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燕南飛
南宮翎身子躍起,幾個起落,婆娑的日光中,她猶如一隻美麗的鳳凰,飛去鬆樹。
葉飄零也緊隨其後,跟過去。
南宮羽和鬼穀山人兩個人如兩座石像,一動不動。
一炷香過去了。兩個人依然一動不動。
南宮翎看著南宮羽,又看看鬼穀山人,卻不知怎麽是好。
“他們這是幹什麽?”南宮翎問。
“下棋。”葉飄零說。
“他們要下到什麽時候?”
“不好說。或許一會就完。或許要一個月。”
“一個月?我可等不起了。”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把他們叫醒。”葉飄零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南宮翎隻想著怎麽把下棋的兩個人叫醒了,沒有主意葉飄零的笑。
“你說吧。什麽辦法?”南宮翎看著葉飄零。
葉飄零忍住內心的笑,小聲的告訴了南宮翎。說完,葉飄零就跑了,他知道,這個方法實施後的結果會是很慘烈。
南宮翎想了想,覺得除了用葉飄零的方法,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她走到棋盤前,伸手把棋局弄亂。
瞬間,南宮羽的胡子都翹起來了。他看到是自己女兒南宮翎,瞪大眼睛,指著南宮翎說:“臭丫頭,我是不是你親爹,你怎麽幫外人了。”
“哎!南宮老弟,你這話有兩點錯誤。”鬼穀山人撚著胡須說,“一,我和丫頭我們也不是外人;二,這怎麽能是幫我啊!分明是幫你。她若是不把棋局弄亂,用不了幾步,你就輸了。”
“鬼穀老頭,你怎麽正話反說啊!分明是要不了幾步,你就輸了。”南宮羽說。
“是你輸了。”鬼穀山人說。
“是你輸了。”南宮羽說。
“你輸了。”
“你輸了。”
“好啊。咱們擺上棋局,再來一局。”
“來一局就來一局。我會怕你。”
兩個人當真收拾起棋子,要擺棋局了。
“夠了,夠了。吵死了。”南宮翎大聲說,“你們還有完沒完。”
南宮羽看著南宮翎,猛然想起一個問題。
“丫頭,你怎麽跑來了?”南宮羽問。
“爹,你老人家眼裏還有我啊!我以為,我不是你女兒呢。”南宮翎說。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以後,我徒兒有的苦頭吃了。”鬼穀山人說。
“白胡子老伯,你這話什麽意思?”南宮翎問。
“丫頭,他胡說呢,別搭理他。”南宮羽說。
“老弟,孩子們不小了,是該讓他們明白一些事情了。”鬼穀山人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約定是有,可我還是希望這件事能順其自然。”南宮羽說。
“丫頭,你可見我徒兒了?”鬼穀山人問。
“我哪裏知道你徒兒是誰啊?”南宮翎問。
“墨山鮮有人跡,你能找到這裏來,一定是我徒兒為你帶路。”鬼穀山人說。
“哦!我知道了。你徒兒可是叫葉飄零?”南宮翎問。
“這麽說你是見過他了。”鬼穀山人問。
“他這個人很壞,別讓我見到他。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南宮翎說。
“哈哈!”鬼穀山人笑道,“老話說的好,不是冤家不聚首。”
“你來這裏找我幹什麽?家裏出事了嗎?”南宮羽問。
“家裏沒出事,蔡叔說‘天外天’出事了。”南宮翎說。
“鬼穀老頭,我走了。下次,我一定得把你打敗。”南宮羽說。
“少跟我吹牛。就你臭棋簍子,能下的過我?”鬼穀山人說。
南宮羽心有不服,可在南宮翎的督促下,不情願的離開墨山。
下山時,南宮翎聽到悠揚的笛聲。她心裏一震,便不自覺的停下腳步。
笛聲是從山的另一邊傳來。南宮翎很想看看吹笛人的麵貌。於是,她運起輕功,幾個起落,就翻過了山頭。
遠遠的,南宮翎看到葉飄零依靠著鬆樹,正自我陶醉的吹笛。
青煙古崖,老樹落花。
好一副優美的圖畫。
南宮翎雖然不懂畫,可看到如此美景,也不由得讚歎了。
“丫頭,在這裏傻站著幹啥,過去啊。”
南宮翎回頭,見鬼穀山人現在自己身邊。
“你啥時候過來了?”南宮翎問。
“在我該來的時候。”鬼穀山人笑著說,“丫頭,我徒弟還不錯吧。”
“懶得搭理你。”南宮翎白了鬼穀山人一眼。
“哈哈!山人我也懶得搭理你們小孩子的事情。大好時光,山人睡覺去了。”
鬼穀山人笑著離開。南宮翎朝葉飄零走去。葉飄零聽到腳步聲,忙收起長笛,轉身看到南宮翎,笑了笑,說:“我沒有騙你吧。”
“方法可行,不過有點使壞。”南宮翎說。
“我以為你是來感謝我呢。”葉飄零說。
“你很喜歡別人說謝你嗎?”南宮翎問。
“這要分人了。”
“什麽意思?”
“我隻喜歡聽佳人對我言謝。”葉飄零說。
“油嘴滑舌,懶得理你。”南宮翎說。
“你不是跟南宮伯伯走了,怎麽跑這裏來了?”葉飄零問。
“墨山是你家的嗎?”南宮翎問。
“不是。”葉飄零說。
“既然不是,我去哪裏,要你管?”南宮翎說。
“好一個潑辣的丫頭,日後,誰要做了你的夫婿,可就有的苦吃了。”
“吃不吃苦也與你無關。”南宮翎說,“你剛才吹的什麽曲子啊?”
“《南飛燕》。”葉飄零說。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南飛。”南宮翎說。
“無邊夕陽醉,斜樓攔餘暉。”葉飄零說,“你可知道,這首《南飛燕》還有一個故事呢。”
“故事?你講給我聽聽。”南宮翎說。
“曾經,江湖異人‘勿逸叟’的笛子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後來,也不知什麽原因,’勿逸叟’忽然宣布,他從此以後再也不吹笛子了。直到他遇到了‘無雙夫人’。”
“‘無雙夫人’?”南宮翎問。
“是的。”葉飄零說,“‘勿逸叟’遇到無雙是她已經嫁人了,並且嫁給了當時的武林盟主金泰來。所以,就是‘無雙夫人’了。”
“那一年的武林大會,‘勿逸叟’應金泰來的邀請,參加武林大會。你知道金泰來為什麽邀請‘勿逸叟’嗎?”
“我哪裏知道。”
“你可以試著猜猜。”
“我懶得猜。”
“因為‘勿逸叟’和金泰來是朋友,朋友之約,他當然不能拒絕了。”
“武林大會上,‘勿逸叟’看到了‘無雙夫人’。頓時,‘勿逸叟’被‘無雙夫人’的吸引了。盡管那時候,‘無雙夫人’已經四十多歲了,可在‘勿逸叟’眼中,‘無雙夫人’依然是美若天仙。當天,‘勿逸叟’為‘無雙夫人’吹奏的就是《南飛燕》。‘無雙夫人’聽了後,立刻就決定跟著‘勿逸叟‘浪跡天涯了。”
“那金泰來呢?他就由著‘勿逸叟’把‘無雙夫人’帶走嗎?”南宮翎問。
“‘勿逸叟’帶走‘無雙夫人’的時候,金泰來就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
“不要說夫人了,就是我也願意跟先生離開。”
“才子佳人,故事很好。”
“才子倒也是,佳人未必。”
“你不說‘‘無雙夫人’貌若天仙嗎?”南宮翎問。
“我是說,‘無雙夫人’在‘勿逸叟’眼中貌若天仙。情人眼裏出西施。”葉飄零說,“見過‘無雙夫人’的人都說她堪比無鹽。”
無鹽是戰國的醜女,這點南宮翎是知道。所以,‘無雙夫人’有多醜,可以想象。
故事講完了,對於這個故事。兩個人所得到的體會倒是一樣。南宮翎看了葉飄零一眼,說:“你有《燕南飛》的曲譜嗎?”
“沒有了。不過,我可以吹給你聽一遍。”葉飄零說,“我相信你的能力聽一遍一定能記住。”
“你吹吧。我聽著呢。”南宮翎說。
葉飄零聚精會神,吹了一遍。南宮翎點點頭,說:“好了。我記住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雖然都沒有說話,可是,他們能讀懂彼此的柔情。隻是,誰也沒有挑明自己的心。
人生若隻如初見。
多麽美好了。兩個人都是這麽認為。帶著美好的心情,南宮翎走了。
看著南宮翎的身影消失於煙霧藹藹的山間,葉飄零也收起了心思。回到了住處。他和師傅鬼穀山人皆廬而居好多年了,雖然有些清貧。但,他已經習慣於這裏的生活。
人生,隻有享不了福,沒有受不了的罪。
葉飄零來到居處時,鬼穀山人正端坐其中。葉飄零看著鬼穀山人凝重的表情,心裏沉了一下。他跟隨鬼穀山人多年,還從未見過鬼穀山人以此麵目示他。
“師傅,我回來了。”葉飄零說。
“她走了。”鬼穀山人問。
“她是誰啊?”葉飄零問。
“小子,在為師麵前你還裝糊塗了。”鬼穀山人說。
“哦。你說南宮翎啊。她走了。”葉飄零說。
“你們兩個相談甚歡啊。”鬼穀山人說。
“也沒有。隻是弟子覺得她很有趣,就和她多說了幾句。”葉飄零說。
“當一個男人說一個女人有趣時,說明這個男人已經喜歡上這個女人了。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南宮翎了?”鬼穀山人問。
葉飄零低頭不語,算是承認。鬼穀山人大喝一聲,說:“你現在不能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