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水中魚
不得不說，張元這個貨，有的時候憊懶的不像話，也喜歡琢磨些鬼點子和小聰明，但有時候他又比誰都清楚自己該做什麽，也狠得下這份心。
自己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就算是天資出眾又如何？起步就比他人落後一大截，出身背景更是沒法提，外來黑戶一個。
相比於那些自小就跟從導師接受正統法師教育，或是背後靠山強勢，各種資源傾斜全力培養的這群贏在起跑線上的家夥，才剛剛找到起跑線在哪的自己簡直是龜兔賽跑裏那隻龜，還特麽的打個盹讓兔子先跑了一半賽程。
如果可以，他張某人真就不想去走這條路，都到這份上了，還跑個鳥啊？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然而，命運，幹脆點說好了，係統終究是沒有拋棄他，係統告訴自己，別看你慢的像隻烏龜，把你背上那蓋掀開，裏麵有氮氣加速和火箭噴射係統。
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和勇氣所在，否則的話，再是如何不甘心，那也僅僅是不甘心，對已經既定的命運和未來根本無濟於事，以一個庸庸碌碌的法師或是傭兵的身份平凡落幕甚至遭受不幸慘死都是可以預見的結局。
而想要跳出這種命運，即便他是那條已經看清命運長河流向的那條小魚，可是體量不夠，妄圖跳出屬於自己的命運支流，其下場往往就是粉身碎骨。
他沒那麽狂妄，覺得自己僅看到了命運的一角就能夠把握自己的命運，事情如有這麽簡單，那費倫最多的職業者就應該是預言係的法師們。
張元知道，這個世界的許多人也都知道，地下城，法師塔裏的寶物多，可誰敢去拿？
觀察者堡壘裏麵更是機緣，寶物無數，誰敢進去？
逆天改命的際遇必然有逆天的代價和難度。
他目前最現實也最踏實的道路就是這條法師之路，也是他想要的“現在這一步”！
認清了自己方向的張元就不會有猶豫或是遲疑，作為一個誤入魔法世界的門外漢，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願意教導自己的熟人，抓住這根拐棍的張元說什麽也不放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僅僅是第四天，他就將書單上全部25本書籍閱讀完畢。
在老班特力慣例的講解答疑之後，終於舒了口氣心情大好的張元卻發現對方有些愁眉不展，渾不似前幾天那樣，講解完後喜歡眉飛色舞地給自己講述他當日的研究發現。
“有我這麽個天縱之才，聰慧過人的徒弟，你還有什麽好煩惱的？這人呐，真是不知足。”張元心裏默默說道。
一抬頭卻發現老班特力死命地瞪著自己，臉色臭的要命。
“你個不要臉的混小子，我都有點後悔教你法術學識了，以後還指不定是什麽禍害。”老班特力這個氣啊，本來就煩，對方還得了便宜賣乖，是人幹的事麽？
老法師有點兒後悔前陣子自己這麽誇他了，這個臭小子，就該被人好好上一課。
“哎，你難道剛才使用了探查思想？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張元有些驚訝了。
“那是預言係的六環法術，我還做不到默發，再一個，你特麽自言自語把心裏話說出來了！”老班特力幾乎要跳了起來。
咳~尷尬的張元試圖轉移話題：
“你的研究進行的怎麽樣了？有沒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
“一邊玩去，你配合個什麽？要是我是專攻死靈係的，現在就讓你小子乖乖躺到手術台上配合配合。”老法師宣泄了好一陣子自己的鬱悶之情。
被老班特力一通埋汰的張元摸了摸鼻子，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吧，上次那個機械構裝體你覺得怎麽樣？”
本來心不在焉的班特力聽到這話，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自打眼前這便宜徒弟來這，自己就光顧著研究他那個石頭傀儡了，都忘了這家夥還有另一個更有意思的召喚物。
老班特力一拍腦袋：“你怎麽不早說，明天，不，現在就給我召出來。”
“你倒是拍自己腦袋啊，我這麽高你還蹦起來拍我，至於麽？”
好氣啊，眼前這老貨偷偷給自己加了個貓之優雅，直接跳起來拍張元的後腦勺。
一邊捂著自己後腦勺，一邊眼瞅著老班特力那頭頂若隱若現的地中海，有些躍躍欲試的張某人被對方的眼神一瞪，隻得怏怏作罷。
“我就一初級法師，哪有那麽多法術位？今天的召喚法術已經用光了，要不明天開始吧？”早就想好托詞的張元打起了小算盤：“對了，我的入門課程也算是修行完畢了，能不能現在就教導我怎麽感應魔網，也省的我明天再去打擾你的研究。”
“你倒是想的挺周到的啊，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個小混蛋？”老班特力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但還是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還不跟上來，冥想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應付了事的。”
“嘿嘿，還是老師想的周到。”
“閉嘴，我都說了我不是你老師。”
“是的，老師，知道了，老師。”
一邊和老班特力拌著嘴一邊跟對方走入了另一間房間。
眼下的這個房間比之藏書室就小了許多，雖然占地不大，設施卻是複雜繁多。
最顯眼的莫過於地板上的那個圓形法陣，它占據了幾乎整個室內的地麵，圓的內部鑲嵌著數不清的各種小型法陣和符文圖案。
法陣的樣式各不相同，有星型，有三角形，有圓形，林林總總，相互比鄰接壤，環環相扣；
符文形狀彼此迥異，有些類似數字，有些類似字母，甚至有些幹脆就如同抽象畫或是甲骨文。
“這該不是召喚或是獻祭法陣吧？”某人一不小心又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Pia~貓之優雅的作用期還沒過，張元的後腦勺再次慘遭重擊。
“沒文化的臭小子，我又不是咒法係那幫家夥，再說，我再蠢也不會把獻祭法陣搭設在自己臥室旁邊，這是個冥想間，專門用來進行冥思的！”
“冥思不是什麽地方都可以麽？還得要專門的房間？”文盲張再次上線。
想到對方四天之前都還隻是個門外漢，老班特力也沒去計較什麽，而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冥思或者說是冥想的確隨時隨地都可以，但是在不同環境或是條件下的效果也不盡相同，就像那群神術使用者，對於冥想的條件都有一定的要求，比如德魯伊就習慣在森林，至少也是在植物生命附近冥想，以便溝通自然；而洛山達的牧師則是在黎明時分冥想禱告。”
接著他又指了指地麵上的法陣：“這個法陣，並不是必備條件，但是可以讓你更快的進入專注狀態和深層冥思，還能夠稍許的強化你的精神力量，並且抵抗你在突發情況倉促間退出冥思狀態受到的衝擊。”
然後班特力走到了一個金櫃的旁邊，這金櫃張元看著眼熟，一回想，可不就是當初自己在灌法儀式上看到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