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性
無怪乎人都說小別勝新婚，才一兩天不見，現在聽到婉茹氣呼呼的聲音滿心都是溫柔，真想摸摸她的頭。
婉茹問及情況，高彧清當然不會說實話，隻讓她安心工作，再過個三兩天自己一定回去，至於能不能找到寶物要看天意，空手而歸也不一定。
“在山裏不同城裏，你凡事都要長點心，千萬不要跟本地人衝突。”
她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高彧清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她確實變了，越來越可愛了。
等到掛斷電話，伸個懶腰，知道有人在家裏等著自己回去的感覺真好。
先找個地方休息，等明天陳漢的人拿錢過來，老族長就會透露遺跡的情況。
一路回到村裏，遇到的人敵意依舊強烈，反正他們不主動出手，自己也懶得自找麻煩。
這一夜還算安逸。
盤膝打坐時能感覺到房子外有人窺探，顯然陳漢還在派人盯梢。
他生性多疑誰都信不過，而且他的冷漠和殘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在利益麵前可以完全放棄為其賣命的人，因此跟他合作必須留個心眼，否則哪天被他賣了都不知道。
……
送錢的人是馬三元，一兩千萬的現金需要多人搬運，除了錢還有金磚，甚至別的什麽東西。
陳漢為了遺跡還是下了血本。
村裏人站在老族長背後，等他們見了錢，表情不再向昨天那麽猙獰，甚至帶著興奮。
殊不知這些錢上沾滿了他們親族的鮮血，不知他們拿的可燙手。
清點完畢，老族長當場分配，然後他就發現了驚人的事實，族人對分配不滿，說憑什麽隻有死者家屬能拿到錢，難道昨天他們沒有賣命！
萬萬沒想到，他們自己內部出現了爭執，說好的眾誌成城對抗山外人呢。
高彧清默默地看著圍著老族長咋咋呼呼的人，才意識到他們跟陳漢其實是一類人。
“高賢弟，看到了吧，這就是人性。”
陳漢捋著胡須譏諷，看那群人的眼神仿佛俯瞰足夠。
紫韻等人也作壁上觀看猴戲。
很快老族長出了院子，對陳漢怒道：“錢不夠，我們村裏人這麽多！必須每個都照顧到！”
陳漢不屑，“我們隻對死者家屬負責，何況我們這邊也死了不少，又該怎麽算？”
“山外人拿錢！今天不拿錢就別想走了！”
一群人圍上來罵罵咧咧，看他們都抄著家夥，大有直接動手搶的意思。
“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皮衣女叉腰上前一步，他們驚得後退，才想起來昨天幾口子都喪命在這女人刀下，倘若動手來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夠看。
“你們想知道遺跡的秘密，就必須問我，現在要麽拿錢，要麽在這耗下去。”
老族長開始威脅，因為再搞不到錢，村子自己就亂起來了。
作為一族之長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高彧清也不著急，隻等著看陳漢到底怎麽處理。
皮衣女開始把玩匕首，“老東西，誰說我們一定要給你們錢，我有一萬種方法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最後一定會乖乖的自己把秘密說出來。趁現在我們還有耐心，你最好別自討沒趣。”
老族長握緊了拐杖，他知道眼前這幫人沒一個善類，若真激怒，村裏人沒好果子吃。
可偏偏他無計可施。
陳漢陰笑：“我們現在有時間，等你們解決了自己的分配問題，咱們再來談。”
高彧清暗道好狠毒，他不愧是生意人也見多了人性。
“沒錯，我們自己談！”
果然，接下來村裏人圍住了老族長要求重新分配，不能因為某家死了人就把錢全都給他們，其他人也是出了力的。
嘈雜聲越來越大，有人一把揪住了老族長的衣服將他枯槁的身體摔在了地上。
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所謂的團結友愛一致對外都隻是美好的願景。
最後見老村長拿不出好辦法解決分歧，最後人群圍住了死者家屬開始搶錢。
這場麵跟峨眉山的猴子食也差不多。
有人被打的頭破血流，惱怒之下憤怒拔刀，將一位爭搶的族人捅了透心涼。
安靜幾秒後，更大的混亂爆發。
更多人也開始拔刀，慘叫聲此起彼伏，而且沒有外人參與。
血從混亂的人中流淌下來。
高彧清搖頭不已，這是何苦來呢。
可惜，現在他們什麽都聽不進去。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老族長奮力阻攔未果，更被推得踉蹌倒地。
在金錢的利誘麵前，他所謂的族長威望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陳漢笑的合不攏嘴，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事實證明世上沒有牢不可破的關係，如果不能將之打破，說明給的還不夠多！
高彧清不得不提醒他，如果老族長被人失手打死，那麽這一次他注定要撲空。
後者幡然醒悟，示意劉海看好老族長，千萬別被人打死了。
其實現在根本沒有人理會那狼狽的老頭，都在瘋搶。
錢漫天飛舞混合著彌留的血，有種說不出口的震撼。
老族長後悔了，如果不開口要錢，興許就不會出現這一幕。
他仿佛蒼老了很多歲，用拐棍強行撐起枯槁的身體，背後有人搶到了錢歡天喜地，也有人因為家人被殺而失聲痛哭。
他顫巍巍的來到陳漢麵前，再也沒有憤怒，“你們想知道的秘密我都可以告訴你們，隻希望你們能盡快離開龍牙村，你們隻會給村裏帶來災禍。”
陳漢的目的達到了。
一行人遠去，嘈雜撕打還在繼續。
高彧清被皮衣女攔住路，她的眉目閃爍殺意，“高少爺，這是我們花了大價錢和許多人命才換來的情報，你想白嫖，隻怕不合適。”
高彧清撇嘴，“你們盡管談，我離遠點還不成麽。”
陳漢跟老族長在說什麽。現在雖然無法跟上去，但是仗著太玄氣加持的耳力還是聽得非常清楚。
老族長說遺跡就在伏龍和龍牙中線向南的山裏，名叫山河垌，時常族人外出狩獵都會避開那邊，山河垌形成的天然的瘴氣中甚至有伴生的蛇蟲鼠蟻乃至走獸，它們不怕瘴氣卻可以憑借瘴氣的掩護撲殺獵物，人一旦被盯上會很危險。
相傳開啟山河垌需要一種特殊的信物，好像是跟兩個村子的古老共主有關，她就是神女。
神女的信物是開啟遺跡的唯一憑證，憑證到底什麽無可稽考。
陳漢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若隻知道山河垌的位置沒有信物，豈不是白費力氣。
當然老族長說也不是全無線索，相傳信物是神女的貼身之物，隻要找到神女的故居就可以了。
神女估計就在山河垌的瘴氣之中。
這是一個死循環，沒避瘴的法子就進不去故居，進不去故居就拿不到信物。
“這個簡單，現在科技那麽發達，我們有防毒麵罩可以用。”
陳漢早就讓馬三元帶來了一批防毒麵罩，佩戴裝備進入山河垌，可以避免瘴氣侵襲，最危險的還是蛇蟲鼠蟻和那些有毒的猛獸。
見陳漢有辦法可想，老族長也不再多說什麽，唯一要求的就是離開之後不要再回來。
少時陳漢到了高彧清的麵前，皮笑肉不笑：“高賢弟可好奇我們談了什麽。”
“我是很好奇，難不成陳先生打算告訴我？”
“嘿嘿，我們馬上出發去遺跡，高賢弟放心，馬三元帶了防毒麵罩可以避開瘴氣，待會拿到裝備咱們就出發。你先修整一下，過了午後咱們就動身。”
他帶著幾人揚長而去，甚至連盛祜也跟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