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狂怒之下
看著這幾乎將自己整個遮蓋住的氣刀,青年呆了半晌,卻不懼反喜,雙眸之中盡是凜冽戰意,他哈哈狂笑道:“好,好一記凜冽氣刀,隻怕天下之中,也唯你而已,小子,你很不錯。”
說著,他青銅長刀橫立身前。
眾人隻見他嘴角默默年念咒,手中青銅長刀竟隨之輕輕顫動。
忽而,“昂”的一聲龍吟震徹四方,偌大的一座黃龍宮,盡是龍吟回蕩。
唐寧本是打算一招逼退此人,好乘隙溜走,可聽著身後那高亢龍吟,唐寧便知自己隻怕輕易走不得了。
回頭望去,隻見那青年早已不見身影,那青銅長刀也已然消失。
之前青年所立之處,唯有一條直徑兩丈有餘,長達百丈的碩大金黃巨龍淩空盤旋,巨口一張,便是金芒吞吐,凜冽殺機、衝天霸氣,直令得天地失色。
唐寧皺了皺眉,心中暗道:“這又是什麽東西?”
隻聽下麵軍士狂熱喊道:“是獸身,是獸身。”
“我南疆獸身之法,此人竟已大成!”
“瞧此人年紀不大,怎的就能學得如此神通!莫非……是教主之子?”
“我在黃龍宮為將十多年,竟第一次見到獸身,原來……我族傳聞都是真的。”
……
唐寧聽著,心中一動。
是了,東皇藏經閣“大荒神通大論”一卷中有些記載,說“金州之西,謂之西荒,其土之廣,乃四荒之首,其上異獸橫行,有異族萬億,未有能全敘其者……西荒之東北,有天龍神壇,乃西荒蠻荒萬族之聖所,有精靈之族……能溝通百獸,以神靈而合體,得以成獸身……大荒五族,唯體修而外,莫能相抗……南疆亦有此法,餘考據,該當傳於西荒天龍神壇也……”
“是西荒獸身神通!”唐寧心中一震。
他暗忖道:“傳聞修行獸身神通必先鍛體,而後煉意,再尋一猛獸,降服融合,以西荒特有封印決將猛獸真靈封印在自己身軀抑或神器之上,這才可施展獸身神通。
可眼前這條金黃巨龍,隻怕生前必是滔天凶威的荒獸無疑,沒有神級修為,如何可以與之匹敵?這少年雖強,卻也差得很遠,絕不至於能降服如此凶獸神物。”
旋即便是了然——必是那柄青銅刀!
那巨龍在原地盤旋一陣,忽而衝天飛起,又是盤旋攪動。
它巨口一張,金光吞吐之間,傳出一道男子聲音,哈哈笑道:“小子,如今可知我南疆並非你撒野的地方!”
雖然這聲音音調變得有些古怪,可唐寧仍是聽得出來,這聲音分明就是之前消失的使青銅大刀的青年。
唐寧笑道:“好大一條蟲,倒是令唐某大開眼界。”
空中巨龍盤旋飛舞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巨口微動,冷冷道:“願你小子等會兒還能這般說話。”
話音落下,巨龍陡然一個擺尾,龍身繃直,急電般的朝著唐寧撲來。
唐寧不敢怠慢,全身真氣鼓舞,又是一道凜冽氣刀斬出,雖然看模樣這氣刀遠不如之前磅礴大氣,實則其中蘊含真氣更教之前充足,威勢直不可同日而語。
麵對如此氣刀,那金龍卻避也不避,轟然撞上。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凜冽氣刀登時炸裂,那巨龍微微一頓,卻又是急電撲來,速度並不見減緩分毫。
一人一龍本就相距不遠,這巨龍又如此迅疾,隻片刻之間,不等唐寧用出第二招便已經奔近唐寧麵門。
近距離看,那金黃巨龍龍頭龐大幾乎堪比幾十個壯漢身形,周身纖毫畢現,片片鱗甲在月光之下顯出道道冰冷寒意。
唐寧心中駭異這巨龍之威,全身真氣鼓脹,大喝一聲:“驚龍。”
竟避也不避,青光劍攜帶雷霆萬鈞之勢反撩而上。
隻聽“轟”的一聲炸響,青光劍上真氣爆裂,巨龍身子陡然一頓,唐寧卻更是全身大震,有如流星一般飛速往下砸落。
“噗。”
唐寧一口鮮血噴出,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落地,強猛的力道將地麵十丈之內堅石踩得寸寸崩裂。
周身劇痛攻心,經脈竟似堵塞一般。
他心中駭異:“龍族一脈,軀體之威果然強橫!”
隻是心中如此作想,他身子卻是毫不停頓,強運真氣,方甫落地,又是衝天而起。
身法在這一刻展現到極致,幾如道道殘影,趁那金龍目不暇接之時,唐寧手中青光劍看準時機,重重自那巨龍脖頸劃過。
然後“叮鈴鈴”一陣脆響,青光劍尖與龍鱗交錯之間,火光四射,龍鱗之上卻隻多了一道淺痕。
“小子,竟敢暗算於我。”
金龍暴怒,大吼一聲,周身陡然金光綻放,竟照得十裏之內有如鋪滿金色霓裳。
它身子陡然一繃,巨大龍尾攜著浩蕩氣息,猛然朝著唐寧砸來。
唐寧周身真氣鼓蕩,青光劍懸空倒立,圍著他不斷盤旋。
隻聽唐寧沉聲道:“曜日——卓光!”
一道巨大白色劍氣匹練豁然成型、斬出。
此刻龍尾已到。
“轟”的一聲,白色匹練霍然崩散,那巨龍也被這狂猛一擊掀飛起來。
地上眾人都是目瞪口呆,隻覺眼前一幕仿若夢幻。
巨龍如此龐大,小小唐寧在它麵前有如螻蟻一般渺小、黯淡,可正因如此,唐寧這滔天一擊才更顯驚世駭俗。
金龍全身大震,全身金芒竟似弱了幾分,唐寧卻被那巨大反衝之力陡然擊飛,胸口有如阻塞,臉色暈紅,卻又強忍著沒有再吐出血來。
此時整座黃龍宮終於有了動靜,各處宮殿層層燈火亮起,宮殿暗處,無數身影衝天而起,朝這邊趕來,顯然是這宮殿之中的暗衛高手見唐寧如此凶威,終於坐不住了。
唐寧其實受傷不重,可看著這無數暗衛趕來,各處又都是軍伍湧動戒備。
他心中苦澀,暗歎道:“如今已經打草驚蛇,再想偷襲那佘穀教主,已然毫無可能。”
可難不成當真要放任那母女二人落入佘穀奸人之手,任憑他精蟲上腦的混蛋欺辱蹂躪麽?
他心中又是悲戚,又是狂怒,這複雜情感湧入心頭,便成了滔天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