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8 水鄉
陸綾這邊還在期待李竹子出來幫助她，秦琴和唐刻羽就一起走了過來。
“沒想到，阿綾你是跟著刻羽姐修煉呢……”秦琴稍稍彎腰，看著陸綾，眸子裏都是開心。
“恩……”陸綾哪裏明白那麽多東西，隻能尬尬的點頭。
“行了，看來若言你和陸綾的關係還不錯，那就帶著小丫頭去認個路吧，順便在第七峰轉轉，我先去準備一些好吃的……”唐刻羽摸了摸陸綾的馬尾，接著身化流光消失。
轉眼間，唐刻羽就回到第七峰了。
她這樣的已經不用傳送陣了，畢竟每使用一次，消耗的都是資源，資源在修仙界就是錢啊……也就靈山這種寵著弟子的會在各峰之間架上傳送陣，像蜀山，不會禦劍就用腿跑，還想要傳送陣？洗洗睡吧。
秦琴也可以不用傳送陣的，但是為了照顧陸綾嘛。
“阿綾，跟我來吧。”秦琴帶著陸綾站上了山崖邊的白玉台，取出自己的玉佩放上去。
“阿綾，你的家是九，應該很熟悉了吧。”秦琴在空中寫了一個大大的九字。
“恩。”陸綾點點頭。
選九的話，就能回家了，同樣的，選零的話，下來之後往南就是先生的登靈台，選二就是往眼前這個小姐姐家去的。
至於其他的數字……陸綾不知道什麽樣子，不過想來應該也都差不多。
“真聰明。”秦琴誇了一下陸綾，接著伸手將那個九字擦掉，一筆一劃的寫上一個“七”字。
“以後上課，就是這裏了，明白嗎？”
“明白。”陸綾點點頭。
心裏有些無奈。
這種事其實沒必要說的那麽細致的……她是笨了點，又不是真傻。
“行了，我們出發吧。”
秦琴在“七”上按了一下，兩人化作一束白光，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就是在第七峰了。
陸綾走下傳送陣，不知不覺就停下腳步。
和想象中的的環境完全不同……她還以為靈山九峰應該都差不多呢……就算有差距，應該也不大，估計和她去過的第二峰差不多。
現在看來，差的遠了。
先不提第九峰那未開發的遠古森林模樣，陸綾去過的第二峰是在山巔上，道路寬闊大氣，房屋也多是簡單的白玉構造，為方塊狀。
最重要的是，第二峰周邊都是雲海，仙氣凜然，如人間仙境。
陸綾以為山峰應該都一樣，畢竟都帶個“峰”字，是峰就是山，有山就說明高……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她現在已經習慣了，家裏上了坡之後就是山崖，現在想來……她們第九峰就沒有雲海，就算有也隻是一點點，和第二峰那浩瀚汪洋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而眼前的第七峰，讓陸綾有一種身處江南的感覺。
沒有第二峰的簡單明了，有的是複雜的小路地形和精致的建築物。
小家碧玉。
江南水鄉。
這是第二峰給陸綾的第一印象。
如果不說的話，陸綾絕對不會以為，自己現在身處在一座山崖上。
如同一座小鎮一般，一座建立在水麵上的小鎮。
陸綾不自覺的下了傳送陣，沿著隻能通過一人的石橋往前走，秦琴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跟在陸綾身後。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也和陸綾差不多，被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橋兩側沒有扶手，加上陸綾沒有帶李竹子給的手杖，隻能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側身看了一眼橋下的水，一個紅衣少女映在水麵上，接著被波紋打散。
水下是自由遊動的魚兒，看到陸綾之後，也不怕生，紛紛探出水麵，看著她。
這裏……好棒啊……
陸綾抬頭看向遠方。
那裏是一座“小鎮”。
淡淡的疏離的薄煙籠罩在的上空，沒有其他地方四周皆是白玉的奢侈，這裏都是白牆黑瓦的精致樓房，多是三層小樓，婷婷窈窕立在河畔。
淡墨色的天空與一座座的參差的石拱小橋暈染在一起，下方是帶著點點渾濁的水。
水麵很廣闊，似乎整個第二峰都是被水覆蓋住的……更奇怪的是，陸綾在小鎮邊緣看見了許許多多的烏篷船。
這些道姑出入有必要坐船嗎？
陸綾現在都可以在水下呼吸了，再說了，她們不是都會飛嗎？
船上有女子停歇，也沒有穿著道袍……多是各式各樣的長裙，與第二峰完全不同，陸綾現在感覺一股清新的感覺撲麵而來。
原來還有這樣的地方……眼睛一閃一閃的。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去看看了。
這個第七峰就是這個樣子，是一座建立在水麵上的小鎮，而且這石橋下麵的水也不是普通的水，都是由靈力具現出來的，裏麵的魚兒也都是靈族。
第七峰擁有這靈山九峰中最強的靈脈，靈山前輩幹脆就將這靈脈化成湖水。
“是不是很漂亮？”秦琴跟在陸綾身後，語氣中透著笑意。
狹小石橋上，陸綾回頭看了一眼秦琴，用力的點點頭。
水麵上的小鎮……她也想要住在這裏。
“我就說阿綾你的審美和我比較接近嘛……”秦竹向前走了進步，按住陸綾的肩：“我師姐那個沒情趣的人，居然覺得這裏很無聊……說是多此一舉什麽的，她才無聊呢。”
秦琴可不是故意要黑沈歸，沈歸確實這麽說過，她小時候第一次來第二峰可是玩了整整一天沒回家，後來帶著沈歸過來，卻被她冷漠的麵容澆滅了興致。
沈滄海也差不多，她師父喜歡那些比較大氣的東西，這樣的煙雨朦朧也入不了她的眼。
“對於我師姐和師父而言，這裏什麽都不是，想來，她們永遠無法理解這中意境吧……”秦琴抬頭，接著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阿綾，看……”
陸綾側目。
一片規則的雪花在秦琴掌心上方三寸緩緩旋轉著。
“雪……”陸綾愣了一下，接著臉色難看了一些。
靈山大雪可是她造成的，包括已經變成雪山的蜀山，也是她弄得。
靈山的雪不是停了嗎？
陸綾抬頭，仔細看去。
一片……兩片……
雖然少，但是雪花確實在緩緩的落下，而且在即將落進水中之時，水下就如同沸騰了一般，咕嘟咕嘟的。
陸綾伸著頭仔細看，卻發現是一群魚兒在下麵爭搶，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上麵的那一片雪花。
“嘩嘩嘩……”
魚兒紛紛躍出水麵，爭搶著。
最後，在眾多大魚中，一隻紅尾，有些精致的小魚，在空中劃過了一條弧線，撲通落入水中。
小身子洋洋得意，潛入水中消失不見了。
陸綾：“……”
為什麽要爭搶？
這來自她的雪花還是什麽好東西不成？
秦琴攬住陸綾的腰，附耳輕聲：“其他地方的雪花變成了積雪，第七峰卻不一樣，前段時間大雪的時候，幾位師伯在這第七峰上聯手設立了結界，讓本來的大雪變成現在洋洋灑灑的小雪。”
陸綾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秦琴有些事情沒和陸綾說，這第七峰靈域中都是幼生靈族，就是那些魚兒……他們將第二峰當做樂園也是族中長輩和靈山交好的緣故。
一點點雪花對這些小家夥來說，絕對是大補之物，畢竟這表麵上是雪花，實際上都是靈山九峰的靈氣和莫名的寒氣組成的。
不過，如果吃多了，或是讓那成噸大雪落入水域……就是絕對的拔苗助長了，有膽大的撐死也不一定。
但是對靈族來說，這可是大補之物，直接丟到其他地方又可惜了……
所以，那些沒有降下來的大雪，全都被結界擋在了萬丈高空，隔幾秒放一朵雪花出來，這樣下去，估計天荒地老也下不完。
秦琴和陸綾說這個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話癆發作，隨便說點什麽。
“阿綾，你不覺得現在這種點點的小雪，比晴天要更加漂亮嘛。”秦琴撐著陸綾的雙肩，給她指著不遠處的湖麵，洋洋灑灑的雪花落下，將整個小鎮的節奏都放慢了。
“是，很漂亮。”陸綾說著，埋頭。
眼前這個小姐姐可不會想到，讓靈山的冬季提前到來的是她……用雪塵的話來說，是她覺醒了一些能力。
和她那個所謂的前世有關。
是那個名為【皓腕凝霜雪】的天賦的鍋，當時自己每天掉血的debuff也是因為這個天賦半封印帶來的副作用，陸綾有時候都在想，有每天掉血的天賦在，她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也沒個結果。
反正現在的她是活著的，就夠了。
陸綾不知道的是，她體內的力量不是出生就存在的，而是在接觸到韓雪的那一天才初步覺醒的，負麵效果也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不然的話……沒有不然。
陸綾是不會死的，相反的，如果她覺醒的太早，那些曾經欺負她的人，男人也好，男孩也罷，統統都會被無情的殺掉，凍成冰塊，然後粉碎。
她覺醒的晚了，被人欺負著長大，但是卻沒有沾上肮髒的鮮血，不能說是壞事。
至少現在的陸綾不想自己手上沾上鮮血，無論是人的，還是魔的。
陸綾抬手，看著自己陽光下雪白的手腕發呆，突然麵前出現了一雙清澈的眼睛。
“阿綾，你想什麽呢？”秦琴很奇怪。
“啊、沒、沒什麽……”陸綾驚叫一聲，有點破音，接著背過手去，一副心虛的樣子。
雪花和自己有關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陸綾就越是安心。
“恩？”秦琴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不過接著就釋然了。
這丫頭身上的秘密估計也不少，雖然好奇，不過陸綾不願意說，她也不多問。
不問，但是可以自己試探啊。
“跟我來。”秦琴緊了緊自己摟著陸綾腰的手，原地化虹消失。
“唉……”陸綾的聲音越來越遠。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天上。
等等……天上……
陸綾的臉刷的一下綠了。
她恐、恐高……
“別往下看。”就在陸綾戰戰兢兢的低頭之時，秦琴攔住了她，道：“看看前麵。”
聞言，陸綾緊緊抱住秦琴的腰，雖然能感受她的溫度，但是恐高的感覺讓陸綾依舊小臉煞白。
咽了口口水。
看前麵……
看前麵……
這一抬頭，陸綾就傻了。
天上，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如同雲朵的東西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那不是雲，是雪。
“是不是很驚訝？”秦琴一副小得意的樣子，縱身踏空一躍，帶著陸綾翻身上了結界：“刻羽姐估計還要準備一會，我們不急。”
秦琴說著，直接在雪花中坐下了，然後縱情打了個滾，接著若無其事的站起來。
身上一點雪花都沒沾上。
“軟軟的，很舒服。”秦琴一本正經的道。
陸綾：“……”
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麽，現在踩在雪上的她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不過一想到下麵就是萬丈深淵，心裏就慌慌的。
“對了，我一直有一個疑問。”秦琴踩在雪上，走過來，稍稍彎下腰，在陸綾雪頸間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阿綾你的味道……和這個雪花好像……或者說，這雪和你身上的靈力波動，在一個頻率上，是巧合嗎？”
“咕嘟。”陸綾聞言，有些緊張，低頭不語。
“嘛，我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秦琴嘴角翹起，心裏什麽東西落實了，轉身揮手，小片雪花揚空，慢慢落下。
“隻是覺得很奇怪，以前我就想說了，在這雪花中行走著就有一種將阿綾你抱在懷裏的感覺呢……”
“恩……”陸綾不會撒謊，隻能呆呆的附和。
“我剛才打滾什麽的，隻是想抱一下阿綾你而已，這麽丟臉的動作，阿綾你沒看見吧……”秦琴撩起劉海，笑道。
“沒、沒看見。”陸綾別過頭。
“可愛。”秦琴抿嘴看著陸綾，接著曲指，起風了，空中的雪花加速落下，掩蓋住了她之前留下的腳印。
“行了，我們下去吧。”秦琴抱住陸綾。
“嗯。”
“嗬。”
秦琴這擺明了就是在占便宜，然後順便探探陸綾的底，結論就是，陸綾毫無演技，而且完全不會撒謊……弄得秦琴感覺自己像個壞人似得。
隻能說，這丫頭還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