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唐管家欠債案發；二太太巧贖金鐲
甜兒這幾日看帳，總覺得有異，發現幾處總是對不上，仔細比照琢磨，又私下找來幾個人單獨詢問，終於弄清了，原來是唐管家曾來銀樓“借”過一筆錢，而陸坤記得多是花賬，賬務不明，加上他又是自己做賬管賬，唐管家與他行事隱秘，故而借款一事無人知道詳情。
甜兒仔細查閱計算、核對，算出唐管家從銀樓挪用、迄今尚未歸還的欠賬高大4600兩銀子，這可不是個小數目，甜兒接收前，最好一個月的流水也不過3000兩。
下午，甜兒從銀樓出來，直奔唐管家家裏。唐夫人好久沒見甜兒，十分熱情，拉住甜兒話起了家常。唐掌櫃看出甜兒有事找他，跟夫人說道:“甜兒現在每日辛苦勞碌，來了咱家，茶也沒吃上一口，還得陪著你閑聊天，你快去做碗酒釀圓子去。”
唐夫人被掃了興，不大樂意，嘀咕著：“待會兒甜兒留下來吃飯吧，我給你做幾個你愛吃的菜。”
“別等吃晚飯了，晚飯歸晚飯，甜兒愛吃酒釀圓子，你現在就快去做。”唐管家不耐煩地催促。
唐夫人訕訕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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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走了夫人，唐管家開口問道：“這沒有別人了，甜兒啊，你找我有什麽事？”
甜兒為難的笑笑，說：“唐管家，我就和不您兜圈子了，直說吧，我是為了銀樓賬務來找您的。”
唐管家表情毫無異動，隻是眼睛亮了一下，幹笑了兩聲，說：“我就說沒有看錯你，果然啊，這才多久，就被你查出來了。”
“您和陸爺做得確實嚴密，不過既然是假的，就總有蛛絲馬跡可循。您欠了4600兩，這不是個小數，您用來做什麽了？”
“唉，我也不瞞你了，我用這筆錢還了賭債。”
甜兒一愣，她事先根本沒有想到唐管家會去賭錢，這可是個銷金窟啊！
甜兒關切地詢問：“還清了嗎？”
唐管家點點頭。
“您現在還賭嗎？”
“早不賭了。因為賭錢，我把家業都敗了，為了不讓府裏人知道，我沒敢太動這邊的財產，隻偷著變賣了幾樣，但老家的田產都賣了，可窟窿還是堵不上，我才挪用了銀樓的錢，反正陸坤也是做的一筆花賬。去年我還了點，但還差著不少，為了這賭啊，夫人差點帶著孩子走。我下決心了，再也不碰了！”唐管家說著說著激動了，眼中滿是悔恨，枯望著遠方。
甜兒心裏難受，沉默了一會兒。
看唐管家心緒緩和了一些，甜兒說道：“您欠的數目太大了，我沒法幫您一直瞞著，現在銀樓在重新整理賬務，別人遲早會發現。您還是盡快還上吧。老爺一貫最信任您，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痛心的”
唐管家哀痛的點點頭，幽幽說道：“我會盡快還的，收拾收拾這破家還有什麽值錢的，實在不成把房子賣了，不能叫你為難啊！”
甜兒心裏一陣絞痛，唐管家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而且待自己一向很好，這次還怕自己為難，不禁酸楚難過，說：“唐管家，您把房子買了，讓唐夫人和孩子們住到哪？所有人也就都該知道這件事了，傳的沸沸揚揚的，您在揚州就沒法幹了。”甜兒頓了一下，又說：“您盡量還，差多少，我幫您。”
唐管家聽甜兒說得情切，抬起頭注視著她，見她目光真摯，心中感動又愧疚：“你哪有那麽多錢啊？怎麽幫我？”
甜兒看著唐管家，堅毅地說道：“我反正也是梁家的家奴，要一直給梁家幹活，您放心，我就是幹一輩子，也必定幫您。”
唐管家驚疑地望著甜兒，手微微顫抖，甜兒握緊他的手，說：“您對我恩重如山，我所做的遠遠報答不了。”
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唐管家耳中，唐管家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口中叨念著：“甜兒，我沒看錯你啊！我沒看錯你啊！……”
甜兒擦了擦眼淚，囑唐管家道：“陸爺已經離開了，您再去那也不合適，容易被別人發現此事，回頭您把錢給我，我給您寫下收據，還入銀樓賬上。”
唐管家老淚縱橫，歎道：“也就是你，還顧著我這張老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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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時不常的出去看戲，常去的便是自己當年在的那個戲班，一是為了回去炫耀?——衣錦還鄉嘛，攀上高枝，自然最希望讓原來熟悉的人、瞧不起自己的人、打壓過自己的人瞧見自己的榮華富貴；二是為了會會舊友——她的師弟蕭聲揚，當然不隻是師姐師弟這麽簡單，還有些不清不楚、不足為外人道的關係；三是為了看戲——既打發時間，又從看戲中回憶一下自己曾經的生活，感懷一下逝去的青春年華，讚歎一下現在錦衣玉食的日子。
這一日，二太太又大擺排場去看戲，散了戲去會她的師弟，兩人隔了多日才得相見，少不了一番溫存軟語，神女會襄王。
蕭聲揚從衣袋裏摸出一枚金戒指，給二太太陸歌曼戴上，陸歌曼伸出手端詳著，不屑地說：“弄了半天，你就送我這麽個小玩意，還不知道是哪個賞了你，你又拿來打發我了。”
蕭聲揚見陸歌曼不高興，忙諂笑著哄她：“小曼，古人雲：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這禮不在大小，關鍵在我一番心意。”
“別給我拽來古人，你對我的心意，就是這麽個小玩意。”陸歌曼嬌嗔著。
蕭聲揚假意生氣：“梁老爺倒給的多呢！你還來找我幹嘛？”
陸歌曼見蕭聲揚生氣，趕忙一通哄，過了一陣，蕭聲揚消了氣，摟過她，說：“這戒指是榮豐當鋪大查櫃賞的，回頭咱們去他那看看有什麽絕當的首飾，還能讓他便宜些。”說著，用目光征詢陸歌曼的意見。
陸歌曼笑笑，推開他，嗔道：“好吧，哪找我這樣給你省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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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蕭聲揚約了陸歌曼一起來到榮豐當鋪，大查櫃熱情接待，吩咐夥計拿出幾盒好首飾供二太太挑選，讓二太太自己進裏間挑，自己在外間和蕭聲揚聊天。
二太太打開一盒盒首飾挑著，突然，眼睛被晃了一下，二太太朝著亮處定睛一看，一隻掐花纏絲金鐲映入眼簾，二太太先是一怔，隨後拿出來仔細端詳，臉上隨即蕩漾出燦爛而狡譎的笑容，這正是甜兒曾經戴的那隻！
二太太拿著金鐲，一步三搖地走出來，向大查櫃詢問是誰來當的，大查櫃查完告訴她，當這鐲子的人名叫“何方”。二太太滿臉春花爛熳，欣然買下這隻鐲子，收好憑據，風擺荷葉般走出了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