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芝蘭玉樹 29
“那種吧。”薑言答應下來後還有些懵，總覺得剛才自己被未知的東西支配了。
“我聽言言的。”端木默自然是無條件跟緊女朋友的節奏，而且在除夕夜兩人一起在佛前種下菩提樹，就好似某種約定。
“那老衲多謝兩位有緣人，坑已經挖好，隻需要兩位放入種子填坑就功德圓滿了。”老和尚一改之前的慢悠悠，已經起身朝石井邊的土坑走過去。
這是一早就挖好的坑啊！出家人如今都學會套路了嗎？
薑言心裏有些抵觸，可行動和言語上卻好似被牽引著，跟端木默默契地把菩提樹種子放進坑裏，填平土，又從石井裏打了水澆上。
一見兩人種好了，老和尚又嘀咕了一堆薑言不能理解的言論，然後兩人分別被方丈塞了一堆幹果送出小院。
“小徒代我送送兩位小施主，高考後再來尋我。”老和尚關門前留下這麽一句。
年輕和尚帶著還有些不在狀態的薑言和端木默朝寺門口走。
“小師傅，菩提樹多久能發芽？”薑言總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產生幻覺，因為門合上那刻她好像看到石井旁一陣綠光浮動。
“佛說不好說，佛說不可說，一切隨緣，緣深則時短，緣淺則時長。”
結果年輕和尚也不說大白話，直接來了一頓佛味滿滿的言論。
“哦~”交流好難，薑言已經不想再問，拉上端木默告辭離開。
年輕和尚看著兩人遠去，這才轉身走到小院門口，輕聲說道：“師傅，兩位小施主送走了。”
“進來打坐吧。”原本緊閉的小院門自己打開，露出院中兩株周身泛著綠光的菩提樹，而老和尚正盤腿坐在兩樹中間打坐，
“是，師傅。”年輕和尚鎮定地關上小院門，走到老和尚身邊，也開始盤腿打坐。
……
天道悠哉地飲下一杯悟道茶，眼睛滴溜溜一轉，“小萌新還是記憶沒解封的時候比較好玩，就算發現古怪的地方也無可奈何，我完全可以趁機賺點積分……”
“阿丘~阿丘~”薑言連續打了兩個噴嚏，抬手揉了揉鼻子，有種直覺有人要算計自己。
“言言，別是感冒了，要不先去睡覺，我跟你爸守歲就好，小默你也早點去睡覺吧。”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四人都窩在沙發上看春節聯歡晚會。
“沒事，就是突然鼻子有點癢，不是感冒。”薑言的身上蓋著一條毛毯，跟她間隔了半米的端木默同樣身上蓋著一條毛毯，兩人的手原本正在毛毯的遮掩下十指相扣，薑媽媽突然開口還嚇了他們一跳，迅速把手縮回來。
“阿姨，我不困。”端木默的確一點不困，還有些情緒激動，這會兒他站起身，“我去衝杯薑糖水給言言，預防下。”
薑媽媽跟薑爸爸頓時更加滿意地勾了勾嘴角，鄰居對端木默的印象和評價都很不錯，雖然他們還不放心端木默的病。
不過這幾個月住在一起端木默一直都好好的，薑爸薑媽已經認定是端木默家的房子刺激到了端木默。
“言言，來，溫度剛好不冷不熱。”端木默端著杯子也沒有轉手給薑言的意思，自然是發現了薑爸薑媽對自己的態度越發滿意了。
薑言也就著端木默的手直接喝，心裏還在猜測不知道鄰居叔叔嬸嬸們說了什麽讓爸媽對她跟端木默談戀愛這件事樂見其成。
薑爸薑媽看到這一幕，覺得他們倆並不想吃女兒的狗糧，他們還是去臥室製造自己的狗糧。
“言言，小默，我跟你媽年紀大了就先去睡覺了，守歲就交給你們年輕人了，記得等零點過後放了鞭炮再睡。”
“好的，爸爸媽媽，晚安。”薑言之前就瞧見爸媽打哈欠，隻當他們是真的困了。
“晚安，叔叔阿姨。”端木默強忍住心裏的小激動，叔叔阿姨這明顯是在放水吧。
過了五分鍾，原本的半米距離歸零，兩人直接靠在一起……
“10…7…5…3…1，新年快樂。”
“言言新年快樂。”
“阿默新年快樂。”
兩人相視一笑，下一刻窗戶響起此起彼伏的鞭炮聲。
“走，放鞭炮去。”
……
高三黨的春節假期在初六就結束了，新學期開始，大家就自覺進入緊張的學習狀態，畢竟距離高考也就一百來天了，成績好的都在做最後的衝刺，就是成績不好的也是想著臨陣磨槍，好好努力一把，做最後的衝刺。
元宵這天高三照舊上課，中午薑言吃過午飯回房間正想午休十分鍾，手機響了，薑言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電話，還是H市的。
不會是蘭姨的吧？薑言不確定就直接點了接聽，“喂，你好。”
“你好，是薑言嗎？我是端木默的哥哥施宇豪。”
手機那頭的男聲聽著有些別扭，給薑言一種刻意的溫柔。
“我沒聽阿默提起過。”薑言選擇實話實說紮刀，她覺得端木默跟自己提過蘭姨，提過繼父，卻獨獨不提這個繼兄，隻能說明一點，他跟這個人關係不好。
手機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響起那把別扭的聲音，“我就是想問問我弟他過得怎麽樣，這才特意跟媽媽要了電話。”
“阿默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薑言覺得端木默的這個繼兄要是真關心弟弟，這會兒聲音應該是低落，而不是這樣刻板的溫柔。
“過得好我就放心了，你不要跟我弟說我打電話給你，他會生氣的，畢竟，哎，謝謝你，薑言。”
電話很快被掛斷，薑言莫名覺得對方最後一句話有些婊裏婊氣，話說一半是想引起自己的好奇心嗎，吊人胃口，姐忙得很，才沒空理你呢。
薑言拋開雜念，很快定了午休時間就睡下了，另一頭H市施家大少施宇豪目光侵略性十足地盯著手中的照片。
鏡頭拉進，照片上的人赫然是薑言和端木默，背景剛好是學校門口，兩個人俱是笑容燦爛。
“端木默，看到你過得這麽好我一點都不放心，我能把你從施家趕出去，也能把你喜歡的女孩子搶走，隻有看著你一蹶不振低落塵埃，我才能放心。”
不同於手機裏的別扭假溫柔聲音，施宇豪的聲音陰鬱又不羈，讓人一聽就心生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