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路遇小和尚
時光飛逝,轉眼間,離第一次考核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當中,整個時光戰場都已經被探索完全。而一共十二個營地之間,也相互有了交流。
隻不過,兩個營地之間想要穿行,除了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之外,還需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與足夠好的運氣。
在得知了葉嵐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羅煥心中便是湧起了一股衝動,一股想要見到那個女孩的衝動。於是,在得知了人族營地所在之後,他第一時間做出了決定……他要去找她。
至於每個月月末的考核,羅煥則是花費了足足一百時空幣,在一家店鋪中購買了一座可以重複使用,但是需要使用青色魂石充能的傳送門來應對。雖然有些奢侈,可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在這個世界上,時間,永遠是最殘酷的存在。任你如何強大,都抵不過時光的洗禮。即便時光無法讓你老去,但是隨著它的流逝,一些你曾經珍而重之,認為刻骨銘心,永世難忘的人、事、物,愛、恨、怨,都會慢慢淡去。
最終,消失無蹤。
斜靠在一顆倒塌的大樹上,羅煥從購買的須彌戒……哦,不對,時空戰場的儲物裝備,是被稱之為時空戒的。相較於須彌戒,時空戒僅僅隻是一個可以存放活體的功能,就已經將須彌戒甩出了八百裏外。
隻不過,想要用時空戒裝人,那真的是想多了。裝是能裝,但是沒有空氣。裝進去讓人等死麽?
從時空戒中拿出了一瓶酒,羅煥微微抿了一口,然後猛地噴出。
他的手臂上,一道焦黑的傷痕幾乎將他的手臂整個砍下來。雖然憑借著強悍的肉身和強大的恢複能力,這道傷口已經初步愈合,但是表麵的那一層焦黑,卻依舊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腐臭。
左手抬起,一抹淡藍色的火焰噴湧而出。羅煥小心翼翼地將浪濤火靠近了灑滿酒液的右臂傷口。
轟!
羅煥皺著眉頭,猛地一仰頭,避開了那升騰的火焰。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衣服在一瞬間被汗水打濕。這和人的忍耐度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身體的下意識應激反應。
緊咬著牙關,耳畔回蕩著那詭異的嘶吼。羅煥緊緊地盯著傷口,那上麵,一道有一道猙獰的麵孔在浪濤火中不甘地化為灰燼。
“該死的,為什麽我遇到的靈魂體,和其他人遇到的完全不一樣?”等到那些麵孔全部消散之後,傷口上重新流出了鮮紅的血液,羅煥才揮手散去了浪濤火。
眉頭緊皺,羅煥挺腰起身,看著身後那一顆巨大的漆黑樹木。
這顆古樹很大,七八人合抱。而在那漆黑的樹幹上,一張蒼老的麵龐隱隱浮現。
隻不過,此時此刻,這張蒼老的麵龐已經合上雙眼。
“死林·扭木。”羅煥看著這顆詭異的古樹,輕輕搖了搖頭。這是這顆詭異的古樹的名字。他原本隻是想在這裏休息一下,然後繼續上路的,然而卻沒有想到,他剛架好了篝火,拿出一塊處理好的野豬肉準備燒烤,身後的大樹就忽然間站了起來,化作了這顆樹人。
雖然最終的結局是羅煥當了一回伐木工,但是這顆大樹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些可惜地瞟了一眼化作爛泥的肉塊,搖了搖頭,羅煥繼續上路。
在溪木鎮的時候,參加了多次月末考核,羅煥也是通過與其他人族的交流,知道了自己所遇到的靈魂體的不對勁。據其他人所言,他們遇到的要麽是人族形態的靈魂體,要麽是蠻族形態的靈魂體。雖然偶爾會出現一些海族的靈魂體,但是卻無比少見。而且,這些靈魂體的實力和招數並不詭異,隻要是對曆史有一定研究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所施展的,都是上古時期的戰鬥技巧。
而這一點,也直接導致了整個時空戰場當中的參賽者的戰鬥水平整體暴漲。以至於,即便羅煥將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所有技巧融會貫通,卻依舊沒能與其他人拉開太大的距離。
至於這個並不大的距離是多少……
大概也就是一打四五六這樣子吧。
嘩啦!
羅煥皺起眉頭,停下了腳步。定睛看去,之間前方的叢林中,一個年輕的光頭撥開茂密的叢林走了出來。他的模樣很狼狽,但是神色卻極為鎮定,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能夠讓他心生動……
“誒?我佛慈悲,我終於找到人拉!贖罪!贖罪!你快過來,和尚我終於找到人啦!看來,我們可以離開這片該死的叢林了。”
年輕和尚一抬頭,看到了同樣衣衫襤褸的羅煥。他的眼睛在這一刻就像是兩盞大功率的探照燈一樣亮起,然後衝著身後大聲呼喊。
羅煥一臉黑線地將自己的想法默默的撕碎,撕碎,然後碾成灰。
不久之後。
清理出一片空地,羅煥歎著氣,搭起了一個篝火。從自己的時空戒中掏出了三塊野豬肉,然後看了看眼前的兩個大光頭,最後默默地收回了兩塊,換成了一些蔬菜。
年輕和尚見狀,連忙喊道:“嘿,施主。肉……那啥……我不介意的……呃,我是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佛慈悲,他不會介意這一點的。”
“酒肉和尚。”羅煥默默地在心中下了一個評語,然後調笑道,“佛祖既然坐心中,為何不守清規律?”
和尚楞了一下,然後神色嚴肅地雙手合十:“佛祖依舊坐心中,放浪形骸心不改。”
羅煥聳聳肩,將野豬肉架到了火上:“如若不守清規律,何談佛祖坐心頭?”
和尚看著漸漸散發出香味的野豬肉,認真地說道:“和尚佛祖皆是人,哪能有肉不垂涎?”
“好你個和尚!”羅煥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如果這個和尚繼續和他瞎扯,他立刻站起來一腳踢了篝火轉身就走。但是最後這個家夥居然說了這樣一番話,說和尚和佛主都是人,既然是人,那就有七情六欲,看到肉想吃,那也是正常的。
和尚嘿嘿一笑,然後說道:“施主佛性不淺,不如……”
“不如你個大頭鬼,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啊!”羅煥嫌棄的擺了擺手,不知為何,雖然與這個和尚才初次見麵,就連話都才說了兩句,但是他的心中,對於這個衣衫襤褸的和尚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這種感覺,就像闊別已久的老友重逢。
“不知施主姓甚名誰,他日回到寺中,必然為施主禱告一月。”和尚沒有在乎羅煥的惡聲惡氣,而是笑嘻嘻地說道。
羅煥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得了吧,我可消受不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羅煥。和尚,你的名字又叫什麽?”
“羅煥?!”和尚忽然間跳了起來,羅煥驚訝地看著這個忽然間就衝到自己麵前,死死地盯著自己雙眼的的家夥。默默地忍住了將手中的樹枝捅進和尚心髒的衝動。同時,他的心中也有些駭然,因為這個和尚的行動,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如果這真的是敵人,那麽他即便能夠反殺這個和尚,自己也必然處於瀕死的狀態。何況,對方可不止一個人!
對開和尚,羅煥放下了手中的樹枝,皺著眉說道:“怎麽了?我想,叫羅煥的人雖然很多,但是這個時空戰場當中,叫這個名字的,恐怕隻有我一個吧?”
“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嗎?”和尚確認了羅煥的身份之後,臉色忽然間就垮下來了,他垂頭喪氣地一屁股坐在羅煥的身邊,“你看我像是多大了?”
“十六?十八?”認真地打量了和尚一陣子,羅煥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二十!是二十!在找你的路上,我就從奔二變成奔三啦!”和尚發泄似的叫了兩聲,然後說道,“我叫慧本,來自西域。一年前,我家老頭子說讓我入紅塵煉心,順帶著找你。可這明明就是讓我找你,順帶著煉心嘛!唉,說吧,羅施主,你是不是一直有心結?說出來,或許小僧能夠幫你開解一二。”
羅煥楞了一下,然後伸手將兩片菜葉丟進了沸騰的鐵鍋當中:“你來晚了,慧本和尚。”
“???”慧本一臉懵逼。
聳聳肩,羅煥道:“你來得著實不巧,在這段時間當中,我已經看開了。或者說,被蠻族俘虜,並且在蠻族生活了半年多的時間之後,我已經看開了。時間啊……時間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
“哦?願聞其詳。”慧本恢複了過來,一本正經地說道。
羅煥斜眼看了他一下,然後一邊將手中的烤肉遞給贖罪:“你來烤吧,我看你也是個行家。”
而後,他拍了拍手,靠在樹上,望著天,像是在回憶著什麽,又像是在與過去道別:“我曾經認為,我這一生,隻會對一個女孩動心。我對她傾注了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愛。我認為,我的心,已經枯竭了。再也無法湧出更多的愛,來給另一個女孩。”
“我曾經認為,即便時光流逝,我對那個女孩的愛,也不會改變。即便滄海桑田。”
“但我錯了。”低下頭,羅煥自嘲地笑了笑,“錯得很離譜。”
“喝啊!”發泄似的,羅煥猛地呐喊。
嘹亮的呼喝引來了這片叢林的獵食者。但是在發現羅煥,發現這一刻渾身都被恐怖的氣息包裹在內的羅煥的時候,這些獵食者發出了低沉的哀鳴,然後紛紛轉身逃離。
許久,羅煥才終於平靜了下來。
他帶著歉意衝著慧本和贖罪笑了笑:“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讓我們接著說吧……”
“或許是命運使然,我遇到了另一個女孩。另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孩。我猶豫過,我彷徨過,但是,在我陷入了死境之後,我忽然間就看開了。過去的事情終究已經過去。我與那個女孩,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了。她會和其他的女孩一樣,和一個她愛或者不愛的男人結婚,然後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庭。或許他們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發生爭吵,但是卻不會因此而破壞家庭的和諧。”
“而我,我將在另一個世界,默默地為她祈福,然後同樣擁有自己的生活。我已經遇到了另一個讓自己動心的女孩,我也認為自己能夠將這個女孩裝入心中,能夠全心全意的對她好。我也將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或許我不會在修煉這條路上走到巔峰,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情況允許,我會帶著自己心愛的人,找一處寂靜的山林歸隱,然後開辟一片菜園,種一些瓜果蔬菜,自給自足。”
“你知道嗎?其實我最向往的,就是那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啊。”
歎了口氣,羅煥笑了笑,道:“和你們說這些幹什麽,來來來,嚐嚐我的手藝。這可是和我從前一個小隊的一個女孩身上學來的。看看味道如何。”
說著,羅煥從時空戒中掏出了幾個木碗,用勺子舀了湯,遞給慧本和贖罪。
接過湯碗,慧本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間笑道:“施主果然與我佛有緣,不如……”
“少來。”羅煥擺了擺手,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兩個剛認識的人麵前,就把自己的一些心理變化袒露,但是這並沒有什麽關係,他已經看開了,就算他們想拿這件事情做文章……那也得找得到她才行。
至於葉嵐?嗬嗬,找到了,你還得打得過她才行。而且光打得過她還不夠,你還得打得過她背後的那個神秘莫測的老師才行。
吃飽喝足之後,慧本問道:“那施主現在打算去何方?”
“找人,完成自己的諾言。”羅煥幹脆地說道。
慧本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可是找葉嵐葉居士?”
聞言,羅煥皺起了眉頭。他一挺腰,坐直了身體:“你不會想說,你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我吧?和尚,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又為什麽會進入這片叢林。”
看著瞬間變得鋒芒畢露的羅煥,慧本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羅施主,我想你應該對我有一些信任才行。畢竟,我的師父和你師父也是多年的好友了。不然,我也不會特地從西域千裏迢迢地來找你,不是嗎?”
“我師父?老瞎子?你知道他在哪?”羅煥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來來來,和尚,看來你身上還有很多秘密。我們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說,詳細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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