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夜

  好一陣咬牙切齒之後他也開始反思當時的戰鬥,要說戰術運用他自問沒有太大失誤,能夠利用的他都用上了,至於什麽精妙的策略,藝術般的指揮,自己也不是軍事專家或戰爭指揮官,沒必要苛求。


  而真正讓自己遭受這慘烈傷勢的,是那兩個直接繞後突襲的家夥,自己能靠著尚不成熟的劍術以一敵二還多虧了出色的身體素質,不然自己的冒險早已就此結束了。


  關鍵還是實力不足啊,哪怕是隊友已經做了那麽多,總不可能一直把自己當新人照顧吧?好在經過這一番磨煉,之前所學的也融會貫通,能做到如臂指使了,再遇到這種攻擊,大可不必行險一搏,能穩紮穩打才是最妥帖的。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張元又想到了他那個釋放失敗的法術,當時麵對衝過來的豺狼人,他不得不放棄了準備的睡眠術,因為他實在沒有信心能夠在對方逼近前施法完畢。


  這是無奈的選擇,如果那個法術能夠順利施放,整個形勢都會被扭轉,可惜沒有如果,他也僅僅是個未入門的小法師。


  仗著自己的召喚物,裝作是天生覺醒的某人其實很清楚,或許自己能狐假虎威的欺負一些弱小的對手,可一旦碰到硬茬子,或是棋子們被牽製住,自己被迫應戰時,能依靠的隻有掌中劍了。


  尚未真正的踏足秘法殿堂的他很明白,完全不具備超魔技巧如:法術瞬發、免手勢施法或是戰鬥施法的自己對法術的運用其實相當有限,他甚至連縮短咒語的哪怕一個字節都做不到。


  歸根結底,自己是個法師兼戰士,而不是一個單純的棋子召喚師。


  他之所以加入焰拳這麽努力的鍛煉自己,這麽迫切的追尋能夠教導自己的魔法導師,固然是為了變強,強到足以在這個危險的世界好好活著。


  可另一方麵,他也是不想自己過於依賴金手指。


  並不是金手指不好或是不可靠,隻是自己的金手指隻是輔助,是大樹的枝杈而非主幹,舍本逐末不可取。


  更何況,他也不想成為自己當初最不喜的一種人:沒了金手指就什麽都不是。


  人活著,總歸要做點什麽,證明點什麽。


  你可以說他是吃飽了撐的,但是根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在滿足生存溫飽之後,追求更高層次的自我價值的實現並沒有什麽不對的,人又不是豬,吃飽了就要睡。


  我應該還是比豬強點的吧?某人心中想到。


  懷著豪情壯誌和無限期待的張元趴在床上睡著了。


  次日一早,史卡就找了過來,臉色不太好看,開口就是道歉的話語:


  “抱歉,是我想的太樂觀了,伊爾坦大公他,不看好我們的計劃,也不相信預言師的可靠性。”


  雖然史卡說的委婉,什麽不看好之類,不過看他的臉色怕是沒那麽輕描淡寫,事實上史卡也的確被臭罵了一頓。


  “大公有疑慮這很正常,畢竟隨便就派軍隊進入銳齒森林那種地方才是真的不負責任。”有所預料的張元並不灰心:“可如果我們能證明呢?找一個大公無法否認也無法反駁的證據。”


  史卡咋聽之下有些吃驚,但回頭一想也是這麽個道理:“問題是你說的那個預言師靠得住麽?而且什麽證據才算是可信?太過私密或重要的事情可不怎麽合適。”


  “預言師的事你放心,倒是你跟著伊爾坦大公這麽多年了,還來問我什麽事情合適?”


  史卡低著頭,雙手交叉合十地苦思冥想,張元也不催促他,過了良久,史卡抬起頭來:

  “我有個想法,伊爾坦大公當初有個孩子,在年幼的時候因為一場政治陰謀不知所蹤,這麽多年了,大公也不知道為了這事動用過多少人力財力,可終究一無所獲。”


  “就連他是生是死都不清楚,大公都已經放棄希望了。”說到這史卡也有些感慨,雖然此事他並未經曆或親眼見證,但作為追隨大公多年的心腹,他還是知道大公時而出現的憂鬱和悔恨來自何處。


  還有這事?某無良法師看了一眼史卡,該不會就因為這事,膝下無子的伊爾坦把史卡當幹兒子看吧?他不無惡意的揣測。


  “你放心,我不會蠢到那這種重要情報開玩笑,你等我的好消息。”張元的話斬釘截鐵。


  至於他為什麽對那個預言師有如此信心,那就要追溯到當初的一個故事了。


  一個多月前,在某穿越者抵達費倫大陸的第八天,也就是大收藏家費倫諾·基斯特爵士舉辦個人收藏展覽會的好日子。


  彼時尚在焰拳駐地接受魔鬼訓練的張元,不顧筋疲力盡,仿佛風一吹就會倒地,摔在地上就能散架的身體,懷揣著自己的歐元硬幣,拉上了落魄畫家懷爾斯就直奔展會。


  展會就在基斯特的府邸舉辦,幸虧有熟人懷爾斯帶路,沒有請帖的張元好歹也混了進去。


  隻不過,某個窮酸畫家的麵子也就這麽點了,當二人企圖接近基斯特爵士,展開一輪安利推銷攻勢的時候,離著三米遠就被守衛攔住了,兩個身著奇裝異服(張元)穿的破破爛爛(懷爾斯)的家夥,怎麽看也不是有身份的人,滾粗!


  沒轍的張元試圖向展會的其他人推銷自己的硬幣,除了幾聲嘲諷和試圖以白菜價碰運氣的家夥之外,一無所獲。


  心裏難受的張元直接就要走人,而目不暇接的懷爾斯則是選擇留下來繼續他的藝術鑒賞大業。


  出得門來的張元舉目四周,博德之門的市中心行人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再看看自己,渾身上下就幾個金幣,看著路邊的乞丐,當真是流淚眼觀流淚眼,斷腸人勸斷腸人。


  隻見乞丐也仿佛有所觸動,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以示友善。


  “泥奏凱。”某人扭頭就走。


  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喧鬧的集市中,來往穿梭的行人車馬,街頭攤販的叫賣,露天馬戲團的小醜演出,此般種種仿佛在與自己無關的另一個世界。


  發財大計受挫的張元恨不得仰天長嘯又怕被自己人打,憋著氣加快了步伐。


  繞過了正在表演獅子鑽火圈的馬戲團,一頂看起來相當華麗的帳篷立在了麵前,本打算直接走過的張元卻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牌子——占卜家。


  某人嗤之以鼻的剛要離開,卻突然想到遊戲裏的那個神準的預言師,會不會就是這位呢?

  抱著些許期待的張元走了進去,一進門就覺得了不得,這位占卜大師太專業了,什麽塔羅牌,水晶球,魔杖,各種蛤蟆老鼠之類的小動物,骷髏頭,等等一應俱全。


  看這個賣相,專業!再一問大師姓名。


  “你叫我克萊恩就好了。”


  妥了,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位怎麽也跑費倫來混飯吃了,但這並不重要,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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