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老爺寬宏諒罪責；甜兒求情放二娘
甜兒低下頭說：“自從您讓甜兒接管銀樓，甜兒便知這輩子自己都是梁家的人了。”
老爺心中暗歎：這姑娘倒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他嚴肅地問道：“你在梁家幹一輩子就夠還上欠款的嗎？”
甜兒沒敢抬頭，聽老爺語氣又聽不出喜怒，隻好硬著頭皮說：“您和太太當初曾說過，要像嫁女兒一樣送甜兒出嫁，那錢就從甜兒的嫁妝裏出吧。還有，唐管家自己也會償還的，應該夠了。”
“哈哈哈……”老爺一陣大笑，高聲說：“你個小丫頭倒是把老夫的心思都摸透了！”
甜兒戰戰兢兢不敢吱聲。
老爺又說道：“你倒是個重情重義的姑娘，不枉唐管家當年救了你，也不枉我疼你這麽些年。好啊，做的好！”
甜兒聽老爺語氣也似是肯定自己，膽怯地抬起頭，看著老爺，隻見老爺確實是喜悅神色，是真的誇讚自己，心裏一塊石頭落地，長出一口氣；想到自己猜中老爺心思，後邊的話把老爺的路都給堵上了，甜兒不禁羞澀地笑起來。
老爺看甜兒笑得可愛，喜歡她鬼靈精，也開懷大笑起來。
——
梁驍聽到屋裏傳出的笑聲，不免好奇：老爺很久沒有這麽笑過了，到底是什麽事這麽好笑？
甜兒這一番心情激動又緊張，累得咳嗽起來。
梁驍聽到甜兒劇烈的咳嗽，不安地跑到門口詢問。老爺允許他進來。
梁驍忙進屋來到甜兒床邊，撫摸著、輕拍著甜兒的後背，幫她平息咳嗽，還替她把垂在臉前、阻礙視線的一縷頭發攏到耳後。
老爺看到梁驍竟當著自己麵就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輕嗽了一聲。
梁驍立刻意識到，趕緊起身，忐忑不安地看著老爺，囁嚅著：“爹，我……甜兒咳嗽的厲害……”
“甜兒啊，陸氏說的……有無此事啊？”老爺說得隱晦，又好像難以啟齒的樣子。
甜兒察顏觀色，知道是陸氏誣自己與梁驍有奸 情，老爺看了剛才自己與梁驍剛才的舉止心中疑慮，於是急忙辯解：“沒有的，甜兒與少爺清清白白、潔身自好，如果老爺不信，可以讓人查驗！”
老爺擺擺手，說：“我信你。不過，驍兒啊，你們……今後也……注意避諱一些，不要落了人家口實，啊！”老爺覺得說起來十分尷尬。
“我知道了。”梁驍不好意思地回道，甜兒也難為情地點點頭。
“對了，還有一事”，老爺從袖中掏出一枚掐花纏絲金鐲放在桌上，問：“甜兒，這個是怎麽回事？”
梁驍也好奇，於是看向甜兒。
“老爺，這是驍哥哥送我的，我把它轉贈給何方公子了。何公子如何處置，由他自己決定。我內心坦坦蕩蕩，隻是，答應了替何公子保守秘密，因此贈與原因不便相告，還望老爺能讓甜兒做個重信守諾之人。”甜兒言辭誠懇。
“好，既是這樣，我也就不追問了，你定有你的道理。一諾千金啊！老夫成全你。”老爺笑道，臉上是嘉許的神色。
甜兒放下心。
突然，又想起了二太太，便詢問：“老爺，二太太……聽說被您關起來了？”
“是啊，那天她差點把你害死，還給你潑髒水。爹是何等英明，怎麽會被她的鬼話欺騙，給她關柴房裏了。”梁驍搶著說，覺得很是提氣。
孰料甜兒卻道：“老爺，求您放了二太太吧！”
老爺和梁驍都是一愣，沒想到她居然會為陸氏求情，大為不解。
梁驍大叫：“你怎麽能為那個賤人求情呢？我要是晚去一會兒，你就命喪她手了！”
甜兒沒有理會，衝老爺說：“二太太也是受了別人的蒙蔽和挑唆，您關了她這幾日，想必她也悔過了吧！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您既能原諒甜兒和唐管家，也該給二太太一個改過的機會呀！一日夫妻百日恩，因為我一個下人把主子關起來，也不太好，甜兒在府裏，怕要被人說三道四，說我侍寵生驕了。快過年了，您就放了她吧！”
老爺心中感動，感歎甜兒心地善良、以德報怨，不過，也有一絲隱憂，於是語重心長地說道：“甜兒啊，你是個心地純善的孩子，懂得以德報怨、與人為善，可是，你也要知道人心叵測，提防自己成了東郭先生。”
甜兒點點頭，見老爺對自己這樣關心，心裏暖暖的。
“好吧，依你。以後，你自己可得多加小心，有什麽事別都自己扛著。”老爺同意放了二太太，但還是不太放心甜兒。
甜兒笑道：“以後我跟緊驍哥哥就是了。”
老爺無奈的笑笑，搖搖頭，轉身出了門。
——
老爺走後，梁驍不悅，說：“甜兒，你是不是把腦子凍壞了？你怎麽能為陸歌曼那個賤人求情，讓老爺放她出來？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過年都不踏實。”
看梁驍生氣了，甜兒撫著他臉，玩笑道：“先生怎麽教你的呀？怎麽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啊？”
梁驍把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拉下來，握在自己手裏，氣哼哼地說：“你念書把腦子都念傻了？她陸歌曼是什麽東西你不知道？你這叫縱虎歸山！你你你，你就是東郭先生！她就是那隻白眼中山狼！”
“好哥哥，你別生氣了……”甜兒嬌滴滴地勸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那天看見你倒在地上被她折磨成那個樣子，我的心都碎了一地，現在還沒找全呢！我這幾天擔心你，是食不安寢、夜不能寐，你看，我都長白頭發了！”說著，撥開頭發給甜兒看，氣得不行。“你，你剛好點，又來害我傷心，你幹嘛要做這‘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梁驍氣得快哭了。
甜兒心裏一陣傷感，梁驍這麽牽掛自己，自己不能再瞞他了。
甜兒軟語安慰梁驍，也不敢再逗弄他，柔柔地說：“驍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擔心我。”說完，倒在梁驍肩上，然後伏在他耳邊，耳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