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間諜
穆北城將酒杯中的酒，一口飲盡。當機立斷下了決定，“現在立刻幫EF做一個詳細的風險提煉！別再磨蹭！”
“告訴客戶選擇他們的方案，風險到底有多大，這是個不錯的選擇，也許能將客戶先穩住！”許磊立刻將電腦擺出來，還不忘憤憤的瞪一眼穆北城，“完了再和你們倆好好算這筆賬！”
穆北城沒吭聲，快速將電腦開機。
很好！
莫小果，你做得可真行！
陸鋒所謂的‘間諜’，原來，真是如此嗎？
……
翌日。
一開機，莫小果就收到通訊平台發來的消息。
一個來自於‘穆總’的未接來電。
半夜11點多的時候，他怎麽還給自己打電話？
莫小果心有疑問，但沒有回撥過去。吃了早餐，匆匆到了公司。
一進公司，好幾個同事包括林曉在內，都蔫蔫的沒什麽精神。
“怎麽了？沒睡好？”莫小果將包放下，轉頭問林曉。
“不是。煩死了，到手的獎金可能就要飛掉了。哎，這可是我們熬了幾個晚上才做出來的方案。”林曉鼓著嘴抱怨，“我還等著拿錢回去給弟弟上學呢！”
“什麽情況？”莫小果問。
“今天不是去見客戶嗎？本來這案子蠻不錯，可是，今天一早雲總讓我們都不用去了，他和穆總兩人過去的。聽說，是形勢嚴峻，遇上強勁對手了。”
“你別胡擔心。這圈子裏能和IG叫板的公司根本沒有幾家。現在他們兩個人一起過去，勝算肯定更大。”莫小果安慰林曉。
林曉瞅她一眼，“你男朋友的EF公司也在，到最後真不知道會話落誰家。”
莫小果一愣。
“你說，陸鋒也在？”
“嗯哼！他們在競爭。”
臉色一白，莫小果有些不敢相信的瞠目。
天！
所以，陸鋒要的方案是用來對付IG公司的？
那段時間她都沉浸在另一個方案裏，根本無暇打聽其他事。如果早知道……
不，沒有什麽早知道這一說！
掏出手機來，立刻給陸鋒打電話。可是……
顯然他們已經開始麵見客戶，他的電話根本沒人接聽。
心，在亂顫。
她再撥給穆北城和許磊，結果，都是無一例外。
“小果，你沒事吧？臉色很差呢！”林曉見她神色不對，忙探過頭來關心的問。
“林曉，他們在哪裏見客戶？”她急急忙忙的問。
“天意酒店的會議室，怎麽了？”
“我先出去一趟。”沒有回答，隻丟下話，抓過包，莫小果臉色慌亂的出門。
……
天意酒店的會議室。
莫小果站在門外，急得團團轉。
率先發言的是陸鋒，站在台上侃侃而談，自信傲然。看著男友神采飛揚的樣子，莫小果無從進去打斷。
輪到許磊發言時，讓在場所有人驚訝的是，他們談的不是方案，竟然是針對陸鋒方案的風險提煉！
“這是怎麽回事？方案外泄了？”
“IG公司派了間諜在我們EF？”
“到底怎麽了？”
EF的人集體震驚。
連同站在外麵的莫小果也呆住了。
若不是見過這份方案，怎麽能將風險提煉做得這樣精確？
客戶也愣住了，若有所思的視線在陸鋒和許磊中流連。
內外，所有的人，呼吸都屏住。
“雲總，你們這份風險提煉當真做得很好，我和陸總都應該感謝你們能做出這麽一份資料來。”客戶終於發了話，緩緩起身，氣度非凡。轉身和許磊握手，笑道：“不管怎麽樣，我欣賞陸總這次做的策劃案。所以，這次就先和陸總簽約了。若是下次再有投資項目，一定和你們合作！”
所有EF公司的職員，全體都鬆口氣。
許磊轉頭和穆北城對視一眼，心裏氣得要爆炸，可麵上卻依舊風度翩翩，客客氣氣，“行。這話我可聽著了，您下次可別把我們忘了。這次輸給陸總，我們心服口服。”
欣賞這個策劃案？
當然欣賞！
這裏麵可是也有不少穆北城的出謀劃策！
……
寒暄了一番，一群人前後走出會議室，麵色不一。
陸鋒一眼就見到莫小果，忙想要上前，可她的視線卻隻焦慮不安的落在穆北城和許磊身上。
不等陸鋒靠近，她已經快步朝他們走過去，“雲總，穆總，能借一步說話嗎？”
穆北城麵色寒涼得像是覆了一層寒霜，根本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陸鋒在台上做的報告，根本就是像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臉上。
她那樣殷切的忙碌，原來竟然是為了這個男人！
而他，居然還傻傻的盡心盡力幫襯！簡直是可笑至極！
莫小果被他的態度惹得難堪，站在那不知所措。許磊見此，有些心軟，“先回公司再說！”
頷首，莫小果乖乖跟上去。
“小果！”陸鋒喚了一聲，因為勝利，故此麵上的喜悅之情還藏不住。
他越是如此，莫小果心頭的愧疚便越深。
“對不起，我先回公司，晚點再聯係。”沒有多說，匆匆留下話，跟在許磊身後，像個十足的罪人。
……
“讓她給我滾進來！”一進辦公室，穆北城當下大發雷霆。
陳茜從辦公室出來，盯了莫小果一眼，“都到樓下了，還能惹得穆總發這麽大脾氣，你也真行。”
這麽多年，還當真是第一次看穆北城發這麽大的火。
莫小果愧疚的低著頭進去。
整個辦公室裏，冷風暴聚集，溫度幾乎低到零度以下。
“對不起，穆總……”輕輕帶上門，她率先道歉。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穆北城咬牙切齒，額上青筋隱現。
莫小果咬了咬唇，解釋：“我……我先前並不知道陸鋒是和我們公司競爭。不過，即使這樣，我保證……我沒有泄露過任何有關我們公司的資料，也並沒有借助我們公司的數據……”
“我們公司？我看你根本不知道哪個才是你所在的公司！”穆北城一步走近，伸手將她的下頷抬起，五指用力，讓她臉上立刻浮出清晰的指痕，“莫小果，老實說，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是他派到這裏的間諜？”
“不是。”莫小果立刻否認，眼睫扇動，“這次幫陸鋒無論怎麽解釋都是我的錯，我並不想為我的疏忽狡辯。不過，從始至終我沒想過要損害IG公司的利益。”
“可你已經損害了！而且，還是很大一筆損失！”穆北城駁斥她的話，眼底濃濃的黑鬱都是興師問罪，“莫小果，你背叛的是所有用心做方案的同事！”
背叛？
這個罪名扣得讓她喘不過氣。
可是，卻無從辯解。
“你走吧！”鬆開她的下頷，他重重的看她一眼，唇繃緊，終於開口，“既然你那麽有心，我放你回他身邊！”
每一個字，他都咬得極重，眼神盯著她，仿佛要將她拆吃入腹，“這樣，滿意嗎？”
他氣勢逼人，讓她微退了一步。
要開除自己，亦是理所當然。如今，她也沒有再留下的立場。
隻是……
抬頭，看著穆北城繃得緊緊的麵頰，她盡可能平靜的問出自己心裏的疑惑，“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穆北城冷冷的盯著她。
“為什麽……你們手上會有這麽精準的風險提煉書？那份策劃案……”
她頓了一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是牢牢鎖住穆北城。
蒙著霧氣的眸底，隱隱有一份期待。
卻也不敢期待……
站在一旁的許磊狐疑的瞥她一眼，“那份方案既然是你們一起做的，北城知道，又有什麽稀奇？”
她一愣。
視線投向許磊，錯愕的呢喃：“你說……是我和他？”
她指了指自己，又比了比穆北城，滿臉的不確定。
“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麽？”許磊覺得莫小果的樣子尤其稀奇。
她驚愕的瞠目，扭頭看向穆北城想要確認。
他卻不給與回應，卻也沒有要反駁許磊的意思。
心尖兒隱隱顫栗。
一個事實，正在破土而出，要變得清晰。
她不可置信的盯著穆北城，牢牢的，哪怕是一刻都不曾挪開視線。手，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來。
在許磊不解的視線下，她翻出通訊錄中那個從來沒有名字的代號。
這幾晚……
他都陪自己到很晚。
他一直有問必答，耐心、博學。
他在她迷茫的時候，替她解圍。
雖然不曾見過，可他像個真正的朋友……
呼吸，屏住。
號碼撥出去。
隔著一米，她定定的看著他，他的目光亦不曾閃避，隻是，那雙眼，已經深不見底。翻湧的情緒，亦是她參不透的。可是，卻一下一下繃著她的心……
突兀的鈴聲，乍然在辦公室裏響起。
歡快的樂曲，卻沒有衝淡一點點空間裏的僵凝。
他立在那。
沉默的將手機從兜裏掏出來，貼在耳邊。每一根手指，都繃得僵直。
視線，看著她發紅的眼眶。薄唇掀動，好一會兒，他幽幽的開口：“喂。”
那一聲，從電話那端傳來，清晰的落在耳畔，莫小果隻覺得有些暈眩。
差點，握不住手機。
真的是他……
揚唇，努力的微笑，眼角卻已經濕潤。
深吸口氣，半晌，才輕淺而哽咽的開口：“對不起……”
原來，教會自己的是他。
那份方案裏，多少他的建議？
所以……
‘背叛’這二字，扣在自己頭上，當真一點不冤枉。
穆北城站在那，握緊手機。唇線，繃緊，沒有開口。
深吸口氣，她依舊深深的看著他，又補上一句：“是你，真好……”
他眸色越深。
許磊一頭霧水的將視線自兩人身上逡巡，不知道這兩人在搞什麽。好端端的，就站在對麵，還打什麽電話？
……
陸鋒來電話的時候，她正搬著自己的東西站在IG公司的大樓下。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她調動數次，終於，走出這裏。
“小果，你在哪？”陸鋒的聲音從那端傳來，話中有擔心。
莫小果精神不濟，“我在公司門口，我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