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戰場瞬息萬變
溧水城，城主府。
張揚和劉煜一同坐在茶室裏，兩人前麵正擺放著一副圍棋。
兩人正在下棋。
一名美貌的少女跪在兩人身邊，正在泡茶。
棋盤旁邊檀香嫋嫋，混合著茶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張揚按下一枚棋子，隨後笑道：“賢侄，你覺得，這一次我們可以斬獲多少頭顱？”
劉煜麵色平靜，輕輕搖頭：“敵人未明，此事小侄無法判斷。”
張揚笑道：“你呀，一直都是這麽嚴謹，猜一猜不好嗎？”
劉煜搖頭，輕聲道：“小侄一向喜歡合理地分析，不喜歡憑空捏造。若是習慣了，可能會影響以後的思緒。”
張揚笑道：“你年紀不大，倒是老氣橫秋。那以後姑娘跟你一起，豈不是少了閨房之樂。對了賢侄，聽說帝都排名第一的美女，公開表示對你有好感。
你好像沒回應人家啊。”
劉煜輕聲道：“天下不定，何以為家。小侄現在並不想男女之事，有這經曆和時間，不如多看幾篇兵法。”
張揚微微一愣，苦笑道：“那跟我下棋，豈不是也耽誤你看兵法了。”
劉煜搖頭，手中按下一枚棋子，隨後平靜道：“下棋如同行軍對戰，更是磨練心性。打仗如同下棋，將帥以士兵為棋子，隻為贏得對方一局。”
說話間，劉煜又按下一子。
張揚眉頭緊鎖地盯著棋盤，遲遲不肯落子，直到好一會兒後，才把手中滿手的棋子丟在棋盤上，歎道：“賢侄好棋力，我認輸了。”
劉煜笑了笑，慢慢地撿起棋子放在罐子內，動作清柔優雅。
突然間，一位身穿甲胄的士兵匆匆進入房門，把這片雅靜的氛圍打破。
士兵對張揚拜道：“太守大人，我們留在城外的斥候，發現了大量的敵軍。”
張揚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沉聲道：“賢侄所料沒錯，他們竟然真的避開了大軍，跑到溧水城來了。”
劉煜淡淡道：“其實，小侄也沒有預料到他們可以避開我們大軍，隻不過是多留了一手。
現在看來，敵軍之中也有能人。
太守大人，如今城中空虛，五百人想必是守不住的。”
張揚問斥候道：“可探明有多少人？”
斥候搖頭：“沒有，敵人之中有高手，我們的人假扮農夫剛靠近，就被抓了，如今傳來的消息，是其他斥候遠距離觀察所得，估計不亞於一千。”
劉煜輕聲道：“敢來打溧水城的主意，一千是不止的，不出意外，應該不下於三千。”
聞言，張揚鬆了口氣，笑道：“在那定江城，廢太子嶽塵都能夠依靠五百士兵守住顧道五千精銳。
我們有五百士兵，還有各路衙役，府中的拳師護衛，加起來不下於三千人馬。
這一次足以讓那些人有來無回。”
劉煜道：“對方能夠看破小侄的計謀，想必不是魯莽之人，叔父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張揚笑道：“賢侄是否願意上陣指揮？親手擊退那些來犯之人？”
劉煜笑道：“上城一趟尚可，若說指揮打仗，小侄是不會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小侄隻追求兵法韜略，運籌帷幄之能。
卻沒學過行兵布陣、行軍打仗。
此乃將軍的本領，非小侄能夠所為。”
張揚笑道：“哈哈哈，既如此，那賢侄快隨我去城頭一趟，看一看我們溧水城的守衛軍，是如何擊殺這些逆賊。”
劉煜道：“叔父，當務之急，立刻飛鴿傳書給趙叔父，讓他們立刻回援。鬼水寨那邊，應該是沒人了。”
“沒人了？”張揚反應過來，旋即突然間陰著臉，低聲喝道，“那銀兩？”
劉煜輕輕搖頭：“也不會放在那裏，隻有擒拿了他們賊首，才可能讓他們交代出來。”
張揚沉聲喝道：“好，我這就去派人發飛鴿傳書，稍後我兩在城頭碰麵。”
說完後，張揚大踏步離開，劉煜在他身後，對著他微微行禮。
他的身形並不高，並略顯纖瘦。
行禮之後，他直起身板望向窗外城門的方向，輕聲呢喃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路呢？若是山賊，怎敢攻打城池？他們不要命了嗎？”
溧水城外的密林裏，幾名被抓的斥候被帶到嶽塵麵前。
他們已被折磨地不成人樣。
法正沉聲喝道：“殿下，這溧水城的人，果然詭計多端，竟然在這裏也埋伏了斥候，我們暴露了。想必追我們出去的大軍，不久後便會趕回。
現在城裏想必也有了準備，我們無法突襲了。”
嶽塵抬起頭，眺望遠方的城牆，城頭一陣騷動，無數人在城頭上奔跑著。
鄧艾問道：“趕回來也需要半日時間，在時間上我們足夠了。倒是著急趕出來的雲梯，有些過於簡陋。”
說話間，鄧艾又拿起一架木盾，把他放在身前，有些不滿地道：“這木盾也太差了，隻能擋普通的箭矢，此次攻城，恐怕損失慘重。”
嶽塵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原本注定的偷襲政策，現在不能用了。
敵人一旦有了準備，這攻城戰就不好打了，恐怕會損失慘重。
法正卻是笑道：“殿下看到了嗎？這便是戰爭，一切所謂的計謀、策略，都需要跟著戰局的改變而改變。
什麽錦郎妙計，那都是說書人的荒謬之言。沒有變通和後手的計謀，都是不實用的。
這就相當於兩個人下棋，棋力對等的情況下，沒有誰可以在下棋前就想出必應的妙法。”
嶽塵深有所感地點點頭，隨後反應過來道：“孝直，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莫非？”
法正笑道：“當然是……繼續改變計策。
敵人發現了我們，現在以逸待勞，我們貿然攻城，定然占不到任何便宜。但是，那一支五千大軍，將會如何？”
嶽塵下意識地回答道：“他們應該收到飛鴿傳書了，正在趕來的路上。”
“是啊，正在趕來的路上。”法正笑道，“溧水城雖不是什麽大城，但也是靈江上的重要城市，一旦丟了，魯國顏麵大失，誰也擔當不起。
而現在，敵人雖然知道我們在城外，但是數量不明，不知道我們能否在短時間內拿下溧水城。
所以，殿下您以為，他們會不會急行軍迅速趕來。”
嶽塵眼睛微微發亮，大喜道：“孝直大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