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與死神共舞
紮菲爾的話就像一把尖刀，一刀一刀地刺在奈比勒的胸口上，而後者更無力反駁，因為他知道，他說的話全都是事實。
無論是那浮誇的動作和言語，還是由始至終奈比勒都盡力地不讓自己看紮菲爾的臉，全都是因為他在看到紮菲爾的時候會回想起那時候的事情，當時同樣還是小孩的他們四個。
當時的他們誰也不會想到，事情終究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模樣。
可是，若是再重來一次，奈比勒還是會進行同樣的選擇。
“新的篇章正要開始，所有過去的一切必須要斬斷……”
奈比勒無視了紮菲爾挑釁的話，閉著眼睛念誦著革命的讚歌。
他的身體逐漸蒙上了如墨的黑色，幻化成影；隨後，他借著影子如鬼魂一般來到了紮菲爾的麵前，眼神中不曾留著任何一絲情感。
隻手抬起，原本手掌的位置卻化作了尖銳的影子，甚至發出了微微的寒光。
雖然奈比勒體內剩餘的異能量不多了，但是在紮菲爾的麵前，他依然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想要奪走一個普通人的性命，對他來說僅僅隻是很普通的一件小事罷了。
“再見了……”
不知道是對紮菲爾說，還是對過去的一切因緣說的，奈比勒的聲音最終傳來，而抬起的尖銳也飛速地朝著紮菲爾刺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呼！呼！——”
沒有任何征兆的，倉庫內忽然狂風大作，將並不穩固的牆體吹的哐啷作響！
突然而來的變故，加西亞和紮菲爾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而躲在暗處的紮馬勒卻猛地心中一震，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的身體甚至開始了不由自主的顫抖。
那是因為恐懼！
“他……他還……”
一句話甚至都沒說全，極度恐懼下的他拚命地蜷縮著自己的身體，生怕那個家夥會注意到他這渺小的存在！
……
就在第一道狂風吹來的時候，與此同時一股極度危險的信號瘋狂湧上奈比勒的胸口，同時竟帶有著非常熟悉的感覺！
他有一種很荒誕但又卻很真切的預感，心中拚命默念著“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卻沒能阻止這樣的想法像潮水般湧來！
沒有猶豫，奈比勒作出了最後的掙紮——他加速了手裏的動作，想要在心中那股預感來臨之前率先殺掉紮菲爾！
尖銳與紮菲爾的距離越來越近！
20厘米！
10厘米！
5厘米！
近在咫尺！
尖銳，刺破了紮菲爾的皮膚，甚至已經開始有鮮血溢出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莫名的壓力席卷而來，打在了奈比勒幻化出的尖銳上，發出了“叮”的一道聲響，將尖銳連帶著奈比勒的身體一同擊退！
奈比勒黑色的身體就像潮水一般被打散灑落，黑色的影子又重新聚合，再次幻化出了奈比勒原來的身體。
隻是現在的他看上去萬念俱灰，因為在這最後的最後，他心裏最壞的預感終究還是發生了。
“費薩爾……你果然……沒死……”
一字一句，奈比勒聲音裏逐漸失去了力氣。
紮菲爾剛剛在才鬼門關門前走了一趟，此時的他如獲大赦一般狠狠呼出了一口氣。
忽然感覺到有誰站在自己的身邊，他扭頭回去一看，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
他不高，甚至看上去很瘦弱，但看在紮菲爾的眼中卻比山還高，再沒任何人如他一般巍峨。
因為，這個人是費薩爾！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在奈比勒手下的時候，他再一次上演了奇跡，重新站在這片荒唐的大地上！
紮菲爾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了，看著費薩爾說道：
“哥……我以為你……”
“閉上你的嘴，不要像懦夫一樣丟人現眼。”
費薩爾冷冷地打斷了紮菲爾想說的話，後者被罵了一頓，心情卻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變得更開心了——
就是這種感覺！這人真是我哥！
這可能是紮菲爾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罵還這麽開心。
但不管如何，費薩爾是真的活過來了！
……
“怎……怎麽可能……這個家夥，難道真的是死不了的嗎？”
除了奈比勒本人之外，沒有誰心中的震撼更比全程都在現場、親眼看到費薩爾的兩次“死亡”和“複活”的彩虹頭紮馬勒來的更為深刻。
前一次，他親眼看到了費薩爾身體被奈比勒幻化出的鋼筋給洞穿，心髒都已經破碎了；這一次，費薩爾全身都被奈比勒的黑色細線束縛住，後者一扯之下費薩爾當場被絞殺而死。
無論是哪一種方式，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身上就絕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發生在費薩爾的身上，卻讓人有一種荒唐卻又奇怪的在情理之中的感覺。
這算是什麽事啊！這貨就死不了了嗎！
……
奈比勒非常確認之前絞殺的是真正的費薩爾，並非是後者利用“時間”異能製造出來的“假人”，而此時他看著費薩爾真實的身體，這不像是障眼法，看來他確實是真的複活了。
偶然瞥見了倉庫外一座黑漆漆的東西，是剛剛紮菲爾等人帶來的，因為突然變故而被暫時放下的一口棺材。
奈比勒突然是想到了什麽，將費薩爾“複活”的機密了然的他自嘲地一笑，說道：
“原來如此……是‘死神棺’嗎？”
死神棺？
聽到奈比勒的話，紮菲爾心中有了一個不太肯定的猜測，但是心中的預感卻不斷地告訴他，奈比勒的說法是對的！
而費薩爾在奈比勒提到“死神棺”三個字的時候，雖然並沒有承認，但同樣也沒有出聲否認——這也就是說，費薩爾默認了奈比勒的這個說法！
“嗬嗬嗬……果然……枉我以為我已經將一切都安排的麵麵俱到，算盡了一切；但是卻始始終算少了你一步……費薩爾，為什麽你總能比我多算一次呢？”
費薩爾終於是開口了，他對奈比勒說道：
“你錯了……這一步，我並非是想用在你身上的。”
“哦？”奈比勒來了興趣，“我倒是想知道。”
費薩爾並沒有順著自己的話講下去，而是從頭開始說起：
“從我得到死神棺的第一天起，我就開始盤算著如何才能將它的作用發揮的最大化。
“固然它是能真實地複活一個人，但這卻需要另外一個人的操作——這對我來說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畢竟不會有人想複活像我這樣的人……”
說到這，不知道有意無意，費薩爾瞥了旁邊的紮菲爾一眼，不過對方並沒有發現。
收回了目光，費薩爾繼續說道：
“所以，我就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
“自己對自己使用複活！”
自己……對自己？
奈比勒一時間並沒能理解費薩爾的話，更別說是想象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了。
好在很快費薩爾繼續解釋道：
“要做到這一點，我必須要和‘死神棺’對話；
“為此，我做了不少的嚐試，最後我確定了一個也許是可行的方法，然後就開始不斷地開始殺人、複活、殺人、複活……
“直到有一天，我終於感知到了‘那位’的存在，於是，我便嚐試著和他建立溝通……
“幸運的是，我成功了，而他也沒有第一時間要了我的命。
“哦，我忘了說了，當時的他自稱為——‘死神’。
“他沒有實體，長得也比我想象中的要醜陋和可怕多了，但為了達成目的，我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著這隨時可能要走我的命的溝通……
“我向他提出了交易，他拒絕了，我就說如果不答應的話我就繼續著我瘋狂的殺人和複活行動，最終他才勉強答應了。
“雖然在達成交易之後，我必須每個月都要向他呈上大量的‘生命’……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而且還非常麻煩，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事實證明，我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費薩爾淡淡地說道，仿佛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如果沒有當初和‘死神’的那筆交易的話，我根本就不會站在這裏，恐怕還會是像一具可憐的垃圾一樣躺在一邊吧。”
費薩爾說的若無其事，聽的人卻聽得三觀盡毀。
和“死神”交易？這世界上真的有“死神”嗎？費薩爾他更是膽敢做出這麽大膽的嚐試——向“死神”貸款“複活機會”！
沒錯，費薩爾的的交易，從本質上來講，不就是“貸款”嗎？
盡管貸款的代價是如此昂貴，也怪不得費薩爾會如此熱衷於屠戮，原來這隻不過是在償還欠死神的“利息”罷了。
這麽看來，在這個解釋之下，一切費薩爾異常的行為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不過，彩虹頭紮馬勒聞言後卻有了另外的幾個思考：
“怪不得費薩爾之前說他‘已經沒有複活’機會了，原來他早已經使用了，卻還沒完全執行罷了；
“他之前說這一步一開始並非是想用在奈比勒身上，那也就是說，他其實是想用關鍵的這一步，對付著他原本想要用死神棺進行交易的對象，也就是——伊德薩！
“他原本的打算到底是什麽……”
紮馬勒掌握的線索不少，很輕易地就推理出之前費薩爾想要用死神棺和伊德薩的黑曜劍進行的交易定是個陰謀，隻是現在看來這個陰謀陰差陽錯的被奈比勒給破壞了，那麽他原來想要把死神棺送到伊德薩身上的目的也就沒有任何人知道了。
但不管怎樣，相比於讓他計劃順利進行，現在的情況總算是一件好事。
“得想個辦法聯係老大才行……”
顧不得自己身上“叛徒”的身份，紮馬勒果斷地想要將眼下的這一切都告知伊德薩。
隻是當他從懷裏掏出那能顯示伊德薩幫此刻每一個成員位置的儀器時，他驚訝的發現，那枚代表著伊德薩的標誌，此時正和代表著他自己的標誌，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