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虛張聲勢
“殺！”
驚天動地的殺喊聲從一處山坡上傳來，如潮水般滾滾湧向霍翔的軍營。
沉悶悠揚的號角聲響徹天地。
這個時候，將士們睡地正死。
喧鬧聲讓他們在夢中猛地驚醒。
按照霍翔的要求，士兵們穿甲抱著兵器而睡，驚醒的將士們抓起手中的兵器湧出軍營。
營地外，他們看到了他們的十夫長，百夫長……
他們手持軍旗，正調動有度……
士兵小桑拿著長矛第一時間衝出營寨。
然後非常默契地來到了他們主將的旗下。
“報告百夫長，我們水之營，集結完畢。”小桑的隊長大聲吼道。
“走！”百夫長一聲大喝，率人奔赴前線，支援他們的將軍。
小桑透過海岸望向遠方……
天空滿是黑沉沉的鉛雲，營寨外伸手不見五指。
敵人躲在黑暗中，呐喊聲如同潮水般湧來，仿佛是魔鬼在黑暗中揮舞著他們的爪牙。
小桑緊握著手中冰冷的長矛，跟著大部隊前往營寨邊緣。
腳下是厚重的積雪，草鞋上傳來冰冷刺骨的寒意。
小桑的身邊，老兵老劉低聲罵道：“這麽冷的天氣還來劫營，他們真的是沒事幹了。”
小桑看到周圍的戰友們也都是默默點頭，滿臉厭惡。
太討厭大冬天打仗了，沒有篝火的環境下，戰士們很容易被凍傷。
小桑很快跑到營寨邊上，把手中長四米五的長矛架起來，搭在一名盾牌兵的肩膀上。
盾牌兵身體蹲在雪地裏，手持一麵大盾，把整個身子躲在盾牌後麵。
他們的背後，弓箭手已經就緒，隻要敵人出現在他們的射程範圍內，他們就用自己手中的利箭來告訴敵人心中的憤怒。
“殺！”漫山遍野的殺喊聲繼續連綿不絕。
小桑咬著牙，臉上有些興奮。
若是能夠殺敵，他就可以立功，如果能夠殺三名敵人，他就可以成為一名十夫長。
以後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軍功，是讓一名士兵提升階級的最快途徑。
所以這個世界上，普通的士兵不畏懼打仗，相反的，他們喜歡在戰場上立軍功，從而讓自己晉升上流社會。
冰天雪地裏，如小桑這樣的年輕人很多，他們身懷夢想，他們希望有一日自己也可以通過軍功成為豪門。
呐喊聲在持續著。
軍營中，卻是一片寂靜。
將士們都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北風呼嘯，吹在將士們的身上，從他們的領口處灌入，身體越發地冰冷。
但是卻擋不住將士們的一腔熱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對麵的殺喊聲越來越響了。
“怎麽回事？”霍翔走到軍營中間，登高遠眺……
看不到黑暗中的敵人。
但四麵八方都是敵人的殺喊聲和號角聲。
副將李威拜道：“大帥，還沒看到敵人？”
霍翔皺了皺眉，道：“不急，繼續等。”
這一等，足足等了二十分鍾。
小桑的手上，臉上，肩膀上，到處都是雪花。
冰冷的長矛仿佛冰塊一般，把寒意從小桑的手心處傳入他的手臂，再運轉他的全身。
他的嘴唇發紫，雙手如刀割般冰冷。
在這種冰天雪地裏吹風，他越來越堅持不下去了。
原本狂熱的理想，也被這冰冷的溫度逐漸剿滅。
他現在隻有一個理想，就是快點回到軍營，喝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然後靠著篝火。
營寨外，冰天雪地裏。
嶽塵站在原地，小口小口地喝著烈酒，身上包裹著厚厚的衣衫。
衣衫都是白色的，跟白雪融為一體。
他的身邊，將士們同樣站在原地，扯開嗓子大聲吼著。
他們的雙手插在衣衫裏，感覺到冷了後，不時地拿出酒袋喝上一口烈酒。
偶爾拿出肉幹撕下一塊，填補身上的能量。
在這種天氣裏，消耗也頗大。
還好嶽塵為他們準備了足夠多的肉。
除了扯開嗓門呐喊，將士們絲毫沒有衝上去廝殺的意思。
對方看不見嶽塵，然而軍營裏卻點著火把，嶽塵把他們看地清清楚楚。
典韋一邊大口吃著牛肉幹，一邊咧嘴笑道：“嘖嘖嘖，那些可憐的將士，都在雪地裏挨凍了。那霍翔也真是的，竟然不給他們加點餐。”
嶽塵淡淡笑道：“列陣對戰，可不能進餐飲酒，這是軍令。”
典韋笑道：“那這群兔崽子們，可是要遭罪了，這種日子真是太難熬了。”
典韋話音剛落下，對方的營寨裏，列陣的士兵突然間有人栽倒在地上，後方軍醫上前，把人抬走。
嶽塵淡淡道：“這隻是開始。”
營寨內，霍翔站在風雪中，臉色跟周圍的冰霜一般寒冷。
他總算看出來了，對方根本沒打算進攻，而是消磨士兵們身上的銳氣。
但是，他又無可奈何。
如今正是自己在暗，敵人在明，他們可以隨時偷襲。
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將黃碩走到霍翔身邊，雙手抱拳，洪亮的聲音如雷霆般炸開：“大帥，讓我率領兒郎們追殺一陣，殺死他們。”
一名三十多歲的將領霍衝也拜道：“大帥，如此冰天雪地，老將軍年紀大了，就讓我來吧。”
他是霍翔的堂弟。
老將軍吹胡子瞪眼，怒吼道：“小兔崽子，跟我搶軍功嗎？”
年輕將領尷尬地笑了笑，道：“還是請大帥決斷吧。”
霍翔在遲疑。
這種天氣裏，讓對方一直鬧下去，軍中士氣將會越來越低。
但衝出去？
外麵茫茫黑夜，有太多的可以埋伏的地方。
軍情不明胡亂衝鋒，乃是軍中大忌。
老將軍看出霍翔的遲疑，朗聲道：“大帥，您是怕山中有埋伏嗎？您放心，我是本地人，對於此地山形頗熟，隻要小心點，他們埋伏不了我。”
霍翔還在遲疑。
地形再熟悉又如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他們躲在前麵十米地方的雪地裏，都可以埋伏你們，哪裏用得著地形來埋伏？
隻是，霍翔也看出來，這樣磨下去不是個事，旋即漠然道：“我給你們每人兩千兵馬，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可追出五裏，違令者斬。”
老將軍咧嘴笑道：“大帥放心，末將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年輕將領笑道：“對方隻有區區一千多人馬，我和老將軍一同前往，定將他們撕碎。”
兩人請令之後，不敢怠慢，連忙點齊麾下兵馬。
兩支部隊在兩名主將的率領下，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旋即，霍翔大聲喝道：“所有將士聽命，隨時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