沒什麽別的事兒可以打發時光。


  大毛覺得口渴，趿拉著鞋，走出廂房，他要去廚房找水喝。


  院裏烏漆抹黑的，除了公路上的汽車大燈的燈光偶爾晃一下，幾乎看不見什麽光亮。滿院子的狗，吃了食後，也都沉沉睡去。


  大毛迷迷糊糊地推開廚房的門，看到眼前有個奇怪的人影。大毛嚇了一跳，腦袋哐地一聲磕在了門框上。


  “幹嘛呢你？”這是二毛的聲音，原來剛才看到的人影是二毛。


  “是你呀。”大毛摩挲著自己的胸口，他剛才著實驚到了，感覺心髒快要跳出來了，“你躲這兒幹啥，這給我嚇得。”


  “我沒躲。我就在這喝口水。”二毛晃蕩著手裏那個諾大的鋁製燒水壺，說道。


  “你在對著壺嘴喝水呀！我說身影怎麽那麽奇怪呢。”大毛道。


  “沒事兒吧你，一驚一乍的。你慢慢喝吧，我回屋睡覺了！”二毛說著，往外走。


  大毛來廚房就是要喝水的，他一提水壺，發現水壺空了。吃完飯後，大毛記得自己明明灌了滿滿的一壺水。


  “全喝了？你咋渴成這樣兒？”大毛問道。


  “嗨，你要是想喝，再接點兒就是了。”二毛擺了擺手，說著，走出廚房。


  大毛把水壺往灶上一扔，不願再麻煩，隻是用瓢，從缸裏舀了點水，灌下去，便急匆匆跟著跑出去，回到廂房，和二毛還有另外三個小男孩在大通鋪上睡覺去了。


  月上中天的時候，二毛醒了。二毛是被尿憋醒的。二毛坐起身。此時的夜，黑得實實在在。正是因為夜的黑，月光才如銀般傾灑下來。二毛的臉上，露出一個又苦澀，又邪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