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這種不祥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夏綰綰的眼眶逐漸濕了。
“我不要你這樣。”
顧少霆悲傷地垂下眼睛，“綰綰，我不想失去你，你知道我有多麽愛你的對嗎？我也不想那樣，可是這是你的選擇。”
“我們曾經那麽幸福……”夏綰綰垂淚。
“綰綰，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夏綰綰的眸光閃動。
“我無法再經受更多的打擊了，你不要再這樣對我了好嗎？隻有你回到我的身邊，我才有麵對一切的勇氣。”顧少霆輕聲道，“我求你，綰綰。”
“少霆……我不能……”
“你為什麽要在我最痛苦的時候離開我？”顧少霆倒退了一步，他的神情是那麽淒楚，如同落難的王子，“你真的不要我嗎？”
夏綰綰心中一動，再也顧不上什麽了，上前一步，撲進了顧少霆的懷中。
“你答應我了是嗎？”
“嗯……”
夏綰綰正說著，忽然聽到門後一動。
夏綰綰回頭看向身後，卻見那大門不堪重負，被轟然壓開。
嘩啦啦……
一個又一個的女傭女護士擠擠挨挨的跌了出來，顯然是在偷聽中，不小心擠開了門……
夏綰綰愣了愣，“你們這是……在偷聽？”
顧少霆隻覺得口幹舌燥，無奈的抬起手，捂住眼睛。
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穿幫？
女傭女護士們嚇得趕緊站了起來。
“爺爺在做急救，你們居然還有閑心偷聽我和顧少霆說話。”夏綰綰生氣地道，“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們到底在乎不在乎爺爺啊？”
小女傭們尷尬地互相看了看。
“既然幫不上忙就不要去添亂！”李特助的聲音響起，他匆匆道，“你們都趕緊出去吧，醫生攆了你們多少次了，你們居然還在這裏？”
一個小女傭機智地道，“我們是做完了事情要出去，可是太太和先生在說話，給我們幾個膽子都不敢打擾啊！”
夏綰綰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剛才顧少霆怎麽深情表白的，她還曆曆在目。
“你們真是胡鬧！”李特助趕緊接著演戲，“這裏是做緊急手術的地方，要保持無菌，讓你們出去就出去，你們擠在門口，是想害得老爺敗血症嗎？”
“我們錯了……”小女傭們一下子哭出了聲。
夏綰綰都不忍心了，“李特助，她們已經很可憐了，不要責備她們了。”
“好了好了，這次是太太給你們求情，我才放過你們的。還不快謝謝太太，然後趕緊去幹活？”
夏綰綰憂心忡忡地道，“急救結束了嗎？爺爺怎麽樣？”
李特助上前一步，用身體擋住了夏綰綰看向裏麵的視線，“老爺已經清醒過來了，急救也差不多做完了。”
“那真是太好了！”夏綰綰道，“我們現在可以進去嗎？”
“稍等……還要收尾……”
李特助不由分說，轉身進了屋子，順帶把屋門帶著關上了。
夏綰綰看到屋子的門打開又合上了，她的內心揪在一起。
李特助匆匆地回到屋子裏，立刻開窗通風，噴灑84消毒水。
女傭們都被趕出去了，李特助看著沒收拾完的吃的都快絕望了。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太太就在外麵等著，老爺子的嘴巴還不停……
“老爺子，您明明知道人馬上就要來了，就別吃了！”李特助扶額，“這驢打滾……這炸灌腸肉末燒餅豌豆黃芸豆卷……”
顧老爺子怒目道，“我早飯還沒吃完，綰綰就醒了……難不成老頭兒子我餓著了你們就安心了？到時候肚子叫多尷尬？”
門外，夏綰綰猶豫地看向臥室的門。
“少霆，我怎麽總覺得李特助好像很緊張，剛才好像還隱隱約約聽到李特助在裏麵說話的聲音。”
“爺爺醒了，李特助應該是陪著說兩句話。”
“可是那口氣……”
“李特助的父親就跟隨在老爺子身邊，李特助也可以說是從小跟在老爺子身邊長大的。”顧少霆淡定地解釋道，“看到老爺子醒了，心急說兩句，也是人之常情。”
顧少霆抱緊了綰綰，“現在，可能正在給爺爺做傷口的最後縫合和消毒處理呢。爺爺的腿傷的可不輕，骨頭要一塊塊拚湊上去，還要打鋼板，醫生們奮戰通宵，真的很不容易。”
“是啊……”夏綰綰點點頭。
她沒有注意到，顧少霆微微眯起眼睛，輕輕笑了起來。
門內，老爺子的沙啞的聲音響起。
“綰綰……是綰綰來了嗎？我的孫媳婦……我的孫媳婦……”
夏綰綰鼻子一紅，“是爺爺。爺爺醒了，爺爺真的醒了……”
李特助拉開了門，微微點頭，“太太，您可以進去了。”
夏綰綰立刻衝進了臥室內。
老爺子還躺在病床上，他的嘴巴上，虛虛地戴著氧氣罩，好像每一聲呼喚，都極為費力。
夏綰綰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爺爺……爺爺……”
顧少霆看了眼李特助，用眼神發出疑問，什麽情況？
李特助也一臉懵逼。
剛才沒對劇本啊！
“醫生？你們不是說沒事了嗎？為什麽爺爺還不醒？難道是手術沒有成功嗎？”夏綰綰著急地問道。
“這……”醫生哪裏知道那麽多？
老爺子到底要怎麽演啊？剛才光顧打牌了沒說啊？
“醫生，到底什麽情況？你不會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夏綰綰一眼就看穿了醫生的心思，“醫生，你真的太不負責任了！爺爺現在病重，剛剛搶救完，卻還是神誌不清昏迷不醒，你卻連個解釋都沒有！”
“不是……應該是還有淤血沒有清理。”
“爺爺是摔傷了腿又不是撞傷了腦子，腦子裏怎麽可能會有淤血？”夏綰綰根本不信這套說辭，“醫生，這件事情事關我的家人，今天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是不會答應的！如果你隻是一個庸醫來我們顧家糊弄人，我不介意將你送上法庭！”
麵對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夏綰綰，醫生被嚇得胡言亂語道，“老爺子傷重不治，所以昏迷不醒……”
“什麽？傷重不治？”夏綰綰一下子哭出了聲。
想到曾經是顧家的主心骨，一個眼神風雲變色，卻護住她和孩子們的老爺子，如今馬上就要離開了，夏綰綰就輩從中來。
“好了，胡說什麽呢！”顧少霆輕輕摟住了夏綰綰，“醫生這是被你嚇壞了！至於摔傷腦子……摔倒的時候摔得最重的是腿，其他七七八八的地方也有受傷。”
夏綰綰終於放下了點心，旋即，又愣了愣。
“可是少霆，你和我一起來的啊，你怎麽比我知道的還詳細。”
顧少霆一臉淡定地道，“那是因為我會想啊。為什麽會昏迷，這麽簡單的事情，一想就知道了啊。”
老爺子聽不下去了，他不是顧及著自己還裝著病，估計要狠狠嘲諷顧少霆連說謊都不會！
夏綰綰關心則亂，又是她一直以來最信任的顧少霆，說的還是她最希望聽到的話，她立刻就信了。
醫生這才反應過來，“啊，是這樣的……太太，先生的確傷重，可是經過一夜的奮戰，我們已經將他的傷勢都控製住了，隻需要精心調養一段時間，就能好了。”
“好，我明白了，我們會嚴格按照受傷病人的標準來照顧爺爺的。不許吃辣，不許飲酒，多臥床休息取消一切外出活動，對嗎？”夏綰綰立刻就道，“爺爺剛做完手術，本來就要清餓一段時間……這些刀傷，沒有三個月好不了的。”
顧老爺子用滿含殺意的眼神冷冷盯著醫生。
不許吃辣不許飲酒……外出活動全都取消？最少三個月！？
醫生慌忙改口，“沒有那麽嚴重，我們用的是最高科技的技術，一定能夠很快治療好老先生的！”
“所以……爺爺並不嚴重了？”
醫生沉默了。
因為他又看到了老爺子的眼神，這一次，更為凶狠。
——不嚴重怎麽能夠激發得起來綰綰的同情心？好讓綰綰回到顧家？
——他沒事了，綰綰拍拍屁股走了怎麽辦？
醫生快嘔血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不好伺候的病患……
夏綰綰立刻察覺到了不對，“醫生？你到底想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一會兒爺爺病重，一會兒爺爺又沒有多大關係很快就會好？”
醫生絕望了，在夏綰綰澄澈的眼神注視下，硬著頭皮道，“具體情況，還是要看老爺子的身體的表現。”
顧少霆終於忍笑開口，“綰綰，醫生也不是全能的。昨晚明明都脫險了，最後不是還是又被搶救了嗎？”
“你說的有道理。”夏綰綰忍不住歎氣，“都是因為太關心老爺子了，我才會情緒一次次失控。”
“對，事情很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作為醫生也不能準確的說病人脫離危險了還是沒有……”醫生終於回過神，趕緊給自己打圓場，順便腳底抹油，“那就這樣吧，夫人，我現在要去開藥方配合治療，如果病人有情況，隨時來叫我。”
李特助正在旁邊看笑話看得熱鬧，就看到醫生忽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特助。
李特助：“……”這種不祥的預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