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我是你耳邊的風頭頂的雲
夏綰綰一直哭泣著。
顧少霆伸手輕輕去擦她的眼淚，“別哭了，你是準備水漫金山嗎？”
“我對不起爺爺，爺爺已經這麽累，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傻瓜，這和你是沒有關係的。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爺爺自己的選擇，爺爺想要用這種方式維係自己的家庭的和平，想要自己的家人一直幸福。這是他認真選擇的結束自己的方式。”
她還是一直在哭一直在哭，難過的好像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家庭的溫暖。我的爸爸是那樣對我的，我的妹妹從小到大隻知道搶我的東西，隻知道欺負我。好不容易我見到了我的外公。為什麽這麽快，我的外公就要離開我？”
說到這裏，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至少，我不會離開你的。有我在，我會拚盡全力地去愛你。綰綰你還有我。我會永遠愛你，永遠珍惜你。”
“老公我愛你。”夏綰綰抬起頭，感動地看向顧少霆。
正在此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走了過來。
“林蕭禦那個老頭子怎麽樣了？”
“白爺爺……”夏綰綰慌忙擦了擦眼淚，“外公還在手術。”
“老林就是這樣。有什麽事情總愛自己撐著。阿芬也是笨，什麽事情都聽著他的。” 白爺爺唉聲歎氣的說道。
周文堇慌忙上來招呼，“老先生您怎麽過來了？您的身體……來，快坐吧。”
周文堇說著，拉上來了一個椅子，給老先生坐下。
周文堇暗暗擦了一下眼淚，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旁，Edison也過來，“手術情況很不好嗎？孩子們快別哭了。你們爺爺總會吉人天相的。”
“謝謝，謝謝！”
夏綰綰也擦了擦眼淚，“我們不要緊的，為了爺爺我們一定會支撐下去的。”
顧少霆拉緊了夏綰綰的手，給她鼓勵的眼神。
現在重要的是不是哭，而是讓家裏人的情緒好起來，讓大家重新振作起精神。
夏綰綰隻能強打了精神道，“外婆剛剛哭了一陣，現在去休息了。醫生幾次從手術室出來，說的情況好像都不大好。”
“手術一直做到現在，都還沒有起色嗎？”Edison憂心忡忡地問道。
“一直都沒有結果。”夏綰綰搖了搖頭。
“沒事了沒事了，別太擔心了。你外公到底年紀大一點做手術慢一點也是有的，上次我一個闌尾炎的手術，都做了好幾個小時的。”周文堇道。
“對外公會沒有事情的，我們會共度難關的。” 顧少霆也跟著說道。
正互相打著氣，手術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了，醫生們走了出來。
“醫生，林蕭禦怎麽樣了？”
“我外公還好嗎？”
“爺爺挺過來了嗎？”
大家同時向前七嘴八舌的問道。
……
醫生摘下了口罩，道，“抱歉，我們盡力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
“醫生……怎麽會這樣。”
“抱歉，真的太困難了。老人的身體非常脆弱，走到手術這一步，已經是無可奈何，我們沒有辦法再做更多的事情了……”
夏綰綰將臉埋在顧少霆的懷中，放聲痛哭。
“你們……還可以見老先生最後一麵，最後說一會兒話。”
林老夫人在女傭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聽到這句話，直接昏了過去。
“奶奶！”
“外婆！”
醫生歎了口氣，沉默站在一旁，“抱歉。”
說完，醫生轉身離開。
“我沒事……”林老夫人強撐著站起來，“我們去看看他吧，不能讓他走的太寂寞。”
顧少霆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個醫生遠去的背影，旋即，遞了個眼神給李特助。
李特助微微點頭，帶人跟了上去。
那個醫生，不管是從態度還是從各方麵來說，都有問題。
李特助給他提前看過搶救名單，並且，在他們趕來的時候，所有的專家醫生，都在天台迎接了他們，一一打過了招呼。
顧少霆何等博文強記，早就將這些人的臉一一全都記了下來！
這個人，很陌生，並且，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剛剛丟開的盛京市中心的躍層套房？
“少霆？怎麽了……”夏綰綰拉了拉顧少霆的手。
“沒事。”顧少霆立刻轉為了溫柔的表情，“我們進去吧。”
夏綰綰點了點頭，顧少霆輕輕抱著她，跟隨眾人，一起走進了病房。
林老夫人趴在被子上，握著林老先生的手，哭得厲害。
剛做完手術的林老先生看上去非常虛弱，蒼白的臉上，卻好像帶著最溫柔的笑意。
就好像陽光落在一片枯萎的樹葉上一般，精美而無聲的躺在那裏，衰弱卻平靜。
“別哭了。我感覺，還好。”
他的枯槁的手珍愛地握著林老夫人的手。
“你不要走，我不許你走。”
林老爺子笑著道，“阿芬，對不起，我這次，沒有辦法。”
他看向了夏綰綰和顧少霆。
夏綰綰主動上前，“外公。”
顧少霆隨著夏綰綰上前，“外公。”
林老爺子看向了門外那個醫生走開的方向， 又看向了顧少霆。
顧少霆微微點頭，“是有貓膩，讓查了。”
林老爺子微微頷首，重新笑了笑。
夏綰綰驚慌道，“難道，剛才……有人竟然敢直接進來手術室動手腳。”
白老先生何等聰明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哼，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動手，是活得不耐煩了。”
林老爺子笑著道，“好了，事已如此……咳咳……別嚇到了孩子們。”
林茗兒還迷茫這，周文堇似是猜到了什麽，表情又是痛苦，又是難受，林老夫人還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伏在林老先生的身上，哀哀哭泣著。
“別哭了，我的……我的愛人……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變成你耳邊的風，變成你頭頂的雲，永遠守護著你。以後，你看到的花朵、陽光看到的美景，都有我。我……我永遠，永遠都會陪著你。”爺爺的眼淚潸然而下，“我怎麽舍得，丟下你一個人走啊。”
林老先生的話虛弱至極，最後一句，輕的，隻有林老夫人一個人能夠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