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滄海一聲笑

  陸攀真的很懷疑，這個鳥係統是不是也有更年期。不給就不給嘛，打什麽人啊！

  雖然最後被達叔“強製下機”，但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那首蒼勁、豪邁的“啦啦啦”是記下來了。


  怕睡一覺都忘沒了，陸攀忙翻出手機，在記事本上輸入歌詞，嘴裏也低聲哼著。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聲音雖已經壓低，不想還是把同住的那位吵醒了，“要拉就去廁所，在屋裏鬼叫什麽？”那位眼睛都沒睜，沒好氣道。


  陸攀忙了聲對不起，心中回憶著歌詞旋律，記到手機中然後洗漱睡下。


  第二一早，陸攀被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音吵醒，卻是同屋的場務狄雷，一副報複昨晚被吵的架勢。


  陸攀也不與他爭執，起身自顧去洗漱。回到床上穿衣服的狄雷卻喊道：“我攀，你昨晚發什麽神經？大半夜在那啦啦啦的瞎唱？”


  陸攀吐了口嘴裏的牙膏沫，才道：“哦，就是突然想起一首旋律，隨口唱兩句。吵到你了吧，雷哥，對不住，對不住！”


  狄雷見陸攀姿態擺的很低，倒不好咄咄逼人，隻笑道：“下次別那樣，跟你我睡覺被人吵到時，脾氣可不咋好！”


  吃了早飯去劇組，雖沒有潘伯當的戲份，但此刻的陸攀身輕體健，動作靈活飄逸，當替身或不露臉的群演全然不成問題，一下來倒也忙個夠嗆。


  夜裏，再次進入係統的他，向達叔到：“我要學昨晚的那首歌！”


  “你《滄海一聲笑》，不是都已經記住了嗎？”


  “唱倒是能唱，但我覺得邊撫琴邊唱更帥一些！”


  達叔手撚長髯，點點頭道：“有道理，好，課程開始！”揮手間，場景已經轉換到江麵船上。


  船上共有四人，一手執簫一手拿酒碗的白衣老者，達叔裝扮的黑衣撫琴男子，以及一個樣子俏皮，叫陸攀師兄的江湖女子。


  其他一切都還好，唯有達叔扮的黑衣撫琴男，有些違和。


  “哎，昨見到的彈琴那位，不是你啊！”陸攀直言道。


  達叔嘿嘿，“我是係統之神，這些主要課程當然是由我來安排或教授了！”


  陸攀無奈，道：“好吧！”


  白衣老者率先開唱，達叔彈琴，韻律衣無縫，歌聲蒼勁豪邁，一點點不和諧的之處就不那麽明顯了。


  一曲唱罷，歌詞、旋律已然熟記於胸。又隨達叔學琴，從指法到韻律，學了約有四十個係統日，原本不通音律的陸攀，已然能用古箏，把一首《滄海一聲笑》，談的大氣悠長。


  卻這一日，姑蘇平山的戲份拍完。劇組又換場到距此不遠的太湖。不想各種拖延加路上堵車，趕到事先租借好的外景拍攝地，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副導演方建忠提議歇一，章紀澤一想這一陣連番拍攝，確實苦了眾人。加上著名作曲家趙孟旭老先生趕來，與製片主任商議一番，決定下午放假，晚上聚餐，算是犒勞眾人。


  劇組拍戲，一般都是挑省錢、僻靜的地方去。這次也不例外，聚餐的場地在拍攝地附近的樓外樓酒家，隻是湖邊一個偏僻鎮上的三層中式仿古建築酒樓。


  價格雖不算太實惠，但比起距姑蘇市區較近的景區觀湖酒店，已經良心太多了。


  到晚上五點多，劇組上下三百多人，將三層樓坐滿。年紀、資曆淺的陸攀被安排在二樓，隨劇組基層員工和一些特約演員坐在一起。


  能坐到三樓的，都是劇組裏的高層。而像章紀澤、方建忠、袁彬、趙孟旭，男主李冠友，女主角任雙雙，卻要坐在靠窗邊，能看到湖景的那一桌。


  酒桌上，趙孟旭老先生遠來是客，且是蜚聲中外的著名作曲大師，二三十年來國內最好的影視劇配樂，幾乎都是由老先生操刀，是以坐了主位。


  談話間，提起這一次的配樂事宜，頗為歉意道：“本該早早進組參觀找靈感，奈何事情太多脫不開身，這等到你們快殺青才來，真是叫人過意不去啊！”


  章紀澤道：“趙老客氣了，都知道您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作曲大師，多少劇組想請你出手都沒機緣，能在百忙中過來，已經叫我們很慶幸啦！”


  言罷哈哈一笑，桌上眾人也都跟著笑。


  其實這些都是客套話，這《江湖奇俠傳》是央視的開年巨製，又是古雍先生的名著，多少國人關注的重點。趙孟旭對此次的配樂工作，還是極其重視的。


  進組之前，先是看了遍原著，又瞧了幾部港版的影視劇，心中有了點腹稿旋律，才到劇組參觀找靈感，準備一鼓作氣把配樂做出來。


  卻樓上相談甚歡，眾人喝到暈暈乎乎時，忽聽樓下隱隱有古箏聲響。


  趙孟旭老先生對音律敏感，二來古箏聲響穿透性強，笑道：“樓下，何人彈琴？這曲調……！”


  章紀澤忙叫助理去樓下看下情況，與此同時，叫三樓的人都安靜。


  喧鬧聲沒了後，古箏聲響越發清晰，豪邁綿長，宛如長江大河，叫人耳目一新，胸中豪氣幹雲。


  趙孟旭老先生讚道：“好曲！”


  與此同時助理上樓，在章紀澤耳邊低語兩聲，後者目露驚異之色，道：“還有這事！”


  隻是不等他有什麽動作，樓下已經開唱：“滄海笑，濤濤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