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訴衷腸
瑤光見風鈴兒衝自己過來了,他轉身便跑。風鈴兒就在後麵追。兩個人在花叢中,你追我趕,甚是快樂。
柳依依看著兩個人在花叢中嬉笑,心中不僅升起一絲淒涼。
兩個人跑累了,並排的躺在地上休息。柳依依依舊遠遠的看著。
“師姐,你也過來啊。”瑤光說。
“你們兩個,真是個小孩。”柳依依說。
“你也好意思說我們,你不也是小孩子。論年齡,你還沒丫頭大呢。”瑤光說。
“就是。你們兩個,都得喊我姐姐。”風鈴兒說。
“你就是一個丫頭,一輩子做不了姐姐。”瑤光說。
“鈴兒是丫頭,你以後可要好好的照顧這個丫頭啊。”柳依依說。
“今天,我們是陪著你散心呢。你就不要老是提我了。”風鈴兒說。
“我現在的心情很好了。”柳依依說,“我說,咱們走吧。”
“去哪裏啊?”風鈴兒問。
柳依依沉默片刻,說,“咱們該分手了。”
瑤光一個箭步,衝到柳依依跟前,拉著柳依依,問:“師姐,你要去哪裏?”
“我想回家。”柳依依說。
“柳鏢主呢?他怎麽沒有跟著你?”瑤光問。
“我爹他……”
柳依依沉默片刻,她努力不讓自己流淚。她知道瑤光對自己的關心。她們費了這麽大的勁就是讓她開心,如果她流淚了,首先對不住的就是瑤光。
可是,心裏悲傷已然成河。豈能是她所能忍住。不知不覺,眼淚滑過她的臉龐。
“柳鏢主出事了?”瑤光問。
“我爹被人殺了。”柳依依說。
瑤光大駭。
當他看到柳依依情緒低落的時候,他知道柳依依一定出事了。可是,他並沒有想到柳依依這裏會發生這麽大的事情。
“師姐!”
瑤光輕輕的摟住柳依依。柳依依把頭靠在瑤光的胸前,任由眼淚流淌。風鈴兒也哭了。她一半是為了柳依依,一半是為了自己。
她是一個不知道親生父母的孩子。別人的父母死了還有眼淚可流,她就是想哭,命運也不給她機會。
哭了一會,柳依依推開瑤光,她自己擦了擦眼淚,說:“好了,我沒事了。師弟,你準備去哪裏啊?”
“我要跟著你回家。”瑤光說,“從這兒到揚州,還有很遠的距離,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家。”
“不用了。我會武功,自己能保護了自己。”柳依依說。
“不行。你一個女孩子行路怎麽可以呢。”瑤光說,“我一定要送你回家。”
柳依依看看瑤光,又看看一旁的風鈴兒。說:“鈴兒,你先走開,我有幾句話要和師弟說。”
“我去那邊采花去了。”風鈴兒蹦跳著離開。
“師姐,你要對我說什麽啊?”瑤光問。
“我要同你說咱們兩個的事情。”柳依依嚴肅的說。
“好吧,你說吧。我聽著。”瑤光說。
“師弟,我不是傻子。你的心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這份情感。”柳依依說。
“為什麽?”瑤光問。
“因為我已經有人了。”柳依依小聲說。
盡管柳依依的聲音很小,可瑤光還是聽到了。當然,他更希望自己沒有聽到。
因為這句話對瑤光的打擊太大了。
他從沒想過會失去柳依依。
看著瑤光站著一動不動,柳依依用收碰了碰瑤光。“師弟,你怎麽了?”
“師姐,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瑤光說,“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對你說。可是,我不能騙你,師弟,對不起了。”柳依依說。
“好吧。我知道了,師姐。咱們走吧。我還是要送你回家。”瑤光說。
“師弟,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柳依依說,“我已經和木仁昭在一起了啊。”
“我知道。”瑤光說,“可你是我我師姐,這件事情這輩子不可能變了。我現在用師弟身份送你回家,難道還不行嗎?”
“師弟,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柳依依說,“鈴兒是個好姑娘,她那麽喜歡你。你應該珍惜她。可是,你要是一直對我好,她心裏會不舒服。我是女人,我最能了解女人的心了。我不希望因為我,讓你失去了鈴兒。”
“師姐,我也知道鈴兒心裏有我,可我心裏沒有鈴兒,我不能騙她。”瑤光說,“師姐,你不要說了,我瑤光是一個書生,一輩子隻知道讀書,如果沒有遇到師姐,我恐怕還生活在聖人之言裏。”
瑤光看著遠處的天,幽幽的說:“即使遇到了師姐,我也不知道什麽是感情,什麽是愛。我知道是知道我喜歡師姐,我一天不見師姐我就會失魂落魄。”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師姐的時候,我剛睜開眼睛,你就出現在我眼前了。當時,我腦海裏隻有一個詞,仙女。我一定是遇到仙女了。我的心怦然動了。然後,也就是在哪一刻,我暗暗的對自己發誓,這輩子,我要用自己上性命去守護這個仙女。”
“師弟,不要說了。我對不起你。”柳依依搖著頭說。
“不,我要說。我要讓師姐明白我的心。我要讓師姐知道我對師姐不簡單是那種占有的愛。”瑤光說。
“為了能夠呆在師姐身邊,我就一直賴在鏢局。我知道,鏢局裏有好多人嘲笑我,議論我。可是,我不在乎,我隻要能每天看到師姐,我的願望就算實現了。”
“後來,我跟著師姐去京城。在路上,我們遇到了葉飄零。當我知道柳鏢主有要把你嫁給葉飄零的意思後,我很害怕,也很痛苦。可是,我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在柳鏢主眼中,我啥也不是。我憑什麽要娶師姐,我就算是娶了師姐,我也不能給師姐幸福。這不但是柳鏢主的想法,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那天晚上,我開始思索。什麽是愛?通常,人們對於愛的認知都是長相廝守和形影不離。可是,我覺得,愛更應該是心與心的交融,是‘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的那種情感和心靈的寄托。”
“所以,當我向我起這件事情後,我就不在乎是否與師姐長相廝守了。我隻要師姐幸福,隻要師姐有過我,即使是曾經,我也就知足了。”
“師弟,你不要說了。”柳依依已經淚流滿麵了。
“好了。師姐,今日咱們把話都說開了。你要和木仁昭在一起,我會真心的祝福你。”瑤光說,“我想對你好,我要照顧你,是我的事情。”
“可是,你這麽做我會有壓力啊。”柳依依說。
瑤光沉默片刻,說:“好吧。我把你送到家裏,然後我就離開。”
“師弟,我覺得我真的對不起你,你對我這麽好。可我……”柳依依低著頭說,“其實,我並不是好女人。我有很多缺點。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
“你們兩個,說完話沒有,我肚子都咕咕叫了。”風鈴兒在遠處喊。
“就這麽定了。我送你回家。然後,我也要回家。我都快一年沒有回家了。”瑤光說,“我不知道我回到家裏,顧先生一定要訓斥我。”
三個人回到客棧,吃完飯,便急著趕路了。
由於柳依依回家心切,三人行了半個月,便到了揚州地界。
看到故鄉的草木,柳依依的心情變得溫柔了。對於在外的遊子,家永遠是不可改變的存在。如果把遊子比作風箏,家是哪個牽扯的線,風箏非得高低,不在於風力的大小,而在於線的長短。遊子外在成就的大小,也不在於自身能力,而在於家給予的支持。
趕了半個月的路,柳依依決定要找一個好的客棧,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來到了這裏,依依姐可是要做東了。”風鈴兒說。
“鈴兒,你還喜歡這裏嗎?”柳依依問。
“喜歡。”風鈴兒說,“我可是聽我師傅說過,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而揚州則是蘇杭之外另一番風景。今日一見,當真名不虛傳。且不說還沒有到了城裏,單就這城外的風景也讓人目不暇接了。小瑤子,你覺得這裏的風景好看嗎?”
“好看。”瑤光隨便的敷衍說。
風鈴兒看到瑤光臉上帶著淡淡的愁雲,她不知道瑤光為何不高興,便問:“小瑤子,你怎麽了?”
“沒怎麽,我很好。”瑤光說。
“師弟,從我認識你,你就不會說謊。你看看你,還沒怎麽說謊臉都紅了。”柳依依說,“說吧,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告訴師姐。你老是幫師姐的忙,師姐也幫你一個忙,怎麽樣?”
“師姐這是還我的人情嗎?”瑤光反問。
“嗬嗬!咱們什麽關係。你的人情我還用還嗎?再說,你會讓我還嗎?”柳依依笑著說。
“師姐,你這話還差不多。咱們關係,誰跟誰啊,以後,你要是在說還人情之類的話,我可就真的惱了。”
說到以後,瑤光心裏又黯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