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選擇
生活永遠都不會像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也不會像無量的爽文小說一般，向預設好的道路上一路疾馳。
在被李叔叔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之下，小北發出了憤怒不忿的呐喊，然而這一聲呐喊卻並沒有讓他覺醒異能力，他的這一聲呐喊，終究隻是一聲呐喊而已。
李叔叔在被小北的氣勢嚇得稍稍一愣之後，發現小北身上的氣勢並沒有任何變化，他冷笑了一聲道：“哼，我說過了，廢物就是廢物，再怎麽無力反抗，到頭來終究隻是一個廢物！”
“廢物，就應該乖乖接受自己悲慘的命運！”
李叔叔舉起了他的長棍——這是他最順手的武器，哪怕是在退休之後，他的長棍不能殺敵，也能教訓教訓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啪！”
一棍打在了小北身上，後者忍住不讓自己喊出聲來，硬生生地將所有痛苦都忍了下來。
“啪！”
“啪！”
一下又一下，小北被打的身上已經開始腫起來了，然而堅強如他卻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沒有吭出一聲，似乎是在強忍著不讓自己在這個討厭的家夥麵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麵。
看著小北的樣子，李叔叔的表情愈發狠厲起來，他打算給這個混蛋小子來一記狠的。
他並不怕小北的哥哥回來以後找他報複，因為在這個地方他擁有著唯一的話語權，他可以輕鬆地將小北的事歸咎於其他任何人身上，而他李老隻是一個有著一小部分失職工作的無辜負責人罷了。
“這是最後一下了！！”
李叔叔殘忍地喊下了這一句，然而到最後小北等待的最後一擊卻始終沒有降臨下來。
他回頭看去，隻見剛才還囂張跋扈的李叔叔此時表情已經變得驚恐，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似的。
而他的眼神之中卻早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他的身後，幾個陌生的男子默默地站著，李叔叔應該就是死在他們手下，然而這對於他們來說似乎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小北站了起來，盡管對方才剛剛殺了人，此時他卻毫不怯懦地對這幾個陌生人問道：
“你們是誰？”
幾個陌生人中站在最前麵的人走出了一步，對小北說道：“我們是能賜予你力量的人。”
“賜予我能力？”小北平靜地回道，“是像我哥哥一樣的那種嗎？”
“有點像，但有些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我們給予你的，更強！”
……
侍者回到了小屋，忽然感覺到這裏似乎有些不對。
至於具體是哪裏不對他一時也說不上來，總之這裏似乎安靜地有些太過分了。
他衝進了屋子裏，卻隻看到了一個人的屍體。
李叔叔，他正安靜地躺在牆側，平靜到讓人覺得他似乎隻是睡著了。
而他的弟弟小北，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
“力量和情感，無法共存，隻能擇一取之。”
“操控傀儡，必須要將自己先變成傀儡。”
“很好，你做的很好。”
“這是組織賜予你的禮物，慶祝你成為了我們新一任的傀儡師——他將會是你手中最強的武器，而他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撕裂者’。”
“去吧，去做你想要做的一切，卻粉碎那些令人作嘔的所謂情感，去報複這虛偽的世界！”
“……”
……
周文凱的表情逐漸變得呆滯，連動作都變得有些僵硬了起來。
最終他像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一般，整個人無力地垂下，挎在了地上。
所謂的周文凱，居然也是一隻傀儡！
而與此同時，旁邊突然傳來了響聲，一個長相和侍者有著八分相似，但顯然年紀更加稚嫩一些的男孩從黑暗處走來。
不用多說，這個人正是侍者的弟弟，北海！
然而侍者卻知道，此時的小北，已經和兩年前失蹤之前的小北，已經有了截然不同的改變了。
因為在他的身上，已經全然看不出他原本的天真和善良，那雙眼之中早已不再清澈，而是充滿暴戾和厭惡一切的渾濁。
而造成他如此大改觀的始作俑者，侍者也已經猜到了是誰了。
反軍！
當初是反軍與聯盟談判，最終才將撕裂者的命救下了，然而時過境遷，撕裂者居然成為了一具受人操控的傀儡，而操控者正是失蹤已久的小北，不用說除了反軍的那群瘋子之外，沒有任何一個組織會做出這樣的事出來了！
他朝著小北冷聲問道：“反軍到底將你怎麽了！”
小北的表情顯得有些輕鬆，盡管他現在已經將自己完全暴露了：“他們很好，他們賜予了我無上的力量，讓我可以不用受諸如那個混蛋一般的人的欺負——我擁有了可以掌控自己命運的力量，甚至可以掌控別人的命運！哥，我是不是很棒？”
聽到小北的話，侍者的心裏一陣悲哀。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對小北的關心和照顧還是太少太少了。
他在家裏受的委屈，他在自己的身後獨自承擔了多少，這些侍者通通都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現在小北說的話到底是反軍操控著他的思想、還是他原本自己的想法。
“我從小到大都隻是一個拖油瓶，隻會耽誤著哥你的前程和發展。你在前線戰鬥，而我卻隻能獨自一人呆在空落落的房間裏，獨自承受著因為自己的無能而帶來的無止盡的孤獨……你有金錢、有地位、有功勳，是大名鼎鼎的棋團成員，甚至，你還有她！”
小北指向了一旁在方慈手裏昏迷的連柔。
“你值得擁有這一切，因為你是異能者，這是你的天賦給你帶來的財富——可是……為什麽我不能！憑什麽我就不能擁有這一切！憑什麽我就活該被所有人欺負！如果那天他們不是偶然出現在那裏，現在的我是不是已經死在了李衝那個老家夥手裏了？”
“那樣的話，現在的你會不會每一年都會假惺惺地出現在我的墳前，向我道歉、對我訴說著你有多麽會很那一天你為什麽沒有在家？！”
“可是，我不需要那樣的東西！！”
小北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而他的雙眼卻早已經變得通紅：
“我想要的是，像你這樣擁有著強大異能力的生活，有了實力，我可以有金錢、可以有地位、可以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跪倒在我的腳下！而你，卻自私地獨自享受著這一切，寧願讓我獨自承擔著在這背後的所有陰暗麵！北山，你太自私了！！”
侍者的表情依然平靜，隻是他心裏在歎息。
“好在上天沒有徹底地辜負我，你做不到的事，有人能替我做到！”
“我成為了傀儡大師，我掌控了如此強大的實力，這一切都是拜他們所賜！我很感謝他們，因為有了這樣的實力，我可以無所顧忌地做我想要去做的事！”
“包括在這個林官村裏發生的一切？”侍者問道。
“沒錯！”小北看向自己顫抖的雙手，“你可能已經忘了，然而我卻記起來了，你我從小就是在這裏、在林官村裏被某人給遺棄的！也就是說，在這個村子裏有著某個、或是某兩個值得千刀萬剮的家夥！是他們丟下了我們兄弟倆不管的，現在，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侍者表情微振，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
從小他和小北的記憶都是丟失的，無論是他還是小北都不記得自己在流浪之前的事，似乎從記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了流浪的生活，沒想到的是現在卻從小北嘴裏聽到了這樣的事。
然而這卻並不能讓侍者產生絲毫的動搖：“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因為這樣的事去報複整個村的村民！他們都是無辜的！隻是為了報複，將這裏搞得像是一座鬼城一樣，值得嗎？”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啊，哥哥。”小北冷笑著嘲諷了侍者一句，“無論是什麽事，你都能站在絕對中立的角度上分析，給予最為冷靜和客觀的評價和思考……這一點我比不上你，也許這就是你能早於所有人之前覺醒異能的原因吧。”
侍者無言。
“不過，我突然很好奇……”
小北突然話鋒一轉，獰笑著對侍者說道：“你北山到底是不是在任何的情況下，都能保持真正絕對的公正和冷靜！”
突然小北開始動了，他朝著一旁的方慈和連柔撲了過去。
侍者察覺到了異常，但動作上卻是慢了一拍——小北如今也覺醒了異能，他們兄弟倆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不大了。
小北將已經昏迷過去的連柔連同已經沒有任何思考能力、隻能聽從他命令的方慈都挾持在了他的左右，兩手分別用一隻匕首對準了她們的喉嚨，尖銳的鋒芒似乎隨時能將兩個女孩的喉嚨給割破！
“現在，到你選擇的時候了。”小北說道，“兩者之間你隻能選擇一個活下來，無論你朝哪邊過去，我都將毫不猶豫地對另外一邊的人下手；怎麽樣，是救你心愛的女人，還是救這個無辜的年輕小女孩？”
“當然，你還有最後一個選擇。”
小北露出了笑容，這個笑容似乎和以往的任意一次都一樣的明媚：
“那就是——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