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陸綾的災難
想要攻略一個女孩子，果然還是要從小時候下手。
像唐刻羽，很容易就能得到陸綾的信任，同樣的，陸綾隻是付出了一點點真心，就收獲了唐徵和唐笙的喜愛。
這樣的投資在靈山穩賺不賠。
無論是誰，隻要從小時候下手，她就穩穩的跑不出你的手掌心，冷如沈歸，當初入山之時看都不看沈滄海一眼，如今也滿山跑，幫自己那女賴子師父擦屁股。
……
“姐，你覺得這個發箍好不好看？”唐笙此時笑得很開心，她手上帶著碎花手鏈，披肩長發過耳，淡紅色發箍停在頭上，就像頂著兩個小小的耳朵。
“還行吧。”唐徵也沒有閑著，她翻弄著陸綾拿出來的玩具，拿起一個小人，摸了兩手之後放下，拿起一個刻板，接著又放下。
好像什麽東西都不符合她的心意。
實際上，唐徵不是看不上，而是每個都喜歡，她現在就像一隻撿玉米的熊，總覺得下一個才是最好的。
沒辦法，她可是隻有一個名額，之前陸綾放進櫃子中的零嘴她看的清楚，一共三袋，然後說好的一人隻能拿四樣……所以才挑選的那麽認真。
當然，陸綾沒有那麽刻薄，不會去在意唐徵究竟拿了多少，但是架不住唐徵心裏過不去——本質上她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的，說四樣就四樣。
同時陸綾也在挑選一些她覺得比較有意思的東西——柳扶風買的玩具實在太多了，她看不過來，而且陸綾對玩具什麽的不是很喜歡，木雕很精致，可是拿回家也沒地方放啊，她也不覺得一個木雕有什麽好玩的，又不能變形。
所以，陸綾的主要注意力都在床上的一堆麵具中，而且她看的都是一些比較嚴肅、恐怖的，多是黑白二色，猙獰如魔鬼的麵具。
她覺得這樣的麵具很帥，戴起來也很有英氣，至於那些有些滑稽或是可愛的麵具，陸綾看都不看一眼，直接pass。
“恩……這個還不錯。”陸綾拿起一個陰森詭異的麵具放在臉上比劃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
這個麵具和她收起來的那個有些相像。
她又想到自己的師妹了，當時她的師妹強行把一張麵具蓋在她的臉上，說著喜歡她，並“逼”著她許下了要依賴對方的承諾。
真是霸道，明明她才是師姐。
陸綾戴著詭異的麵具站起來走到鏡子前，看著那個一身紅裙，高馬尾的纖細身影……鏡子中的女孩子有著一雙大長腿，穿著暴露，臉上帶著一個鬼氣森森的麵具，隻留下一對漆黑如墨，毫無生氣的眸子，讓人不僅懷疑這個少女是地獄歸來的行者，那紅色短裙上的不是染料，而是血液。
真是有趣。
陸綾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明明隻是將臉遮起來了，為什麽自己的氣質整個就變了？變成了她喜歡的樣子，這樣的她已經不能說是英氣了，簡直就是恐怖的化身，半夜走在路上能嚇死人的那種。
“阿徵。”陸綾轉過身子，壓低了聲音道。
“幹什麽？”唐徵抬頭，接著就看到了戴著麵具的陸綾，一瞬間，她就像被閃電劈中了，手上的木劍當啷一聲掉在地板上。
大眼睛裏閃過一瞬間的恐懼。
聽見聲音，唐笙也看過來，接著也石化了，不愧是姐妹，表情都是一樣的。
“陸、陸姐姐……”唐笙一個激靈，接著不去看陸綾的臉，咽了口口水。
“有那麽可怕嗎？”陸綾見到兩個小丫頭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撓了撓頭，接著摘下麵具，露出麵具下麵精致的女兒家麵容。
一瞬間，哪裏還有半點恐怖，就算有一點嚴肅也被嘴角的美人痣同化成了嫵媚，不過因為身材不夠好，這種嫵媚放在她身上也變成了可愛。
“呼……”見狀，唐笙鬆了一口氣，還是這樣的陸姐姐看起來漂亮多了。
“陸姐姐，你這買的什麽麵具啊……這麽可怕，一點都不可愛。”唐笙剛才確實被嚇到了，所以直接吐槽道。
“有嗎？我覺得挺好看的啊。”陸綾將麵具扔回床上，重新拿起一個半麵的，印著花兒的麵具：“這樣的呢？”
“恩……這樣就很漂亮了。”唐笙點點頭。
“一般吧。”陸綾照了照鏡子，搖搖頭。
“……”
這邊，唐徵從陸綾帶給她的恐懼中退出來，拾起陸綾剛剛戴過的那個詭異麵具，對比了一下自己挑了好久選中的木劍，毫不猶豫的放下木劍。
就這個了。
下了決心，最後一個禮物就要這個麵具了。
麵具她之前也看了，不過沒覺得好玩，但是陸綾給她試穿了一下，一下子就對上了唐徵的點，她就喜歡這種嚴肅恐怖的東西。
因為看起來很成熟不是嗎？
這大概是以前留下的壞習慣，兩姐妹相依為命，比起做唐笙的姐姐，照顧唐笙的她覺得自己是男孩子會比較好，所以留了短發。
唐笙喜歡女孩子都喜歡的，唯心的音樂，喜歡漂亮的東西，唐徵卻不同，她喜歡長劍，喜歡兵器，將來想要選擇的也是武魄之路，文魂的事情想都沒想過。
大概也是懷著保護妹妹的想法在的，陸綾這個麵具準確的擊中了唐徵的想法，她很小，和唐笙一樣的臉也很可愛，但是戴上麵具的話……
戴上麵具——
想著，唐徵拿起陸綾剛用過的麵具，放在臉上，係上繩子。
深呼吸一口，麵具上還有陸綾的味道。
轉身看向鏡子，裏麵是一個短發的女孩子，看不見臉，沒有陸綾的那種肅殺與恐怖，但是至少不可愛就是了。
“我要這個。”唐徵轉頭對陸綾道。
“唉？”陸綾還沒說話，唐笙就先開口了：“姐，你要這個幹什麽，一點都不可愛，醜死了，換一個換一個。”
“我要這個。”唐徵看著陸綾的眼睛。
“姐，你不會是想戴著這個嚇唬我吧……”唐笙懷疑。
唐徵無視了她，依舊看著陸綾。
“你喜歡……就送你了。”陸綾有些不自在，不是舍不得，而是這個麵具她剛才戴過，總感覺有些太親密了。
“恩。”唐徵聞言點點頭，將麵具解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小櫃子中保存好，接著乖乖坐在床上，不去看陸綾的那些禮物了。
……
這丫頭這麽喜歡這個麵具嗎？拿到了之後對其他東西都不感興趣了……陸綾看著“無欲無求”的唐徵，滿臉都是問號。
“那個，要不要看看別的麵具？”陸綾提議，如果唐徵很喜歡麵具的話，多拿幾個也是沒有問題的。
“不要了。”唐徵搖頭，接著看著挑選好了的唐笙，道：“謝謝陸姐姐，都收起來吧。”
“我也選好了！”唐笙晃了晃剛才挑選的手鏈，發箍等一係列東西，很是興奮。
“是不是太少了，再拿一點？”陸綾表示，玩具太多了，完全不用客氣的。
“不用了。”兩姐妹異口同聲的道。
“陸姐姐，收起來吧，我要整理一下床鋪，不然師父看到了會生氣的。”唐徵指著滿床的狼藉道。
“哦。”沒辦法，陸綾揮手收了一大堆禮物。
唐笙擺弄了一段時間手鏈之後，也將其好好的保管起來了，這可是她的陸姐姐送的，很有紀念意義的。
“陸姐姐，山下有什麽好玩的？”
“我記得……”
開始了女孩子間的話題。
……
之後不久，唐刻羽走了進來，看著屋內聊得不亦樂乎的陸綾和唐笙，以及趴在床上豎著耳朵聽的唐徵，點了點頭。
小丫頭們相處的還挺融洽……陸綾帶小孩子玩還是挺有一套的。
唐刻羽鼻子動了動，接著視線放在床頭櫃中。
那是唐徵的櫃子。
零嘴？
乾坤袋……
看到了陸綾腰間的乾坤袋，嘴角輕揚。
確實，這是一個很好的，拉近關係的辦法。
唐刻羽拍了拍手。
“都去洗手，吃飯了！”
“來了！陸姐姐，我帶你去水邊……”唐笙答應的很爽快，拉著陸綾出了門。
唐徵則是慢悠悠的下床，但是路過唐刻羽的時候被她攔住了。
“師、師父……”唐徵縮了縮腦袋。
“阿徵，你沒吃太多零嘴吧……”唐刻羽眯起眼睛。
“沒、就吃了一點點……”唐徵捏了捏手指。
“恩……說的是真話。”唐刻羽有些驚訝：“阿徵你的定力見長啊，不錯不錯，我還以為你看到吃的就走不動了呢，既然這樣的話，戒尺也就用不到了，這可是我從竹子那裏借過來的。”
唐刻羽晃了晃手中的白玉戒尺，給了唐徵一個和藹的眼神。
“咕嘟。”唐徵看著戒尺，頭上出了一些冷汗，接著逃似的離開了房間。
“小丫頭。”屋內，唐刻羽將兩個徒弟的床和被子整理了一番，出門了。
……
……
外麵，唐徵跟在剛洗完手的陸綾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滿滿的都是感激。
如果不是陸綾強勢的將零嘴收起了，估計自己師父這一頓戒尺是少不了了，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在懲罰期間讓自己去親她的……
那多羞恥啊。
還好有陸綾在。
因為唐刻羽的行為，唐徵對陸綾的好感度又提升了許多。
除去自己妹妹的原因，陸姐姐真的很讓人有安全感啊……
“恩？怎麽了？我、身上有什麽東西嗎？”感受到了唐徵的視線，陸綾轉過來疑惑的道。
“沒、沒事。”唐徵別過頭，不去看陸綾，隨口敷衍了一句。
“可是……”陸綾正要說話就被唐笙拉到了一邊，因為自己姐姐的反常，她又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
“哎呀，陸姐姐你不用管她，她一定是想到可以吃飯才這個樣子的。”唐笙一臉嫌棄的道，接著握住陸綾的手：“陸姐姐，秦姐姐做飯非常好吃的，你一定要嚐嚐。”
“恩。”陸綾點頭，她中午吃的飯可就是秦琴做的，簡直就是天上才有的美食，這頓魚她自然也不會錯過，吃不下的話意思意思，嚐嚐味道也是好的嘛。
這麽想。
如果上天給陸綾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她現在就會逃離這裏，因為接下來她將麵對的是——公開處刑。
可惜她不知道。
……
……
飯後。
桌子上一片狼藉，幾個盤子中隻剩下了一點油水，連魚骨頭都沒剩下，這些魚兒的殘骸都堆在三個人麵前。
唐笙、唐徵、唐刻羽。
一人麵前一堆垃圾。
此時，除了陸綾和秦琴，剩下的人都吃的動不了了，尤其是兩個小丫頭，捂著肚子一動不動的，滿臉的幸福。
不知道的還以為懷孕了呢。
“若言，水平有長進嘛……”唐刻羽也癱倒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懶洋洋的道。
“好吃。”唐笙豎起大拇指。
“讚。”唐徵附議。
“嗬嗬，一般，一般，你們能喜歡我就很高興了。”秦琴謙虛的揮手，實際上開心兩個字都寫在了臉上，沒有廚師會不喜歡人家誇讚他的手藝，秦琴一樣。
氣氛無比的融洽。
但是有一個人和這個氣氛格格不入。
陸綾此時坐在自己的凳子上，麵前碗裏的米飯幾乎就沒有少過，她仿佛被定身了，一動不動的，實際上不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到陸綾充血的耳朵，從雪塵的角度還能看到她含著淚的，蚊香狀的眼睛。
她在逃避現實。
“若言，這丫頭的臉皮這麽薄的嗎？”唐刻羽看著陸綾，小聲的問。
“嘛，阿綾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信你問唐笙，習慣了就好了。”秦琴道。
“沒錯。”唐笙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不過陸姐姐好像不是很喜歡看她自己的表演呢……明明她覺得那時候的陸姐姐很耀眼。
視線轉移。
此時，餐桌上有一個水晶球，一段畫麵投射出來，在陸綾身後展開。
已經快到了尾聲。
那是一個少女帶著一個女孩子在白玉台上演奏的場景。
就是那天，秦琴刁難了陸綾，然後後者當場做了一首琴曲，笨拙但是充滿感情，這一段刻錄下來的視頻是唐刻羽很喜歡的，當初弄到手花了不少靈石。
唐笙也是因為這個場景才初步喜歡上陸綾的。
“有什麽好害羞的，明明表現的那麽好，切。”唐徵看著從一開始就變成雕塑的陸綾，很不理解。
“……”聞言，陸綾的耳朵一動，然後更紅了。
唐徵是無所謂，但是陸綾不同，那個磕磕絆絆的演奏被人記錄下來並且廣泛流傳，而當時的她還是一個狼狽不堪，穿著長褲的“智障”。
說是黑曆史都不過分。
加上她臉皮薄，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公開處刑，陸綾沒有羞的暈過去已經很給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