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傳言紛紛
馬車速度逐漸放緩,駛入了綠洲之中,現下的寧遠城,相比於很久之前,要大了很多倍,這得益於三十多年前出現的那方湖泊,因為那方湖泊,方圓兩百裏成了一片綠洲,接連寧遠城形成了如今的這個沙中江南一般的地方。
在路邊的一處茶鋪子,離尋停下了馬車,隨後他們三個人下了車,在這茶鋪子上坐了下來。
離尋看著那個茶先生,丟過去一小袋銅板,“勞煩先生給上一壺好茶,順帶的來點茶點。”
“好嘞,客官您三位稍等嘞。”老人模樣的茶先生,接過銀錢,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回了屋子開始忙活了起來
離尋起身,拿著水盆,收拾了一下,他這身上著實是有些髒亂了,這一晃過去了半月的時間,期間發生的種種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包括單超良的身死,以及張碧瑤的兵解,他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現下對於他最為重要的事情,還是這寧遠城中的事情。
寧遠城具體的事情,離尋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隻是白陽和白洛雨還不算清楚,也因此他在這裏留了個心眼。
在離尋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茶鋪子上的其他幾個茶客,不知為何談及起了邊關發生的事情,其中一個人瞥了一眼離尋他們三人,然後壓低了聲音,“聽說了嗎?明日午時就是瀚州將軍的處決,說起來這瀚州將軍到底犯了什麽事啊!”
“據傳聞所言這瀚州將軍,無端殺害了一個澄州過來的將軍,觸怒了天威,其中似乎有著內情一樣,原本應當是問天書院中人前來調查的,隻不過問天書院的人耽擱了時間,沒有前來,因此這陛下下了令,直接處決這瀚州將軍。”不知是誰,開口說起了這件事情,將始末大致說了出來
“說起來這件事情倒也是這瀚州將軍自作自受,無端誅殺一個大勝而歸的將軍,這等的做派,未免也太過小肚雞腸了吧。”另一個人,暗自貶低了一句這瀚州將軍
坐在角落裏的一個略顯文秀的男子,看著這個開口的壯漢,搖了搖頭,“畢竟這個瀚州將軍早年是跟著那人打天下的,那人死後,咱們這個瀚州將軍,可是靠著平等昔日舊友的反叛,才得到了這個瀚州將軍的位子,靠著昔日夥伴的鮮血上位,本身就不是什麽好人,如今妒忌一個將軍,也是說得過去的。”
“原來還有這等的秘聞啊!難怪這瀚州將軍行事如此,也虧得咱們陛下是個賢君,沒有袒護這等的無恥之輩,不若明日一同前往,去看一出好戲吧。”先前開口的一個人點了點頭,發出了邀請
“他這也是罪有應得,倒也沒有什麽好看的,隻可惜了他要被處斬的地方,是這裏,真的論及起來,這裏還是昔年他們起事的地方,不知淪為罪臣的他,死後如何得見當年的諸多舊友?”那個略顯文秀的書生繼續說著這話,眼神稍稍的瞥了一眼從鋪子裏出來的老先生
一壺茶水衝泡好了,這個老先生聽著這些人的議論,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隻不過他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極難察覺的哀傷,似乎是對這些人的話語有些不悅一樣,隻是他還是個生意人不能去和客人爭論,也因此他隻能壓抑著。
這些人說著這些閑話,喝過茶之後,離開了這個茶鋪子,轉眼之間整個攤子上,隻剩下了離尋他們幾個人而已,茶老板收拾好了東西,坐在一個桌子旁,陣陣出神,偶爾還伴隨著一聲歎息。
白陽和白洛雨將一切都聽在耳中,他們也察覺到了什麽,從感覺上,他們也明白了過來,這個老板是知道內情的人,因此他們給離尋使了個眼色,讓離尋去打探消息。
這正合離尋的意願,畢竟先前的那一撥人就是他安排過來的,走的這條路也是他刻意的選擇,因為這方茶攤子的老板,就是知道內情的人之一,他的兒子在那場大勝之中僥幸未死,如今一副殘軀被遣送回鄉,其中的秘辛也是盡數告訴了這個老者。
離尋就是要借著這個老者,將消息傳遞給白陽和白洛雨他們,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告訴離尋這些事情,即便他現在已經取得了白陽和白洛雨的信任。
“老先生,我們三人是外地來人,來這裏是為了做些生意。”離尋在老者的麵前,先是行了一禮,然後表明了身份,詢問道:“剛才他們說完這檔子事之後,感覺上您有些不悅,又見您不住的歎氣,不知您是否知道內情,方便的話,可否一敘?”
“隻是覺得可惜了,這瀚州將軍早年老朽是見過一麵的,他倒也是個善人,不至於做出如此的事情,如今生出這等事情,著實是可惜了,老朽是本分的生意人,倒也不知道什麽內情,這個茶鋪子也僅僅是為了口飯而已。”老者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話語之中,將他自己的嫌疑撇了個幹淨
離尋見狀也沒有放棄追問,隻是壓低了聲音,低聲道:“老先生,我們是問天書院中人,今日前來是為了來此找到線索援護瀚州將軍,您若是知道內情,可否一敘?”
“你們是問天書院前來調查其中內情的人?”老者看著離尋的模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離尋也沒有浪費時間,從懷中掏出了書院的令牌,特批的路引,拿了出來,放到了老者的麵前,任憑著這老者探看。
“唉!”這老者端詳了好一會兒,確認了其中的信息,麵色複雜的歎了一口氣,“你們怎麽才來啊!”
“還請老先生告知內情,我們勢必為瀚州將軍主持公道。”離尋看著老者略顯埋怨的眼神,躬身行了一禮
老者也顧不上收拾東西了,看著白陽和白洛雨,“一起跟我來吧,這裏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說完之後,老者帶著離尋他們三人回了他的家,見到了臥在病榻上的那個周身被火灼傷,繃帶纏身的男子,由著其說出了這駭人聽聞的內情。
事情的起因,源自於一次夷族突襲,這個茶先生的兒子,是瀚州邊塞一座堡子上的遊弩手,他們守備著的那座堡子易守難攻,也是極為重要之地,其後是就是星月關,若是這堡子被破,星月關便會被兩麵夾擊,若是星月關再被攻破,那方圓二百裏一覽無餘盡是平地。
這等地方自然是被守了重兵,又與星月關遙相呼應,幾乎是不可能被攻破,可是這次的大戰之中,這星留堡被摧毀了,一時間星月關失去了庇護之地。
原本隻是七百多人的小戰役,星留堡駐軍一千人足夠照應,可是那個威北將軍事先抽調了五百人,星留堡中大量軍備被抽調,半月之間的拉扯,讓星留堡之中的軍士饑寒交困,即便如此星留堡之中的人依舊堅守著,直到夷族的援軍趕到,星留堡中校尉,都尉,標長,伍長全數戰死,餘下的隻剩下了二十多人在堡子破了之後僥幸未死。
在夷族大軍攻破星留堡之後,那潛藏已久的威北將軍才出手,上萬人的軍隊,輕而易舉的殲滅了疲累不堪的兩千餘夷族軍士,瀚州軍損失不到三千,這已經是大勝的局麵了,隻是這一戰所造成的是極為惡劣的局麵,星留堡被破,星月關被撕開了最大的一個口子,一眾精銳赴死。
用了如此代價換回的勝利,這威北將軍恬不知恥的將這全數軍功攔在了身上,甚至還有些埋怨這星留關的軍士抵抗了如此之久,他們可是在斷了糧草的情況下,堅守了半月。
知曉了一切的瀚州將軍,沒有顧忌任何的情麵,用狗頭鍘鍘了這所謂的威北將軍,震懾了邊關之人,也因此為他自己招來了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