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新的線索
當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棒槌那麽簡單。
一根杆子的前端是一顆圓球,金屬製成,杆身堅韌而富有彈性,圓頭堅硬,敲擊時有金石之聲。
勞倫斯到底是專業人士,手持著長杆到處敲擊,看著跟排雷工兵似的。
在一旁觀看的張元也瞧出了點名堂,看似隨手漫無目地的敲擊,各種原理應當是依據其響聲餘震來判斷是否存在空隙間隔。
話說的輕鬆,但真要做到得心應手,洞徹玄機,那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背後究竟花了多少工夫,流了多少汗水,也隻有當事人知道。
張元三人也不催促,耐心等著,聆聽這曲由叮叮、咚咚、砰砰各種響聲組成的交響樂。
反複將書房內所有的位置都敲擊了一遍,直到第二遍敲擊書櫃的時候,才發現些許異常。
勞倫斯一邊敲擊,一邊附耳在書櫃上,隨後停下看著法師:“移開這個書櫃。”
肩負巨人之力的張元自然是義不容辭,以統帥整整八人的堂堂隊長之軀,屈尊紆貴推開了這個大木架子。
書櫃後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堵磚石砌成的牆壁,在大夥的疑惑目光中,勞倫斯繼續在牆壁上敲擊了起來,逐步確定了一個範圍,指點著對隊長說道:“這裏應該有個暗格,不過做了些偽裝,厚度很薄,小心敲開就行。”
張元點點頭,上前幾步,也不用什麽工具,稍一屏息,體內氣息流轉,單手指節彎曲呈鷹爪狀,猛然發力一插,一鉤,一扯。
一片厚度隻有其餘石磚三分之一的磚片被摳出,露出了背後隱藏的空隙,果然另有玄機!
先是朝隊內這個積年老賊投去讚賞的眼神,張元沒急著伸手進去,而是先丟了個偵測陷阱,確認無事後,這才探手進去掏摸了一陣。
空格內事物不多,僅一封書信,一枚徽章,一卷羊皮紙而已。
小心翼翼地將其拿出來,輕拿輕放地擱在一張書桌上,隊友們也圍了過來,一同仔細打量起來。
這徽章自不必說,拿眼一看就知道其根腳,紅色盾牌兩側綠蘿藤蔓纏繞而上,盾麵上描繪刻畫著一隻持劍膀臂,手臂末端是一張潔白羽翼,盾牌上方是一頂全覆式騎士頭盔,被藤蘿圍繞簇擁。
是馬努埃爾家族的徽章,同樣出現在李斯特這個悲情羅密歐的日記扉頁。
找到正主了!
隨手打開羊皮卷,全是意義不明的線條和符號,雜亂無章,幾無規律可言,令人看不明白。
是暗碼。
看大夥也都搖了搖頭,法師直接將之連同徽章收入儲物袋中。
就剩下眼前這封信了,張元的目光有些凝重,手卻極穩,緩慢而堅決地拆開了信封,取出其中的紙張,展開後讀了起來。
這一讀,就是近一刻鍾,信挺厚,頁數也有點多,法師手中拿著信件,就這麽靜靜地讀著,而三位隊友也安靜地站在邊上,看著他們的隊長時而麵露喜色,時而皺眉,時而陷入思索。
一抬首,張元暫時退出了沉思,將手中的信件也遞給了旁邊的勞倫斯,便接著回到了沉浸狀態。
勞倫斯讀了一遍後,也有些沉吟,而接下來的巴德則是有些不明所以,不解其意。
至於泰琳達?
她連看都懶得看,直接轉手交回給了張元。
沒有多說什麽,巴德想要開口發問也被法師示意製止了,此處非是談話之所。
一行人出得書房來,客氣地向杜塞爾夫人告別,推謝了對方品茶點心的邀請,直奔旅舍。
歸隊之後,張元再次召集了全部隊友,在小房間內召開了第二次會議,還是瑞克和莫蒂兩個門神負責望風。
將那份信遞給南茜過目,之後挨個傳閱,眾人讀後表情各異,其中尤以女賊表情最為鮮明,臉上仿佛搭了個戲台子,喜怒憂樂輪番登場。
張大隊長環顧四周,一幹人等無有開口者,心中倒也不奇怪。
書信的內容,不懂其中門道的,自然是一頭霧水,懂的,卻又還在盤算思索,一時也不做聲。
這封信,乃是兩封合做一封,講的卻是一檔子事,是一樁買賣。
一樁駭人聽聞的,令人作嘔的人口買賣。
任何光鮮表麵的背後都難免有陰暗滋生,更何況是費倫這個奴隸貿易都稀鬆平常,各種下流勾當層出不窮的地方,這種事情本不算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然而,身為無冬城上層實權貴族,插手人口拐賣也就罷了,其背後居然還有著無冬城死對頭的影子,這就有意思了。
前後兩份書信,後一封是德斯澤爾家族交給馬努埃爾家的聯絡文書,內容是一份行動的計劃書,詳細地講述了如何甄別篩選特定目標人群,如何誘騙綁架,如何結尾善後,並將人口轉運目的地的方案。
而前一封,卻是路斯坎的一個“頭領”所寄出,收件人是德斯澤爾,而被拐賣人口的去向,正是路斯坎!
話說這個路斯坎頭領還是個老熟人,哦,前世遊戲內的老熟人,船長——庫爾澤。
嘖嘖,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張元按下心中起伏的思潮,看向已經收拾好情緒的南茜。
後者也不推辭,清了一下嗓子開口道:“咳!我認為這封信為我們正在調查的事情指出了一個真相,當年的事情,並不僅僅是貴族家族之間的相互傾紮,而是背叛,是出賣。”
“所以呢?”勞倫斯倒是挺冷靜:“就憑這封書信就像指責兩家實權貴族?怎麽可能?”
“我不是說這可以作為證據,而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方向,一個能讓他們露出自己馬腳的破綻。”南茜解釋道。
“你們不要忘了,德斯澤爾他們的背後可是與某個邪神有潛在的牽扯,萬一惹到這些瘋子一樣的邪教徒,那就是個大麻煩。”勞倫斯並不是那麽樂觀。
“那我們小心行事就是了,別去招惹他們。”
“說得輕鬆,這種事情哪裏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凱根也加入了爭執。
“那就讓這麽好的機會白白溜走?”
“我的意思是別那麽急,從長計議。”
“咳!”篤!篤!眾人看向了發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