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7 夜下小談與即將開始的第一課
“竹子，收起你的噬魂釘，我看著害怕。”沈滄海懶散擺手，盯著李竹子的身子，眨了眨眼。
“切。”李竹子冷靜下來，手上寒光消失，重新坐回水裏。
今天沈滄海忙了一天，該是沒有時間碰她的阿綾才是。
“說吧，什麽情況。”李竹子沒好氣的道。
“在我家裏是實話，應該是琴兒帶去玩的吧……”沈滄海回憶了一下陸綾的表現，不由自主的補了一句：“小丫頭還挺可愛的。”
秦琴。
李竹子想了一下，確實是這丫頭的作風，不過她能獲得陸綾的信任，也是蠻厲害的了。
有個人陪著陸綾也好，嘴上說著要她自立，李竹子其實也不放心，現在秦琴在身邊，她就不用擔心陸綾了。
接著警告沈滄海：“你可別對阿綾亂來。”
“我知道。”沈滄海擺手：“這丫頭是你的學生，我哪敢啊……”
說著，沈滄海一副不可能的樣子。
“那樣最好。”李竹子冷哼一聲，接著取出一壺熱茶，動作著。
沈滄海則是在一旁等著，她胸部以下都泡在水中，長發盤在頭上，頗有人妻之感，隻是此時看著李竹子背影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鳳眼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她可沒有那麽好說話……
實際上，沈滄海是在試探李竹子對陸綾的態度，如果不是那麽重要的話，她可能就要采取措施了……吃完之後抹幹淨也就是了。
不過現在算是把歪心思收了起來。
“竹子，你還真是喜歡這個陸綾啊……明明以前沒那麽喜歡的。”沈滄海在一旁嚷嚷：“我就說了一句你就要拿那玩意插我，都用上靈力了吧，我聞到造化決的味道了，太過分了吧，萬一傷了我怎麽辦？”
“你消停一會，在我這收起你那沒門的小嘴。”李竹子回首，給了沈滄海一個牽強的微笑：“傷了就傷了，死不了就行，你雖然還沒突破，不過也不至於那麽脆弱。”
“最毒婦人心。”沈滄海撇嘴搖頭，接著散開自己的長發，任由它灑在水麵上，看著水麵上映著的嫉妒麵容的女人，猛地抬頭：“竹子，回答我的問題，這丫頭有什麽魅力？我感覺徐丫頭和歸兒加起來都沒她重要，她對你施了什麽法兒？”
“喜歡？大概是喜歡的吧。”斟好了茶，李竹子轉過身重新將茶水放在泉中浮板上，認真回答沈滄海的問題：“稱不上最重要，拿歸兒和徐徐，沒辦法一起比較。”
“前兩個是學生，這個是學生，也不是。”李竹子將浮板推至沈滄海麵前：“喝。”
“不喝行嗎？”
“不行。”
“切。”沈滄海拿起一杯苦茶一飲而盡，接著麵容稍扭曲了一點：“這丫頭是怎麽樣的重要法？”
見沈滄海喝了，李竹子露出由衷的微笑，接著道：“這種事和你說果然還是比較合適……恩，滄海，我看陸綾有一種看女兒的感覺……”
“噗！”沈滄海聞言，口中茶水直接吐了出來。
“女兒？”
現在輪到她失去理智了，她可是一直將李竹子當做最重要的人看的。
現在好友突然多了一個女兒她可接受不來。
李竹子把陸綾當做女兒看了？
在她印象中，這個好友可是連道侶都沒有過一個……現在直接跳過了這一步，想孩子了？
還是說，有野男人出現在李竹子身邊，讓她春心蕩漾了？
李忘生。
沈滄海首先想到的名字。
殺了他。
接著便是瘋狂的念頭。
李竹子往沈滄海這邊靠了靠，兩人手臂貼在一起，無論怎麽說，在這個閨蜜麵前，李竹子總是最放鬆的狀態，防備什麽的，做做樣子也就行了，她現在可是要和沈滄海談心。
“你在想什麽呢？回神了？”李竹子敲了沈滄海腦袋一下。
“我，我在想是誰動了你的心，我去把他殺了。”沈滄海回應李竹子的是一個帶著陰霾的笑容。
“你整天能不能想些其他的東西。”李竹子深吸一口氣，滿臉都是無奈。
“不是有男人，你怎麽會突然想孩子了？”沈滄海反問。
“不是想要孩子……”李竹子糾正沈滄海的說法：“今天刻羽過來提醒了我，她說她看阿徵阿笙是看女兒一樣的，我就想了一下阿綾對我有什麽不同……”
沈滄海一副傾聽的樣子。
“和沈歸徐徐不同，可能是年齡到了，我覺得看著阿綾成長，會很開心，看著她說錯話就會不滿，特別是她上次連“先生”二字都能寫錯，可是氣壞我了。”李竹子說了一些，接著道：“滄海，你說這是不是看女兒的感覺？想來師父應該也是這麽看我們的吧……”
“你這樣說還真的有點女兒的意思。”沈滄海發表自己的意見，接著舉手：“真不是想男人了？”
李竹子：“……”
“好好好，我不說了。”沈滄海看著李竹子看過來，連連搖頭，同時心裏鬆了一口氣。
不是想男人了就好，其他的都是小事，竹子願意把陸綾當女兒看就當女兒看，大不了她不動陸綾就是了。
“滄海，你是怎麽看歸兒和秦琴的？”
“我，不知道。”沈滄海沒那麽多想法。
理所當然的將沈歸搶到靈山，理所當然的教她劍法，理所當然的被沈歸管著，以及理所當然的不教秦琴功法並且享受著她的飯菜。
她又不會文魂，怎麽教。
“不知道？”李竹子搖頭：“指望你真是我的錯誤。”
“行了，說正事。”李竹子道：“我讓你和她們說的，阿綾的事情，具體怎麽決定的？”
“按你說的，讓唐刻羽教。”沈滄海道：“具體的選擇讓陸綾自己選……不過竹子我先提醒你一句，她們隻是暫時這麽說，還是看在楚淒水的麵子上，而且李忘生說了，陸綾身上還有其他的東西。”
“李忘生？誰？”李竹子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東方帶上山的是吧，那個守護的力量我見到了，很厲害，不過這和阿綾有什麽關係。”
“李忘生說，這個規則是陸綾的。”沈滄海聳肩：“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不過當時他是當著大師姐的魂塚說的，應該是真話。”
“所以，現在阿綾身上，除了仙劍，還背上了這什麽規則？”李竹子揉揉太陽穴，有些頭痛。
李忘生真是給了她一個大麻煩。
這樣下去，陸綾還能不能自己掌控自己的路，就是她也不確定了，不過她會爭取的。
“竹子，你也不用太擔心，不是還有我嗎。”沈滄海一隻手搭在李竹子肩上：“再說了，天賦高還能是什麽壞事不成？”
“嗬，我寧願她沒什麽天賦。”李竹子苦笑。
“可是她沒天賦，你又怎麽可能遇上她。”沈滄海道。
“行了，別給我兜圈子。”李竹子決定換個話題：“東神海那邊怎麽樣了？我聽說南域主被堵在了山下？都沒個人去招待一下嗎？”
“這幾天是什麽日子你不知道嗎？除了你和洛寒衣，誰還空的出來，歸兒之類的弟子也不好動，南域主還得靈山眾出麵，隻能讓他等幾天了。”沈滄海道。
“什麽意思？”李竹子皺眉：“這個南域主很特別嗎？說起來事情是有些不對勁，東神海這直接來了一個域主是臉麵都不要了？而且被拒在門外還不走，向我們示好也不至於這樣吧。”
“竹子，你……”沈滄海聞言，麵色有些古怪。
“我怎麽了？”李竹子疑惑。
“竹子，我問你，墨青，你還記不記得？”沈滄海看著李竹子的眼睛，鄭重的道。
當年這個墨青為了李竹子可是和葉尊者鬧得很是不愉快，直到如今他們兩個還和以前一樣，見麵就是打，葉尊者是沈滄海的隊友，這件事她可沒忘。
“墨青？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李竹子想了一下：“之前蜀山的時候，葉子也問了我這個問題，怎麽，他是很重要的人嗎？我怎麽沒印象。”
“恩，是你沒錯。”沈滄海點點頭，李竹子就是這樣，不重要的人忘得一幹二淨，這個墨青也是慘。
不過沈滄海可不會去同情他，想搶她的竹子，不判個死刑就不錯了。
“？？？”李竹子不明白。
“行了，不是什麽重要的人。”沈滄海道：“那個什麽南域主，等祭禮結束了鳳師姐去招待她，你就不用擔心了。”
“行。”李竹子也懶得繼續問，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麽：“滄海，今天葉子給我傳了一個玉簡。”
“他說了什麽？想和你結為道侶了？他可不敢。”說著沈滄海就看見李竹子幽怨的眼神，閉口不言。
“葉子說，最近白雲帆會過來，讓我們注意一下，不過我想她應該是讓你注意一下吧。”李竹子玩味的看著沈滄海。
女人可不是遲鈍，隻是因為沒有可能所以不願意說透而已。
葉尊者也是一樣，一句表白的話捏著這麽多年也說不出口。
“白雲帆？那小子過來幹什麽？”沈滄海愣了一下，接著腦海中閃過蜀山那個輕佻男子的麵容，有些奇怪。
“過來看你的？”李竹子聳肩。
“看我？算了吧。”沈滄海搖頭：“他躲著我還來不及，雲帆怎麽說也是一個尊者，這些年沒少因為我丟麵子吧。”
“你真是這麽認為的？”李竹子微笑。
“不然呢？”沈滄海回了一個耿直的眼神。
“嗬嗬嗬……”
月下，兩人久違的一起聊了很多。
……
天亮了。
陸綾開始了在秦琴家生活的一天。
秦琴已經好久沒有睡得那麽開心了，有一個可以抱的小丫頭就是不一樣。
就是有一點不好。
秦琴睜開眼，看著整個吸附在她身上，頭發亂糟糟的纏在她頸間，口水橫流的小丫頭……
抽了抽嘴角。
這丫頭的睡相還真的是糟糕的一塌糊塗。
小心翼翼的將陸綾纏著的頭發繞開，將她從床上抱起來，拍拍她的屁股。
“阿綾，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啊……師妹，我再睡一會……”陸綾喃喃說了幾句，接著就看到了秦琴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間清醒過來。
是了，不是她師妹！接著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睡覺的時候她可是忘記了自己那糟糕至極的睡相，現在可是丟了大人。
“行了，你自己穿衣服，洗漱一下，我去準備早餐。”秦琴擺擺手，打開門離開，讓陸綾一個人冷靜一下。
……
早上起來身旁的不是師妹，果然還是有些別扭。
將迷迷糊糊的雪塵放到肩上，陸綾穿好衣服去洗漱了。
接下來……
和沈歸一起吃早餐。
她提心吊膽的喝粥，最後發現沈歸看都沒看她一眼。
然後就去秦琴的琴房，聽她演奏，說一些她聽不懂的樂理，好像是在教她，陸綾有認真學，但是很迷糊。
中午，和沈歸一起吃午餐，然後中間見到了昨天那個女人，聽秦師姐說是她的師父，後者拍了拍她的肩，說她是個很好的女兒……弄得她雲裏霧裏的，這還導致秦琴和沈歸看著她的眼神怪怪的。
秦琴現在懷疑，陸綾不會是自家師父的女兒吧……
這可是讓陸綾一陣頭疼。
然後陸綾就這麽解釋了一下午，接著是和沈歸一起吃晚飯。
現在陸綾是徹底習慣了，她吃她的，當沈歸不存在就好了。
接著便是例行的泡澡，今天秦琴手上的傷已經好了，陸綾還專門看了一下沈歸在不在，結論是今天沈歸不在，她洗的還算開心。
接下來就是被秦琴摟著睡。
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這一天，是陸綾熟悉這個家的一天，至少她現在不會看見沈歸就走不動路了。
……
第二天早上，陸綾早早的就起床。
今天是她開始文魂修煉的第一天。
穿著紅色連衣裙，紮著低馬尾的陸綾坐在餐桌上，小口的喝著粥，她的旁邊坐著兩個少女，一淡綠色百水裙，一玄色道袍。
“師姐，師父最近都不在閉關呢。”秦琴道。
“恩，說是鎮場子去了。”沈歸喝著粥，點點頭。
“師姐，今天你的午飯自己解決，我帶著阿綾去刻羽姐那。”秦琴提醒了一句。
“沒問題。”沈歸頓了一下，點頭。
今天就多修煉一會吧。
接著視線放到陸綾身上。
這丫頭終於要開始修煉了……她的耐心不剩多少了，希望能這文魂的修煉能盡快的結束。
而陸綾一抬頭就看到沈歸的眼神，頓時嚇了一跳，被粥嗆到了。
“喝慢點，沒人和你搶……”秦琴輕輕拍了拍陸綾的背。
“對、對不起。”陸綾道歉。
“這有什麽好道歉的……”秦琴搖頭：“阿綾你別太見外了。”
見狀，沈歸默默的吃完自己的早餐，站起身：“很好吃，我去論道場了。”
“去吧。”秦琴點頭，接著伸手，將不遠處的長劍吸過來扔給沈歸。
“晚上見，今天如果我晚回來了，記得等我。”秦琴道。
“……”沈歸沒說話，隻是接過長劍便消失不見。
沈歸走後，秦琴露出勝利的微笑，一把握住陸綾的手：“阿綾，看來有你在旁邊，我師姐也收斂了很多……”
說著她就要去親陸綾，不過被她躲過去了。
“我吃好了，師姐我們走吧。”陸綾紅著臉道。
盡管有些掃興，不過秦琴還是點點頭。
“行，刻羽姐那邊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
……
陸綾在秦琴的帶領下，穿過七峰小鎮，一路沿途她越來越覺得讓秦琴帶著她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因為她又一次被繞暈了。
唐刻羽家門前。
“刻羽姐不在，應該是已經去學堂了。”秦琴在門前停了一下，接著帶著陸綾繼續走。
啊，還要走？
陸綾低頭正記著路線，就被秦琴抱起來直接跳過水塘，上了另一條小路。
“阿綾，你記得把李師送你的綠竹帶著，不然行動很不方便。”
“……是。”陸綾點頭，其實在心底吐槽。
別說綠玉杖，她腿腳就是好了也跳不了這麽遠吧……
……
這邊，秦琴帶著陸綾走到了一片“畫風”不同的區域，這裏和七峰古樸單調的木製結構不同，都是白玉大殿，和登靈台上的設施有些相像。
“刻羽姐的地方我記得是北邊……”秦琴站在岔路口，陷入了一段回憶中。
真是熟悉的地方，很久沒有來過了，她以前也是在這裏和一群小丫頭被唐刻羽教的。
接著左右穿行，停在了一個小院子前。
和南苑的學堂很是相像，不過南苑大的是學堂與桌椅，這裏的屋子不寬，但是卻有很大一片的庭院。
“刻羽姐，我來了。”推開門，秦琴道。
唐刻羽和兩個小丫頭都已經在屋內了，唐刻羽表情很嚴肅，兩個小丫頭則是分別在課桌前乖乖坐好。
“秦姐姐，陸姐姐，早上好。”唐笙看起來有些緊張。
“不用緊張，隻是普通的學習而已，要加油知道嗎。”秦琴安撫了一下唐笙，接著轉身對唐刻羽道：“刻羽姐，阿綾就交給你了。”
“知道了。”唐刻羽點頭，沒有多言。
“行了，阿綾我先出去了，你好好聽課。”接著，秦琴便出門，隻留四個人在這寬大且有些冷清的學堂中。
“陸綾，去那個位置做好。”唐刻羽指了一下第一排第第三個、靠近唐徵的位子，唐笙在第一個，這樣一來她和陸綾中間就隔著一個唐徵，但是現在唐笙很緊張，也顧不得不滿了。
從早上開始，師父就嚴肅的很，弄得她一直提心吊膽的，相對的，唐徵就很無所謂，不過學習而已。
“是。”陸綾聽話的去位子上坐下。
看了一下時間，唐刻羽起身：“我是被李竹子提前拉出來的，所以還不算開學，這裏隻是提前給你們用而已，以後還會有其他的學生，知道嗎？”
“明白。”三人異口同聲的道。
“行，開始上課。”唐刻羽揮手，接著這片學堂瞬間大變樣。
本來應該是一個寬闊木屋的學堂直接消失了邊界，如同一片無盡的虛空，整片空間裏就隻剩下了她們的課桌。
連腳下也變成了無限大的星空，如果不是腳踩著實地的話，陸綾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全息的學堂？
這麽厲害？
浩瀚星空瞬間迷了陸綾的眼睛，都是教學，這個唐老師貌似比她的先生高端許多啊。
“咚。”唐刻羽扣了一下桌麵，將三人的注意力從無盡的空間中吸引過來。
“你們知道接下來要學的大概是些什麽嗎？”
“唐徵。”
“文魂。”唐徵道。
“唐笙。”
“師姐們說是要學文魂。”唐笙點頭。
聽了這兩個答案，唐刻羽眉頭挑了一下，這個小動作看的唐笙立馬緊張起來了，她對於自家師父的微表情可是很有研究的，這樣的時候，就是不滿意了。
可是她們就是過來學習文魂的啊……
“陸綾，你來說。”唐刻羽銀色耳墜微微晃動著，視線放在陸綾身上。
……
我？
陸綾愣了一下，接著有些失落的低頭。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