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無話可辨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穆北城抬頭，隻見她已經趴在真皮沙發上睡著了。
頭微微歪著，呼吸均勻。憨憨的睡顏，像個天真浪漫的孩子。
穆北城看得出神。
如果……
她知道自己就是六年前的那個人，她會怎麽樣？
突然，他有些不敢想象。
抽了她手裏的東西，輕巧的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她嚶嚀一聲，紮進他懷裏。
……
一夜。
好夢。
手機響起的時候，穆北城才緩緩醒來。
一睜眼，懷裏蜷縮的纖細身子，讓他心一軟。原本該有的起床氣，一下子消散得無影無蹤。
見她似乎要被吵醒，輕揪著細眉的樣子，穆北城側身將手機抓了過來，貼在耳邊。
沒有立刻說話，卻隻是看了眼懷裏的她，被她枕在腦後的手臂又收緊一點，將她抱住，讓她睡得更安穩。
“喂！這都幾點了，怎麽還不到公司？”是許磊的聲音。
“嗯……有事。”穆北城的聲音壓得蠻低，怕吵到某人。
“什麽事？”許磊真不是個識趣的人。
“大事。”穆北城要掛電話。
“誒，不對啊！”許磊提高聲音，“你身邊……該不會是睡了個人吧？”
“管太多。”他沒好氣。
“陸瑩？”許磊猜測。
“……可能嗎？”
“是不太可能。和她那幾年，那麽多機會讓你下手，你倒也忍得住。”許磊在那邊絮絮叨叨開始了。現在佳人在懷，穆北城哪裏有什麽心情聽他說這麽多？正要掛電話，許磊又開口：“不會是莫小果吧？”
“……你知道得太多了。”
“嘿，我說你可真夠腹黑的，昨兒才揚言要把她開除，敢情你其實是為了避開辦公室戀情，想把她悄悄收在行宮裏啊！”
“你太羅嗦了。行了，掛了。一會兒就來公司。”
不等許磊再說什麽，穆北城‘哢嚓’將電話斷了。
莫小果睡得不太安穩，身子動了動，側身埋在他懷裏。
原本是穿著他的襯衫和自己的裙子，可是，一整晚滾來滾去，裙擺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推到了腰上。
所以……
此刻，她如花瓣般細嫩的雙//腿就貼著他的。
身形繃緊，穆北城呼吸加重。
本應該酣睡的她，卻緩緩睜開眼來。
眸子，扇動了下，迷蒙的雙目對上他的深瞳。那雙眼底深切的欲望讓她立刻清醒過來，半點睡意都不剩下。
昨晚發生的種種不自覺闖入腦海，小臉一片漲紅。
明明自己是來還東西的，她都不知道怎麽會突然變成那樣。差一點，就……
“……在想什麽？”
看她麵上的神情一變再變，穆北城微側身，單臂支著頭，慵懶的睨她。
“……沒什麽。”莫小果立刻搖頭，哪裏敢說此刻的心思。
柔順的發絲在他臂膀上拂過，熨帖著他的雙腿不著痕跡的移開。隻狀似無意的問：“現在幾點了？”
“快九點。”
剛醒的緣故，嗓音略暗啞，聽起來尤其的性感。
而且，早上的他，和平日裏又更不同。淡淡的胡茬，讓他看起來又有另一種不羈的韻味。
離得他這樣近，幾乎能感覺到從他健碩的身軀裏迸射出來的每一分熱氣和力量。
莫小果心跳加快，揪緊被子，緩緩移開視線，“你不要去公司？”
剛剛迷迷糊糊好像聽到他在講電話。而且現在是關鍵時刻，難得他還能這樣悠閑自若。
“嗯，馬上就過去。”穆北城淺淺頷首，也不管她不看自己，隻有然自若的問：“沒什麽要和我說的？”
她沉靜了一瞬。
繼而，轉過臉來，對上他的。
神色，專注，認真。
“對不起……”
俊逸的眉心微皺，他漫不經心的卷著她的發絲擺弄，“這不是我要聽的。”
“我不是EF公司的間諜，也沒有想過要背叛你。如果……一開始我知道一直給我幫助，陪我到那麽晚做方案的是你，我絕不可能會給陸鋒！”到底還是怕他不相信自己，她很努力一再解釋。
“那有沒有失望？”穆北城抓的重點，讓她覺得奇怪。
“什麽失望？”
抓著她的發尾，指了指自己，深瞳灼灼的凝著她，“我——就是那個人，失望嗎？”
眼底，隱隱有幾分期待。
沒有立刻回答，看著他那樣子，她突然揚唇輕淺的笑開，轉開臉去。
“笑什麽？”穆北城一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
熱氣撲來，身體承載著他的重量，讓她整個人都繃直，心跳得極快。
掀目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睫去。那乖巧的樣子，讓他動容。到底還是怕嚇到對這方麵有陰影的她，他隻得半伏起身子，盡量讓太過明顯的欲望不碰到她。
“失望嗎？”穆北城再次追問，嗓音添了一縷溫柔。
他一雙長臂就撐在她身側，將她整個嬌小的身子都禁錮在胸前。
這樣的姿勢，讓她有些窘迫。可是，卻莫名覺得心安。看著他的俊顏，她微揚唇，“是我太笨了，我早應該要猜到是你……”
“嗯哼？”
“之前在機場廣播員有提過是一位穆先生，後來在超市裏又覺得你的錢包很眼熟。不過，你騙我！”說到後來，她佯裝生氣的板住小臉。
穆北城眼有笑痕，“什麽時候騙你了？那錢包是限量款沒錯，而且，有女款的也不錯。”
“……”好像是這麽一回事。
她無話可辨。
“是不是和陸鋒再也不會和好了？”穆北城突然問。
話題跳躍實在太快，她愣了一下，才頷首。
“嗯……不會。”
“再正確不過。”穆北城頓了一下，“他愛的從來就不是你。”
“嗯？”莫小果不解的看著他。
他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是從床上起身，坐在床沿，邊戴腕表，邊換了個話題：“這兩天你暫時不要去公司。”
莫小果抱著被子起身，理著自己稍有些淩亂的發絲，問：“那案子怎麽辦？”
穆北城伸手比了比，“這兒。”
“嗯？”
“就這裏辦。”
也就是……
他家？
“可是……”
“怕沒辦法和家裏人交代？”尚未出口，穆北城已經率先將她的話堵住，“那你不想再回公司了？”
“當然想！”
穆北城挑唇，“那就和阿姨如實說好了，因為工作，不能回家。這怎麽聽都是個不錯的理由。”
他邊說，邊拿手機撥出一串號碼，“送一套女款的衣服過來。尺寸是……”
不等莫小果再說什麽，他已經掛了電話走進盥洗室。
關上門之前，他又探頭出來，“那個玉鐲你記得帶走。我送給女人的禮物，從來沒有收回來的習慣。”
“所以，你經常送女孩子禮物？”
問題，幾乎是脫口而出。
話出來，又覺得似乎很不對，可要收回來顯然已經不可能。
“撇開客戶不算，你是第一個。”
他卻大方的說。
心湖，蕩出一圈圈漣漪。
一股說不出的甜蜜，在心裏頭放大。莫小果什麽都沒有再說，抱緊被子躺回床上。
刻意轉過身去，背對他。
可是……
卻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凝在自己背後。
原來……
悔婚後，和陸鋒把話說清楚後，心情竟然可以這樣愉悅。
雖然，做出悔婚這樣的事，真的蠻糟糕。可是，怎麽辦？她忍不住這份飛揚的心情。
……
陳九送衣服過來的時候，莫小果已經洗漱完畢在廚房了做早餐。穆北城邊係領帶，邊大步出去開門。
“莫小果，先出來。”
穆北城喚了他一聲。
“哦，馬上。”莫小果將火關小一點，還係著圍裙，拖著拖鞋，一路小跑出來。
看著這樣的她，穆北城心潮忍不住浮動。
這種感覺，竟然有點像新婚。而她……無疑就是那個家裏的小妻子……
看著她，陳九傻眼，“莫秘書？”
昨天在辦公室裏訓人的事，陳九多少有聽陳茜說。可現在，她卻出現在穆少家裏。這鬧的又是哪一出？
看著陳九曖昧的眼神，莫小果有些尷尬。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能下意識往穆北城身後藏了藏。這樣的小動作，卻讓他挑唇，心情極好。不動聲色的探手過去，將她的手輕輕牽住，才從呆掉的陳九手上把衣服拿過去。
“早餐吃了嗎？”問陳九，卻是轉身對著莫小果。也不管陳九有沒有回答，又和她說：“看看是不是你喜歡的款。陳九沒交過什麽女人，大概眼光也不會怎麽樣。”
“喂喂喂！穆少，您這話就不對了，什麽叫我沒交過什麽女人？”陳九深深覺得穆少的話有損他的雄風。尤其還是在美女麵前，他更覺得丟臉，隻揚聲嚷嚷，“你忘了上回我們一起出差？被我泡到的妞也不少。不過，當然啦……不管泡多少妞，也不能和穆少比。莫秘書，你也見識過穆少的泡妞技巧了，那是泡一個上手一個。算下來，這麽多年，怕也有幾十上百個了吧！”
嗯哼，報複這東西，他最是拿手。
莫小果的視線看向陳九，又落回到穆北城臉上，那模樣倒像是信了陳九的話。
穆北城俊朗的臉上，蒙上一層寒霜。
回過臉，如刃的視線朝陳九掃過去。
陳九後退一步，隻看著莫小果，又鬧，“真的，童叟無欺！”
“你是太清閑了！”揪著他的後衣領，穆北城直接將他扔出門外。
陳九立刻嚎起來，“穆少，我還沒吃早餐呢！”
“就站在外麵等著！吃完早餐我就出來！”
陳九努嘴。
確定不是因為想要多過過二人世界嗎？
……
穆北城再回來的時候，莫小果已經將衣服擱在了沙發上，又轉身進了廚房。
餃子已經伏在水麵上了，她開始仔細做調料。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穆北城幹咳了一聲，提醒她他的出現。
莫小果卻是連頭都沒抬，就好像沒聽到一樣。
“莫小果。”穆北城站在門口喚了她一聲。
“嗯？”她這才開口，語氣不冷不熱。
“你……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