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心中的坎
溫亦寒是劍靈，鳴鋒劍的劍靈。
但他的懷中並不像普通人認知的那樣帶著疏離和冷氣——明明這才是一個正常劍靈的樣子，溫亦寒卻與之截然相反。
他的懷抱是溫暖而有力的，就像恨不得將白如墨揉進自己骨血之中一樣。
白如墨窩在他的懷中，頭正好可以靠在他的肩頭。
在溫亦寒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眸中卻有幾分莫名的情緒。
溫亦寒現在不肯和她明說，果然兩人之間是有過什麽不太美好的過去吧？
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初入失落山脈，以及從鱗星礦脈的山洞出來之後，她接連兩次做過的那個夢。
兩次都是成親，第一次印象太過模糊，第二次她卻清晰地記得是和溫亦寒成親。
原本這也沒什麽，最多她可以理解為自己早早就開始對溫亦寒動心了，可是……第一次雖然是大婚現場，卻分明是噩夢。
即便她已經記不清楚第一次夢中的任何情形了，但隻要一想起來那個夢，那種揮之不去的血色，和縈繞在心頭的怒意和恨意就始終讓她無法釋懷。
還有，溫亦寒那個已經逝去的未婚妻也像是一道坎一樣橫在她的心頭。
這段時間，白如墨一有時間就翻閱查看自己識海中的《九天魔韻》，不是為了學習什麽，而是為了在字裏行間找溫亦寒存在過的痕跡。
畢竟是溫亦寒親口說的，九天魔尊可能就是他的未婚妻。
可她把《九天魔韻》從頭翻到尾、從尾翻到頭，也沒有找到半點有關溫亦寒的消息。
她不知道是不是溫亦寒的記憶出了差錯，也不知道九天魔尊和溫亦寒到底有沒有關係，但至少……溫亦寒有過未婚妻，應該是不假的……
理論上說，作為一個擁有現代思想的人，別說對方有過未婚妻，就算對方是離婚或者已婚但喪妻的人，這戀愛也不是不能談。
但在白如墨這裏，溫亦寒的問題明顯不是這些。
他們兩人之間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這才是她心中一直過不去的坎。
再說，她問溫亦寒是不是真的想和她談戀愛，溫亦寒不是也沒給她答案嗎？
一隻手輕撫上她的後背，溫亦寒低聲問：“你的心緒有點亂，又在亂想了？”
白如墨靠在溫亦寒的肩頭輕歎了一口氣。
她有些悶悶地說：“我在亂想什麽，你就算不能完全察覺到，也可以猜到的。”
溫亦寒微微側過頭，低頭輕吻了一下白如墨的額角，這才開口說：“你問你的劍靈是不是真的想和你談戀愛，當然是想的。”
“我隻是擔心你會不同意。”他垂眸看著白如墨說，“畢竟你和我，一個是人、一個是劍靈，你接受不了也是理所應當的。”
白如墨聞言抬眸看向溫亦寒：“你不是說，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嗎？那……”
她的話未說完，溫亦寒就突然抬手掩住了她的嘴，緊接著便消失在了她的麵前。
於此同時，她的識海中響起溫亦寒的聲音：“有人來了，我剛剛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一時不查，沒注意他有沒有看到我。”
白如墨聞言皺了皺眉頭，到底還是把自己剛剛想說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她本來是想問問的，既然溫亦寒說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那他應該知道，她要糾結的從來不是什麽人不人的事情才對。
隻可惜話未出口就被打斷，這下她倒是不知道怎麽說了。
畢竟溫亦寒也說了的，等過段時間，就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訴她，若是她問的太多，倒顯得像是不尊重他了一樣。
斂了這些心思之後，白如墨便轉而看向了來人。
不是別人，又是白修齊身邊的老管家。
看到老管家的一瞬間，她就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不用說，多半是白修齊也打算和白如憐一樣來一手利益合作了。
果不其然，老管家笑嗬嗬地請白如墨去白修齊那裏，白如墨暗暗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發現他不像是發現了什麽的樣子，便點了點頭跟著老管家走了。
去白修齊那裏的時候，她還在識海同溫亦寒說：“老管家早就眼神不好，大概，他根本就沒看到你吧。”
溫亦寒還在思索白如墨先前那句未完的話，聞言悶悶地應了一聲：“那也挺好。走吧，去看看白修齊到底找你做什麽。”
白如墨所料不差，這次白修齊將她喊過去之後，一開口看似委婉，卻將他的想法表現了個一清二楚。
“墨兒啊，你不希望咱們白家人涉險的想法，爺爺是明白的，可爺爺的想法也說給你聽了，想必你也是明白的才對。”
“你我都知道失落山脈中十分危險，你甚至比爺爺清楚這次的危險程度更勝以往，所以爺爺還是想著，大家都是白家人，總該互相照料的，不是嗎？”
他越說語氣越發的語重心長，到後麵更是帶著幾分長輩獨有的，像是賜予孩子什麽一樣的語氣說：“墨兒，爺爺知道你心裏不舒坦，畢竟這麽多年，爺爺沒有單獨照顧過你什麽。”
“這些年你一個孩子也不容易，有什麽想法、想要什麽也不來給爺爺說，爺爺一個老頭子，哪裏能猜到你一個小姑娘需要什麽呢？”
說到這裏，他笑得無比和藹，一張老臉幾乎皺成了一朵花。
“墨兒啊，你不如現在就給爺爺說說，你想要什麽？能辦到的，爺爺都會給你的。”
“畢竟咱們的體內流著一樣的血，爺爺都沒有好好疼過自己的孫女呢。”
白如墨抬眸看了他一眼，已經連腹誹都懶得腹誹了。
說到底還是和白如憐一樣花錢買她出手，何必說的這麽好聽呢？
越是這樣，反而越顯得這老頭子太過無情——在沒有利益的時候，他可是連看都懶得多看白如墨一眼的。
她輕笑了一下，語氣淡淡地說：“墨兒想要的鳴鋒劍，如今已經憑自己的實力拿到了。”
“其餘想要的東西，墨兒也會憑著自己的實力拿回來，您不用多替墨兒費心。”
說罷她便站了起來，給白修齊行了個禮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