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闊別兩年
她半坐起身，狠狠瞪著他，“穆北城，我是你妻子！你這樣對我，太過分了！”
穆北城哼笑出聲，悠然的俯首睨著她，“我妻子？穆太太這個位置可是你費盡心思奪來的。怎麽樣？坐在這位置上，滋味好受嗎？”
“你……你是故意的？從答應和我結婚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想到了這一天，是不是？！”陸瑩尖叫起來。
“現在知道已經晚了。”穆北城幾乎是同情的眼神欣賞著她麵上的崩潰，“陸瑩，一個月不見，你憔悴了。臉上似乎還多了幾條皺紋。”
她一怔，臉色煞白。
手抖著撫上自己的臉頰，“不……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會老！”
她還年輕！
還什麽都沒做呢！沒有好好享受婚姻生活，沒有當媽媽，沒有看著孩子成長……
穆北城再不想留下去，拉開門準備離開。陸瑩忽然衝上去，從後將他牢牢抱住，“北城，不要走……我求你，求你留下來好不好？”
他皺眉，毫不留情的掰著她的手指，“陸瑩，你夠了！”
“不！我不準你走！”她又纏上去，身子甚至繞開他，轉到他前麵，雙目含滿了懇求和討好，“我道歉！我以前不該逼你和我結婚，現在我道歉，可以嗎？北城，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生個孩子……孩子可以增進感情的……”
這一刻的陸瑩，極其可憐。
可是，這一步，是她自己選擇的。他實在同情不過來。
“很抱歉，我沒興趣和你生孩子。”穆北城毫不留情的將她的手掰開，雙目始終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如果被我家人逼得緊迫，你大可以告訴他們，我根本從來沒有碰過你。以後……”
他微頓，再開口，語氣更重一些，“更不會碰你！”
她整個人震在當場。門被拉開，又被無情的關上。他，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一股透心涼的寒意從腳底直接竄進心上。她哭得渾身都在發抖，這樣依然覺得不解氣，抓過吧台上的酒瓶轟然一聲摔在厚重的門上。
支離破碎的殘渣，飆得滿地都是。
怔忡的看著那些碎片，她絕望的哭倒在地。這樣的生活，恐怕比關在地獄裏還痛苦百倍，千倍……
自己選擇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陸鋒，都不會落到如今的結局。
坐上車，穆北城從口袋裏掏出錦盒來。怔忡的看著，心裏的思念一瞬間突然瘋狂的滋長，像紫藤一樣一根根生出來，纏緊他的心，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兩年過去了……
她還沒有回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將車停在那棟小區的樓下。而後，像曾經的父親一樣，坐在那兒仰頭怔忡的看著某個窗口出神。很多時候，一坐便是一整個晚上……
他期盼著，有一天那個窗口會亮起一盞小小的燈。可是，兩年了……
一次都沒有過。
也許……
這個玉鐲和這枚戒指，真的再也等不到它們的主人了……
翌日。
整個城市，陽光正好。
機場，國際航班的飛機緩緩降落。坐在窗口的年輕女子，一身利落的橘色職業套裝，長長的發絲用簡單的發簪挽起來盤在腦後。偶爾有幾根細發散落下來，勾勒著她小巧雪白的臉龐。她怔忡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
闊別兩年，一切，似乎都沒什麽變化，可是，又似乎全都變了……
是心變了，還是景變了，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這位乘客，可以卸下安全帶，下飛機了。請您小心。”空乘服務人員前來提醒，她才猛然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整個飛機的乘客全走了，隻剩下她一個還坐在那。再看機艙外，大家都站到了車上等著她一個人。
“不好意思。”忙利落的解開安全帶，提著電腦匆匆下飛機。擠進人群，站在車內，忙將手機翻出來插上兩年前用過的sim卡——好在，在國外的時候已經提前充好值。
卡插入卡槽，順利開機。她從電話薄裏迅速的搜尋老板的電話，一個個號碼翻著，忽然，動作頓住。時隔兩年，這串號碼她本以為完全陌生了，可是，此刻才發現，有些東西殘留在記憶裏，隻要輕輕一碰，便不費吹灰之力全部想起。
他……現在怎麽樣了？
兩年的時光，說長不短，也許……他已經開始了新生活……
不想再想下去，手指繼續往下快速的滑動，準確無誤的找到老板的電話撥過去。
“喂，您好。”
“是，我已經到了，剛下飛機。”
“下午兩點半，是嗎？沒問題……對，沒錯，對方給的方案我已經看過了，具體的情況碰麵的時候我會和對方再詳談。那麽，能不能問問這家金融公司是……”
話還沒問完，那邊，老板已經給了她準確的回答。聽到那熟悉的字眼，她懵了好一會兒。
“莫小姐，你沒事吧？”聽她在這邊很久沒出聲，女老板追問了一句。忙回過神來，她微微一笑，立刻恢複了正常，“不好意思，因為IG公司恰巧是我以前在國內工作的地方，所以剛聽到有些激動了。”
“是嗎？這麽巧，那還真是緣分了。看樣子，今天下午是你和之前的老板敘舊的時間。”
莫小果握緊了手機，盡量平靜的問：“下午的會議……他也會出席嗎？”
“那是必然的。”女老板笑，“聽你這語氣，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怎麽？你以前的老板是個很苛刻的人嗎？你了解我的，我不太喜歡和太古板的人合作。”
“您放心，對方一點都不古板。”莫小果也不知道為什麽那樣急切，解釋著：“見麵了就了解，您會喜歡他們那個團隊的。我保證！”
對方爽朗的笑，“你是我的財政顧問，你的話，我相信！”
掛了電話，莫小果站在車內，隨著車的晃動而顛簸著。思緒也跟著變得迷茫。
這兩年在A市邊讀書邊替老板工作，從最不起眼的職員做起，做到現在成為顧問團的一人。走過的國家和城市大大小小也有十多個，這次，回到了故鄉。
在A市接到這份工作的時候，她很努力想要保持冷靜，可是，那一晚，她徹夜未眠。反反複複做著夢，夢裏都有那個人。
可是，她還是萬萬沒有想到，老板合作的公司，竟然就是IG公司。而且，今天下午……他們也許就會碰上麵……
意識到這個，莫名的變得有些緊張。原本打算就這樣和老板碰麵，可是上出租車的時候，還是改變了方向，直接回了自己曾經住的小區。
坐了長時間的飛機，此刻的她，麵上明顯有倦容。盤起的頭發也有些亂了。
這副樣子真是糟糕透了！
她瞪了眼鏡子裏疲憊的自己，很是嫌棄。迅速翻出一套淡黃色套裝換上。明朗的顏色，讓她看起來也年輕一些。撩水洗了臉，擦上護膚品後開始熟練的上妝。這兩年來，在A市的生活讓她習慣了緊張的節奏，再忙的時候，她也會將事情處理得有條不紊。
化好妝後，借著鏡子看著那倦容徹底被掩蓋，已經明朗精神的女人，微微淺笑。原來，自己還是這樣在意這一次的見麵……
那麽，他呢？
如果知道今天下午會見到自己，他又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這兩年來，自己變了不少。他，又怎麽樣了？
下午，兩點半的時候，穆北城提著行李從辦公室往外走，陳九和陳茜跟在身後。走到樓下，陳九去開車，陳茜和穆北城就站在大廈前的大理石地麵上。
陳茜低頭看了眼時間，問穆北城道：“A市過來的寧夫人再過幾分鍾就到公司了，您是不是要打聲招呼再走？”
穆北城舉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時候陳九已經開著車過來，他將行李交給他，和陳茜道：“不必了，許磊已經準備好了，走吧。”
“好。”陳茜替他拉開車門，他俯身坐了進去。
穆北城的車，從大廈右邊駛出去，另一輛車，緩緩從大廈的左邊駛入。
兩輛車，就這樣錯過，誰也不曾見到誰。
電腦擺放在腿上，莫小果兩手蜷縮著，握著膝蓋。到了IG大廈一樓，她強忍著沒有立刻探頭去看。一旁的寧夫人笑看著她，“你這是怎麽了？”
“嗯？”莫小果不解的看向她。
“是我的錯覺嗎？感覺你今天特別緊張。不，不單單是緊張，還比往常更漂亮。”
莫小果微微一笑，“是嗎？”
車就在這一刻停了。莫小果和老板分別從兩邊出來。莫小果駐足等了一下，等到寧夫人走到前邊，她才和其他寧夫人帶過來的人一齊走進大廈。她盡可能的目不斜視，一次次告訴自己，這次來這兒是工作的。她是專業的金融顧問，必須要專心做好本職工作。
寧夫人看著她的樣子，不由得笑，低過頭來和她悄然說：“是實話，是不是去A市前和這兒的職員談過戀愛呢？”
莫小果一怔，否認不得，隻得輕輕頷首。
“女為悅己者容，嘖，說得可真一點都不過。”寧夫人素來不是古板的人，很是羨慕這些年輕人的情懷，調皮的衝她擠了擠眼，“如果這次項目成功，你大概會需要在這兒呆幾個月的時間。如果真的還有感覺，不如和他再試試。”
莫小果還沒說話，她又搖頭道：“你看，我忘了——你要真和人和好了，還能陪我回A市工作？我的顧問團，可不想少一個幹將。我看這樣吧，回頭我給你在A市找個華僑，保準不比你以前的差。”
莫小果淺笑，也和她開著玩笑，“那這可是您說的，不能忘了。”
三點。
準時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