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一進門，迎麵是一個吧台。吧台不大，僅能容得下一個人坐在裏麵。吧台上麵的筒燈還亮著，桌麵上有一個磨損比較嚴重的舊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著，上麵正播放著一部早被大家看膩了的電視劇。


  治安隊長當先走過去，走到吧台裏麵，低下頭，審視著吧台。突然，他從桌上拎著線，提起一個東西。


  “手機還在這兒充電呢。”治安隊長道，“這屋有人。”


  “你，你。”老魏指著兩名警員，“你倆，去外麵看著。可別跳窗戶跑了。”


  兩名警員答了一聲“是”，便轉身出去了。


  吧台旁邊，連著通往二樓的樓梯，另一邊是一個走廊。


  走廊亮著燈。這些燈是和吧台上方一樣的射燈。黃瑩瑩的光，把走廊顯得膩膩的。走廊連著一排房間，都是打麻將的包房。從外麵就可以看出，包房都沒亮燈。在走廊的盡頭，是廁所，這裏倒是亮著燈。


  老魏站在走廊外麵，歪著脖子往裏望。治安隊的隊員，有比較機靈的，當先走進走廊。


  每個房間，這個警員都望一眼。看來這些包房沒什麽異常的，警員徑直走到了走廊盡頭的廁所。


  警員一如繼往的延續之前的動作，微微探身一望。這次他突然發出一聲與身份極不相符的大叫。他整個人仿佛燒了起來，雙腿連蹬，用盡一切力量往後退。腳在地上打了幾次滑，本來兩步的路程，他蹬出了四五步，最終他的後背撞到了廁所對麵的牆上。


  “有人，這…有人。”警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勉力讓語氣穩定。


  老魏和治安隊長奔了過去。果然，在廁所裏，有一具屍體。


  廁所一麵是洗手池，另一麵是兩個不分男女的隔斷。在其中一個隔斷旁邊的牆角，堆坐在地上一個年輕男人。此人上身穿著尼龍線衣，腿上穿著緊腿的劣質牛仔褲，腳上是一雙老北京布鞋。他的腦袋不自然地耷拉著，他的脖子上有一處傷口。血從它的傷口流出來，在地上流成一大灘。


  剛才的警員一直在治安隊供職，習慣了在調查各種娛樂場所的過程中趾高氣昂，如何受得了這叫人血脈賁張的場景。他強忍著沒有跑掉，還在那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治安隊長意味深長地看了老魏一眼，仿佛是在說：“局長，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命案？”


  “看我幹什麽？”老魏頗沒好氣，“這個場麵你能處理麽？給刑偵隊打電話，告訴他們帶上法醫來，快點的。”


  “是是是。”治安隊張說著，連忙打電話。


  治安隊的警員當場就蒙了。老魏畢竟是老公安了，也有過刑偵的經驗，他檢查了一下門廳，走廊，吧台。自言自語道：“廁所外麵沒有血跡。”


  老魏又來到吧台，從桌上的紙抽盒裏抽出一張麵巾紙，用麵巾紙隔著，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按了一下。


  解鎖手機需要密碼，不過屏幕亮了，展現出屏幕保護，是一張照片。照片裏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應該是情侶，男的摟著那個女的。


  老魏把屏幕展現給身邊的一個警員，道：“看看死的那個是不是他！”


  “啊？”警員嚇得一愣。


  “快去呀。”老魏眼睛一立。


  警員連忙跑過去，不一會兒，廁所方向傳來有些顫抖的聲音：“局長，是同一個人。”


  “死的是這個店裏的店員。”老魏好像在自言自語，“一路上沒有血跡，店員是自己去廁所然後死在裏麵的。什麽情況讓這個店員跑到廁所裏送死呢？隻有外來一個人，說要借用廁所。而這個人在廁所呆的時間長了，店員去檢查，就被殺死了。”


  眾人茫然地點頭。


  “看看店門口有沒有監控？”老魏道，“拍下上一個來到這裏的人，就是殺人犯！”


  治安隊長剛剛給刑偵隊打完電話，此時磕磕巴巴地說：“局長，這兒沒監控。”


  “對呀，對呀。當然沒有監控。一個賭博的地方怎麽能安監控呢，有了監控，誰還會來賭錢呢？”老魏有些氣急敗壞，他預測，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就一定抓不住宋老三了，他把氣撒在了治安隊長的身上，“你的轄區哈？窩藏著賭博，還連監控也沒有！”


  治安隊長感到有些委屈，不過也不敢說什麽。他唯唯諾諾地低下頭。


  “留倆人在這看著。”老魏喊道，“其餘的跟我上樓看看。”


  有兩個警員去了門外。此時屋裏除了老魏，還有治安隊長和兩個警員。大家一時不知道誰該留在下麵比較好。老魏徑直走上樓，治安隊長急忙跟上去。


  二樓是一條走廊連著很多包房。走廊裏亮著燈，包房大都空著，一個個黑洞洞的，隻有最裏麵的大包房亮著。


  大包房門外放著一個木製餐車，餐車上還有托盤。托盤上還撒著一些汁水。


  “泡麵湯。”老魏經過餐車，瞟了一眼，說道。


  治安隊長在老魏身後弓著身跟著。


  老魏當先走到大包房的門口。門半掩著。老魏用鞋尖一踢，門開了。老魏愣在了那裏。


  治安隊長跟了過來，在老魏身邊探頭往裏一看，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