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不惜赴死的趙瑞
在趙瑞的大喝下，將士們陸陸續續地跪下，跪倒在雪地上。
現如今，大部分傷者都已亡，活下來的都是幸運兒。
人數約有六百。
嶽塵走到趙瑞麵前，嶽塵身後的將士們，也收起了手中的弓箭，然後收走趙瑞等人的兵器。
趙瑞跪在地上，看著俯視自己的嶽塵，叩拜道：“多謝殿下憐憫，饒了我這幹兄弟們。”
嶽塵扶起趙瑞，朗聲喝道：“將軍原本可以獨自逃離，為何還要選擇自裁來換取他們的生命。”
嶽塵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特意調動了體內的力量，讓他的聲音蓋過呼嘯的寒風，傳到每一名將士的耳中。
不少人聞言抬頭，一臉震驚地望向趙瑞。
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底層，不怎麽聰明，此刻才意識到，以將軍的實力，完全可以自己離開。
頃刻間，將士們內心湧現出濃濃的感動。
這樣的將軍，值得他們追隨。
趙瑞一臉錯愕的看著嶽塵，他沒有想到，嶽塵竟然會幫助自己鞏固軍心。
難道不是第一時間剝奪軍權嗎？
嶽塵的舉動，讓他驚訝，隨後又深深地佩服。
就嶽塵這心胸和格局，令他欽佩，怪不得他可以網羅如此多的人才。
就這一點，霍翔不如。
趙瑞剛被嶽塵扶起，又再次感動地跪地，道：“殿下大恩，罪臣沒齒難忘。隻是，還請殿下讓罪臣赴死。”
嶽塵疑惑道：“你既然不必死了，為何還要選擇赴死？”
趙瑞滿臉蒼涼，閉著眼睛一臉悲戚地道：“罪臣的家屬都在帝都，若罪臣戰死，那麽家人都是烈士遺屬，可以享受朝廷撫恤。
若是被朝廷得知，罪臣投靠了您。
那麽罪臣留在帝都的人，恐怕都要死了。”
背後的將士們大聲道：“將軍……”
這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選擇自己生，還是家人生。
這也是朝廷控製在外將領的手段，讓他們沒辦法輕易投降。
如此，三軍將士才會用命，不會輕易投靠了敵人。
嶽塵淡淡道：“將軍不必多慮，本王會昭告天下，趙瑞已經死了，現在的你，叫做嶽重。你重生為人……等本王他日有了話語權，再讓將軍恢複本來名字。”
“這……”趙瑞看著嶽塵的目光，又跪在地上，拜道，“多謝殿下，大恩不言謝，以後末將的這一條命，便是殿下您的了。”
嶽塵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隨後又拿出布和筆，在上麵寫上一行字，再遞給趙瑞，道：“嶽重將軍，這是我的令牌和親筆書信，你帶著書信去克州城找李斌，他會安頓好你們。”
趙瑞滿臉驚愕，道：“殿下，您是讓我，帶著兄弟們去克州城？”
嶽塵笑道：“有什麽問題嗎？我不僅讓你們去克州城，還會把兵器還給你們，從現在起，你就協助李斌防守克州城。”
“可，可您……”趙瑞結巴，話都說不利索了，內心中滿是感動。
嶽塵就不怕自己趁機奪城嗎？這是有多大的信任，才放任自己就這麽過去。
從嶽塵身邊的部隊數量上，趙瑞看得出來，嶽塵把大部分軍隊都帶出來了。
嶽塵拍著趙瑞的肩膀道：“以將軍的品質，本王相信將軍會信守諾言。另外，本王也不擔心將軍，霍翔三萬部隊，如今都變成這幅慘狀。
我難道還會害怕將軍的六百部隊嗎？”
最後一句話，不是說給趙瑞聽，而是說給那些還懷有二心的將軍聽。
嶽塵這是公開的警告他們，誰敢反自己，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複仇。
嶽塵道：“好了，將士們凍了一夜，將軍快些帶他們上路吧，好去克州城裏吃點肉湯，烤一烤火。”
幸存的將士們聞言，下意識地舔著自己的嘴唇。
肉湯成了他們現在最向往的美味。
一碗肉湯加一堆篝火，可以讓他們找到幸福的感覺。
趙瑞拜別嶽塵，帶著傷者步履闌珊地回頭，走向克州城。
待趙瑞等人走遠後，蘇小夕走到嶽塵身邊，皺起眉頭道：“哥，你就這麽相信他嗎？萬一，萬一他真的造反？”
“不會的！”嶽塵輕聲道，“我相信他。”
蘇小夕有點不服氣地道：“你告訴過我，不能拿士兵們做無謂冒險，萬一他造反，留在城裏的那一百士兵，豈不是白死了？”
一旁的法正笑道：“蘇姑娘，殿下這舉動，是有少概率的風險，但不是無謂的冒險。”
“難道不是？”蘇小夕不明白。
法正笑著解釋道：“因為，殿下舉動，會讓趙瑞歸心。趙瑞這等人，一旦歸心，便會忠心耿耿，很難會輕易地背叛殿下。
所以殿下冒著極少概率的風險，卻可以收服一名忠心耿耿的將領，這冒險非常值得。”
蘇小夕道：“趙瑞，不就是戰帥嗎？以後……以後我們隻要多殺敵，也很容易達到啊。”
法正道：“說句冒犯諸位的話，實力提高容易，但腦子提高卻很難，我們周圍的士兵，就算實力真的提升至戰帥了，誰有能力帶兵，成為將軍呢？有多少懂行軍布陣，懂如何打仗？
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培養出來的。
就算同樣的培養下，智商高的人，成就也會更高。
這趙瑞便是如此，我跟殿下審訊俘虜的時候，聽他們說起軍中將領的時候，一致認為，趙瑞乃是除霍翔之外，在軍中威望最高的人。”
蘇小夕瞪大眼睛驚訝道：“這怎麽可能，這趙瑞的實力，恐怕排不進前五。”
法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小夕，道：“實力排不進前五，卻能夠達到威望第二，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蘇小夕終於聽懂了，脫口而出道：“你是說，這人的腦子很好用。原來是這樣啊，既忠心耿耿，又腦子很好用的人太少了，就像先生您這樣的智者，一人可當千軍萬馬。”
跟在嶽塵身邊這麽久了，蘇小夕從一開始以為讀書沒用，到現在對法正非常欽佩。
這個過程的轉變，讓蘇小夕也意識到謀略的重要性。
法正用他的謀略，把一次次不可能的勝利變成現實，把敵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也讓蘇小夕意識到，原來腦子用地好，竟是如此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