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抓賊拿贓
孫詡職責是按兵不動,他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將郭允安全送回南朝,孫詡是一支伏兵,既是伏兵不到要命關頭,自是不可善動。
侯三信鴿已在孫詡手上,孫詡知道如不是十萬火急的事,侯三不會通知他,侯三埋使者屍體時孫詡也在,此事沒有人比他更合適辦。
當孫詡取屍,灌毒,移屍,埋屍,劍劃過樹身之時,周安馬蹄聲已入孫詡耳中,孫詡在周安來前躥身而去。
慕雪行說在此地埋屍,可地點說的並不精確,周安隻能花些時間慢慢尋找,好在慕雪行說過有記號,周安已看見記號。
當周安在查屍時,慕雪行人已出館,慕雪行想了一夜想好如何應付程若媛,出門前往司空府方墨不能攔著,慕雪行知道方墨不會隨他入府,是以,明麵上是去拜見程司空不是程若媛。
慕雪行到得司空府門外,問得家丁一句“大小姐可在府內”
家丁稟道“大小姐今日有事不見客,使者如無要事,大小姐改日在前往北館拜訪”
這話如不是程若媛吩咐,家丁怎麽亂說程若媛會改日拜訪,慕雪行心中苦笑,程若媛這是在防著他不讓他入府。
程若媛讓下人查過府中有無怪事發生,府內之人都未曾留意到有什麽怪事,如說擦幹淨的桌子,突然落下青苔灰塵這也不能說是怪事,丫鬟如要說出在別人耳中隻能是一件粗心之事,是以丫鬟也不敢亂說。
如要硬說一件怪事,那麽爆竹之事就算是了,程若媛問遍府內之下,都沒一人承認打過爆竹。
當然很可能是下人害怕不敢實說,可司空府以往都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府內也沒有如此不守規矩之人。
程若媛越想越不對,索性閉門不見。
程若媛拒見,慕雪行回頭看一眼方墨,方墨站在司空府大門台階下背對他。
程若媛不見慕雪行不能打道回府,慕雪行道“原想順便見見大小姐,大小姐既然有事那改日在見便是,請轉告司空說下官有事求見”
家丁道“使者稍後片刻,小的這就去通報”
不多時,家丁請慕雪行入內,慕雪行點點頭向方墨道“方兄,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你貴人事忙讓其他兄弟等我就是”
方墨道“不礙事,我今日無要事”
方墨如此堅持,慕雪行不在多說什麽向家丁道“有勞引路”
家丁引著慕雪行來程昌泰書房,程昌泰起身相迎向家丁道“上茶”
慕雪行以為程昌泰會在正廳見他,沒想到是在書房接見,來書房也好,程若媛已是閉門謝客,這次不能在空手而歸。
兩人在茶桌落座,程昌泰打量慕雪行一眼親絡道“使者沒事,我也就放心”
慕雪行笑道“有館尉和方統領保護,我怎麽會有事”
程昌泰知道慕雪行是在客套,程勇和方墨之事程昌泰豈有不知之理,程昌泰岔開話題道“使者登門,是有要事了?”
慕雪行閑笑道“來前東王有過囑托,讓下官務必前來拜見司空,議和之事還望司空多多費心”
慕雪行一提起東王,程昌泰臉色頓時陰晴不定,慕雪行察覺到程昌泰這細微變化,從此來看慕雪行相信自己的猜測出入不大。
程昌泰麵上異色來快去快,溫笑道“議和事關重大,這是我分內之事,不用東王多加叮囑”
程昌泰麵帶溫笑話中卻是暗含不快,程昌泰久混官場照理說無論讓誰當麵折了臉麵,都不應該當場不悅反擊才是,從此也可看出,東王拿程勇要挾已是觸及程昌泰底線。
程昌泰話已至此,慕雪行也不好接下去,慕雪行從入程昌泰書房,眼睛視線從未落在書桌檀盒,慕雪行現下也是不看故意口捧程昌泰一句“司空朝事繁忙還有閑暇看書?我去過太傅府,太傅皮影紙人倒比書多”
程昌泰一想起常青當下冷笑,可並未說常青壞話,程昌泰也是不喜歡太傅平日愛剪些鬼裏鬼氣紙人作風,關於東朝的一切程昌泰都無任何好感。
慕雪行在此,在程昌泰眼中慕雪行自然是東朝人,東朝剪功聞名天下,心中雖無喜好也不能當麵說出厭惡之心,程昌泰回頭看看書架一眼笑道“有些人閑暇之餘看看經史子集可以養心靜神,也有人喜好不同,無論剪功一道或是栽花養鳥都不失為一個放寬身心的好辦法”
程昌泰和常青雖是政敵,從言語來看程昌泰對常青頗為客氣。
慕雪行笑道“司空說得是”
程昌泰順話而問“不知使者,閑暇之時有何喜好?”
慕雪行淡笑回應“下官平日懶散慣了,經史子集一看就犯暈,剪功栽花之事更覺無趣,有閑暇之時隻願泛舟遊湖虛度時日”
程昌泰當下朗笑“泛舟遊湖虛度時日,好個自由自在!”
程昌泰何曾不想自由自在泛舟遊湖,隻是他司空身份,不由得他如此閑散妄為。
下人上得茶來,慕雪行口雖說話,實則內心急得不行,因他想不出辦法讓程昌泰離開書房,程昌泰如不離開書房他又怎有機會打開檀盒。
慕雪行閑談之時,聽得書房門外傳來下人聲音“少爺,不可呀,老爺在見客”
程勇就是故意挑選有客人在才來,有客人在程昌泰下手會輕些,程昌泰沒少打他,這是程勇從中得到的經驗。
程勇手持藤鞭來到書房門外跪下揚聲道“爹,孩兒知錯,特來認罰”
有客人在程昌泰打他時,客人總是會幫他說兩句好話,礙於客人情麵程昌泰隻能打他兩鞭訓話即可,程勇沒料到的是這次的客人是慕雪行。
程勇提前一步回府,是以,不知道慕雪行前來做客,程勇也沒想過慕雪行會在司空府。
程勇聲線一揚,程昌泰走出書房,慕雪行在後正要跨步出門,可慕雪行腳一收人還在門檻之內,程昌泰立身門外責聲道“胡鬧什麽!”
程勇頭一抬眼中除程昌泰以外,也是見到慕雪行,程勇當場一怔心道“他怎麽在爹書房裏”
程昌泰出來,程勇把頭垂下雙手高舉藤鞭在次重複“孩兒知錯,特來認罰”
程昌泰當然知道程勇認的是什麽錯,程昌泰怫然作色裝作不知問“你犯了什麽錯?”
程勇倒也是誠心認錯,話語中異常誠懇,程勇道“孩兒不該善自調用城防軍入館”
程昌泰沒有回頭,可眼角餘光微微看後一眼,還能看見慕雪行在後身影,程昌泰向下人道“下去吧”
下人領命退下。
程昌泰走到程勇麵前,這時負手並未拿起藤鞭冷哼道“你官不大威風得很,官場那套先斬後奏惡習卻學得快”
程勇道“孩兒不敢”
慕雪行呼吸很急,因為他覺得自己要冒一次要命的危險,程昌泰現下背對他訓責程勇,程勇則是垂頭高舉藤鞭,沒人注意他,慕雪行又置身屋內,可以說這是千載難逢機會。
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慕雪行當機立斷,人開始往後退,退步很疾,步伐卻是很輕。
慕雪行退到茶桌,程昌泰訓責沒有回頭。
慕雪行退到書桌,程勇依舊垂首認罰。
慕雪行輕拿檀盒木蓋,木蓋已起,檀盒裏放的不是機要文件,而是十餘顆黑溜溜的護心丸,慕雪行取一丸在手揣懷蓋回檀蓋。
在與相同輕重速度疾行茶桌,慕雪行人到茶桌邊,程昌泰右手抓起藤鞭道“你倒會選時候認罰,剛好使者在此打你不冤!”
程昌泰一取藤鞭,程勇頭抬起,程勇頭一抬見著移動中的慕雪行,慌忙在門內止步。
慕雪行差三步就回到原先位置,但可惜程勇已是看見。
慕雪行讓程勇撞個正著,隻能將計就計行出門外裝作無事笑道“司空不必如此,館尉讓城防軍入館也是為了護衛下官周全,這是功不是過”
程昌泰聽慕雪行說情,臉色一板道“使者不必為這逆子說話,打他不冤!”
程昌泰雖說要打,可持鞭的手卻是垂著,慕雪行心知程昌泰隻是做做樣子,可不論是做樣子還是真要打,畢竟教子模樣已擺,慕雪行也不好在旁邊觀摩。
慕雪行拱手道“下官叨擾許久,還有些旁事,就不在打擾司空”
程昌泰道“即是如此,那就不留使者”
慕雪行道“下官告退”
程昌泰道“來人呀,恭送使者”
有下人上前,領著慕雪行離去。
慕雪行心驚肉跳出得司空府,此行驚喜交加,喜的是終於拿到程昌泰護心丸,驚的是程勇那雙眼睛,慕雪行心中想著“他到底看沒看見我拿了什麽,如果看見為什麽不當場說破?”
慕雪行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隨方墨回到北館,方墨隻送到北館門外沒有進去,慕雪行回到院內剛要推門進去,隻見程勇喝道“站住!”
慕雪行回頭見得程勇,大為驚詫“程館尉。。”
從司空府到北館需要三刻時間,他們回館並無要事馬徐車慢,離府時程勇還在司空府,可現在程勇前後腳也到北館,程勇當然是快馬疾來。
一路上有方墨護送,程勇料想無論慕雪行在他爹爹書房拿什麽,東西一定還在慕雪行身上,程勇這才疾趕過來。
程勇沒有當場說破,是怕在慕雪行身上沒搜到東西,在他爹爹麵前誣陷使者這事不好收場。
程勇見慕雪行驚詫看他,程勇搶身上前,左手猛捏慕雪行受過劍傷的右臂,傷口還沒痊愈程勇這一猛捏,傷口蹦開血順臂留下,慕雪行大為吃痛。
程勇氣勢洶洶喝道“說!你在我爹書房偷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