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情竇初開
“高點，再高點！是，就這個角度，不能再斜了。”穆誌貴指揮著人在外頭貼喜慶的對聯。將最後一個倒過來的福字貼在門楣上，才算完工。
他又倒退到門外，仔細看了看，確認一切都好好的才讓人從爬梯上下來。
看著此刻整個宅子裏忙進忙出的人，想起曾經和俞蘭舉行婚禮時，老宅子裏也被布置得一片喜慶。他竟不知道，那時候的甜慧就倒在外麵，倒在血泊裏。
那時候……
他和甜慧的孩子……
“爸。”
莫小果一聲輕呼，將他的思緒一下子抽了回來。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這兒哪還用得著你幫忙？人來來往往的，多得連這宅子都要塞不下了。”
可不是。都曉得老爺子家裏最近要辦喜事，周邊鄰居和他以前帶的下屬全都來幫忙——眾人拾柴火焰高，所有的事兒倒都好辦起來。
“今天是不是還得去你媽那一趟？”穆誌貴問。
“是，一會兒就去。”莫小果本想邀他一起，可是，想到婆婆的處境，她便沒做聲了。
穆誌貴卻道：“我陪你們一起去，結婚這麽大事，是該好好和她說說。”
莫小果麵有難色，回頭看了眼大廳裏正在親自準備菜譜的婆婆，隻道：“爸，如果不方便的話……”
“沒什麽不方便的。現在我們年歲也不小了，沒必要再為了過去那些事來計較什麽。”穆誌貴看了莫小果麵上的擔心，撫慰的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爸有分寸。”
“那一起去吧。”發話的，是穆北城。
莫小果回過頭，他伸手攬住莫小果的肩頭，衝她笑了笑，“現在媽都想通了，孫子都要出來了，還有什麽好爭的？”
幾個人，連同莫小娜一起，在陸甜慧的墓前呆了整個下午。穆誌貴又單獨站了一會兒，說了些話，這才離開。
穆北城將莫小娜和莫小果送到舊房子裏，明天是從這兒來接新娘。
“果子！莫小娜！”車才停到小區樓下，穆芯就在樓上揮著手，尖叫著。
穆妙、穆昊宇也跟著探出腦袋來，“爸！二哥！”
他們幾個負責布置這邊的舊房子，還有許磊和魏良晨一起。幾個人鬧得不亦樂乎。
“爸，您一起上去坐會兒吧。”
穆北城下車，邀請穆誌貴。
“你們都是一群年輕孩子，我就不跟著湊熱鬧了。”
“爸，一起上去吧。”莫小果也邀請。穆誌貴想了一下，也還是跟著他們下車了。
一進門，整個屋子都用各種顏色的彩帶裝扮得煥然一新，沙發上堆滿了情侶娃娃，天花板上布置著各式各樣的氣球，絢爛得宛若彩虹。牆麵上，穆妙和許磊這會兒正仔細提筆畫著壁畫，回過頭來和大家打了招呼，又扭了回去。
偶爾穆妙筆走歪了，許磊便探過來恰到好處的幫她補救，駁小丫頭一笑。
“真沒想到許磊還有這一手啊？”莫小果嘖嘖稱奇。
穆北城將沙發上一個娃娃挪開，讓她先坐下，“他啊，這些都是用來哄穆妙的。小時候，四兒學了神筆馬良後，崇拜得不得了。成天就說要嫁一個會畫畫的男人，還不，許磊立刻去學了。結果呢？四兒根本就不把他放眼裏。”
莫小果直笑。
這許磊真是有些可憐的。
“爸！”穆芯跳過來，抱了抱穆誌貴。滿身都勾著彩帶，好不繽紛。穆誌貴裝作嫌棄的樣子，“這一身髒兮兮的，就往我身上撲。”
雖然是這麽說著，但還是單臂摟著女兒。那慈愛之意，充滿了溫情。
“髒是髒了點，不過爸一定不會嫌棄我的啦！”穆芯嘻嘻一笑，退開幾寸。
“穆叔。”魏良晨在一旁打招呼。
穆誌貴指了指穆芯，一臉的無奈，“爸嫌棄不嫌棄你，倒不要緊。就怕良晨嫌棄你！還不結婚，是嫌自己這老姑娘沒熬成婆，是吧？”
“天啦！”穆芯捂住耳朵，直翻白眼，惹得大家都笑起來，“爸，您怎麽和奶奶媽媽嬸嬸她們一樣了？我這雙耳朵都要磨出繭了丫！”
魏良晨單臂將她攬過去，扯下她的耳朵，“好好聽聽！連爸都耐不住要說你了。你說說你，都這麽大個人了還不結婚，盡讓長輩們操心，是不是犯了十惡不赦的罪了？”
“是！”穆妙第一個點頭。
“絕對是！”穆北城第二個接話。
穆芯的視線朝莫小果射過去。莫小果幹咳了下，道：“一定是！”
“……你們這群叛徒！太無恥了！虧我這麽辛辛苦苦的，給你們布置房子，你們對得起我嗎？”穆芯報複性的撲過去就去嗬莫小果的癢癢。
莫小果邊笑，邊往穆北城懷裏躲，“姐，你就欺負我這麽個孕婦……欺負我這個弱小……”
“那是，現在不欺負你，還能欺負誰啊。”
“行了，行了，良晨，你管管你女人！”穆北城哪裏肯讓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受了欺負，自然是把問題往魏良晨身上一拋。
魏良晨長臂一攬，就將穆芯整個人摟緊了，撈到懷裏。
“拜托你，就算不顧及莫小果是孕婦，你也得顧及顧及一下你自己吧？”
魏良晨一句話，讓所有人都炸開來，“什麽意思啊？”
“姐，你有孩子啦？”
“幾個月啦？那還這麽上竄下跳的鬧騰，趕緊坐下！坐下！”
“也真是！這麽大的事，說都不說一聲！你媽和你奶奶知道準要罵你！”穆誌貴戳了下她腦門，“等北城的婚禮辦了，馬上就忙你的。良晨，回頭和你爸媽溝通一下，看是我們飛紐約一趟，還是他們回來也行，雙方把婚禮的事敲定一下。”
“魏良晨，你答應我現在不說的！”穆芯毛了，視線直朝某人投射過去。某人一臉的無辜，“這種事是好事，我太興奮了，忍不住。”
穆芯氣得夠嗆。
這家夥！以前就沒看出這家夥那麽腹黑！
各種方法求婚不成，居然惡劣到使賤招——直接把避孕套偷偷劃出口子來，給她播種。
好吧！
其實她不得不承認，她也真的堅持不了多久啦！要嫁給魏良晨，是她這麽多年的夢想，如今她都覺得不真實。越是珍愛，越是喜歡，所以越不敢輕易靠近。好怕一切都不真實，就像夢一場。
不過……
最近他的寵溺，他的縱容，都讓她明白，這個男人，真的是屬於自己的了！不用再忍受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不用再忍受別人的女人叫他爸爸！
她的心很小，一直把這些事兒都記著呢，所以，讓他吃吃苦，也是應該的。
大家都被喜慶的氛圍包圍著，人人都覺得神清氣爽，特別愉快。
這一晚，男人們都被趕走了。
莫小娜和莫小果留下來，穆妙和穆芯也說要留下來陪新娘子。畢竟都是女孩子，多的是話題聊。關於男人的，關於孩子的，關於家庭的，關於周圍朋友的。當然，穆妙在一旁隻能接受幾個大姐姐的‘教訓和指導’，順便吸收一下她們的‘經驗’。
“明天要當新娘子的感覺，怎麽樣啊？”
四個女人躺在一張大床上，莫小娜敷著麵膜問莫小果。
莫小果笑著不說話。
穆芯“嘖嘖”兩聲，“這還用得著說呢，幸福得連話都不會說了。也不怕人羨慕嫉妒恨。”
“你還用得著對我羨慕嫉妒恨啊？”莫小果側了側身，“你現在總算和他要走到正道上來啦！”
“什麽叫正道啊？敢情我們倆以前走的都是歪道啊？”
“還不算歪道？都耗了這麽多年了。誰能有這麽多年耗啊！”她是真佩服穆芯的勇氣。
“這麽說來，倒也是。不過，你和北城也走了兩年歪道。”
“反正，不管走多久的歪道，如今能走到正道上來就都是幸福的。”莫小娜將麵膜扒下來，扔進垃圾桶內。穆妙也跟著扯下麵膜拋進去，純真的問：“姐姐也交男朋友了嗎？”
於是，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射到她身上。
“有了嗎？”穆芯跟著問。
莫小娜被六道視線逼得尷尬得很，幹咳一下，道：“還……還沒有……”
“不會的吧？姐姐長這麽美，怎麽會沒有男朋友？”穆妙眨眨眼，表示懷疑。穆芯立刻點頭，“咱們四兒說得沒錯。”
“那四兒你呢？”莫小娜腦子靈活得很，立刻就不動聲色將矛頭轉了向，“你這麽漂亮，又年輕，豈不是很多男孩子追？怎麽樣？有男朋友了嗎？”
穆妙有些苦惱，邊搖頭，邊道：“我這長相在Z國都不吃香的，在他們看來，我是醜得要命。”
那認真的樣子，讓其他三個姐姐都忍不住笑開。穆芯安慰的拍拍她瘦小的肩，“安心吧，啊，你要在他們看來很美，那就真是慘了。”
“那是。前幾天我有個當事人就是Z國人，嘖嘖，找的那老婆……我都不想吐槽他們那審美能力了。”莫小娜嫌棄的道。
幾個人又笑成一團。穆芯正了正色，問穆妙，“誒，說真的，你覺得許磊怎麽樣啊？先前你們不是一直住一起嗎？”
“許磊？”穆妙歪著腦袋。
其他三個女人對視一眼，又把目光都投到小丫頭身上。
“他都挺好的呀，除了有時候討厭一點，不過……”小丫頭笑了一下，“很多時候他都像二哥一樣對我好，而且，他居然畫畫還不錯耶！”
小丫頭純真的大眼裏晶晶亮亮的。這可絕對是個好現象啊！
我家有女初長成！她們家小丫頭這可是要情竇初開了呀！
穆芯激動得不得了，“都拿他和你二哥做比較了，那是真不錯了？要是做男朋友，怎麽樣啊？”
“做男朋友？”她睜大眼，像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有些衝擊，“他不能當男朋友吧？他不是長輩嗎？”
穆芯還是第一次曉得這丫頭拿許磊當長輩，她真是哭笑不得，“二哥是你長輩嗎？我是你長輩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