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4 教訓
“是你幹的！你是誰！”
陸綾看著麵前這個穿著華麗的女人，凝眉，非常警惕。
有些眼熟……不過也隻是眼熟而已，陸綾並沒有認出來羲凰是誰，一是她以為昨天的事情隻是一個“夢”，刻意之下，也都忘記的差不多了。
二……昨天的羲凰是暗黃色的長衫，和現在渾身上下金光閃閃的華貴模樣完全不同，陸綾一時間沒有將其聯係起來。
“我……”看著陸綾帶著點點敵意的眼神，羲凰說了一個字，便像是卡住了，支支吾吾的。
她性子平和，如今主動發難了一次卻對上了李竹子，結果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料，縱然是羲凰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看著陸綾紅著眼眶，一臉警惕的的模樣，羲凰身上氣勢越來越弱，最後連著身上的霞羽也暗淡恍惚起來，她張開口，吐出幾個音節。
“洛、洛千寒……小雪，你在不在……出來幫忙了……”
這個局勢她快撐不下去了，別人還好，一想到現在討厭她的是雪女，羲凰就冷靜不下來，接著就把鍋全扔給了洛千寒。
有這種事就早告訴自己啊。
昨天的那個陸綾，將洛千寒調教的服服帖帖的，陸綾一言一行皆是妖行，不許別人說一個不字，簡直比她還像女王——現在卻哭成一個淚人，比大部分少女還要軟上三分，碰到這樣的陸綾，她感覺像是在欺負人，罪大惡極……
羲凰很是難做，而且她說話之時沒有隱藏什麽，所以在場眾人全部聽的清楚。
“洛……千寒？”殿中靈山眾麵麵相覷。
“雪落千寒嗎？”鸞鳳真人看向楚淒水的方向，若有所思。
同時叫楚淒水和李竹子一起……
羲凰的出山果然和仙劍有關，隻是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洛千寒？”李竹子聞言也愣了一下。
這個名字她隻在一個地方聽過，那就是古籍上仙劍的名字【雪落千寒】，可是她可以確定，羲凰說的不是雪落千寒，而是一個人名。
李竹子一瞬間想到了很多東西。
比如，羲凰的目的，比如她為什麽要對著陸綾說這種話，陸綾和洛千寒有什麽關係，和仙劍有什麽關係……以及洛姓……
李竹子回頭，看了一眼在峰主位前低頭不語的洛弦，心中計量著什麽，接著抬頭盯著羲凰。
看來這個凰前輩還有許多東西藏著，不過她也可以理解，畢竟羲凰沒有義務和靈山分享關於仙劍的情報。
可惜了。
李竹子大概也能猜到一點靈山眾所想，如果借著陸綾可以從羲凰身上挖一點仙劍的信息出來，也是件好事。
不過李竹子不喜歡這麽做，此時她在腦中搜索著，古籍中和【洛】姓有關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羲凰則是眼巴巴的看著陸綾。
“洛、洛千寒？”陸綾看著有些弱氣的羲凰，自己的氣勢也跟著弱了三分。
別人不知道這個名字，她還能不知道嗎？
之前她的雪塵像魔法少女一樣變身成那個高貴冷豔的女人，名字可不就是洛千寒？
陸綾還記得，當時雪塵介紹自己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妾、洛千寒，不勝惶恐。”
從那時候陸綾就知道了，自己有一世是雪女，而她的雪塵是有一個名字是洛千寒，是自己的……不，是雪女的妾。
知道洛千寒的名字，還這麽厲害……也就是說明麵前這個女人至少是和她的前世一個時代的人。
“咕嘟。”
吞了一口口水，陸綾沒有退讓，如果羲凰是因為她的原因而找上李竹子，那麽她就更不能臨陣脫逃了。
不會是自己的仇人吧……
陸綾可是聽雪塵說了，當年的雪女樹敵三千……
【樹敵三千又如何，主人可不會在乎這些，一群螻蟻而已，哈~~】聽見了陸綾的心聲，雪塵清醒過來，陸綾腦中出現了一個打哈欠的幼女的模樣。
此時的雪塵在陸綾的識海中待著，非常舒服。
【對於主人來說，沒有敵人朋友的說法，當年的主人也不是為了人族而戰呢，隻是單純的看魔族不順眼而已，實際上現在的很多聖地都是主人的敵人……】
雪塵已清醒過來就感受到了陸綾的想法，開口道。
【主人，你怎麽突然……提起自己以前的名字了啊。】雪塵好奇的問，這還是陸綾第一次提到雪女，以往她想說陸綾都不願意聽。
【恩……】陸綾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前世有多麽作死，她隻是想知道麵前這個金發的女人是誰。
【雪塵，洛千寒是你吧。】
【……】幼女聞言，麵露愕然，接著縮了縮腦袋。
這還是陸綾第一次問她關於這個名字的事情，她可是知道的，自己主人不喜歡洛千寒這個名字，所以雪塵從來不提，生怕惹陸綾不開心。
【主人……我的名字是雪塵……主人你給我起的，用的是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岩下雪如塵意思……】幼女試探著開口，卻沒想到直接被陸綾粗暴的打斷了，嚇得她蹲下身子瑟瑟發抖。
【你就說是不是你。】陸綾看了一眼羲凰，問。
【……是、是我。】幼女猛地點頭，曾幾何時洛千寒這個名字是她唯一記得和主人有關的東西，現在被陸綾弄得都不敢承認了。
【是你就好，你看看前麵那個女人，認識嗎？她好像認識你……不，認識洛千寒。】陸綾問。
【唉？】幼女愣了一下，接著站起來，透過陸綾的視線往外看。
認識她……怎麽可能啊，這世界上除了離火紅綾還有人知道這個名字嗎？
接著她看到了羲凰，幼女一臉的茫然。
【主人，有些眼熟……昨天……昨天……】幼女說著，沒有了下文。
她的記憶隻到變身前，所以完全記不起來，從洛千寒退化之後，那些記憶空白就又出現了，她什麽都想不起來。
【應該是認識的吧……不過現在不認識。】雪塵下了結論，同時提醒道：【主人，小心一點，這個女人很強，非常強，我感覺不到她極限在哪裏……】
陸綾識海中的幼女一臉嚴肅，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眼前這個金發女人就如同一個太陽，身體裏皆是恐怖的金火之氣，雪塵作為冰之仙劍更能體會到那種絕望。
不知道是敵是友，雪塵有預感，羲凰不是敵人，不過還是要小心為妙。
如果這個女人是過來找她主人麻煩的，她還真不一定是對手，甚至都不一定保得住她主人……
還好，最近積累了不少靈力，關鍵時候她可以覺醒一波，帶著陸綾逃跑，真要有危險也不管陸綾討不討厭洛千寒了，保命要緊。
其實當年的雪女也是，打不過女王，跑還是沒問題的，不過以她的性格，從不會去逃避什麽，所以就隕落了。
【主人，我們隨時準備逃……】幼女說著，突然愣住了，她疑惑著看著自己的手掌。
力量，她的力量呢？
她積蓄了大半個月，省吃儉用，還有從主人那裏吸取來的寒氣，如今一丁點都不剩了。
這是她用來覺醒刷高感度用的力量啊，怎麽沒了？
因為不是主動覺醒的原因，雪塵完全不記得自己已經將力量使用完了，還在懵逼中呢。
小蘿莉急的團團轉，最後發現所有的力量都不翼而飛之後，任命的坐在地上。
【算了，沒有力量我也可以保護主人的，就是累一點……】雪塵手上鏈接一條藍色絲線，隨時準備喚醒自己的本體：【主人，我們準備跑路吧。】
【跑？往哪跑？】陸綾看著自己這沒用的寵物，搖頭，接著切斷了和她的聯係，握住拳頭看著羲凰：“你為什麽要打傷我先生，壞人。”
“壞人……”羲凰此時發呆發夠了，她抽了抽嘴角之後看向陸綾。
“我不是……”
接著看著陸綾的眼睛。
“小雪你……”
聞言，雪塵瞬間毛骨悚然，她感覺羲凰看到她了。
“算了，現在的你什麽都不知道，問了也是白問。”羲凰搖頭，接著對著陸綾道：“陸綾是吧，我真的不是壞人……還有就是……妾、我是……”
羲凰此時臉色微紅。
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讓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為了陸綾好才這麽做的……她說不出口。
她雖然有意說自己是陸綾的妾，但此時還有幾十雙眼睛看著這裏，羲凰隻是說了一個妾字，便不再言語了，心中思考著應該怎麽處理這件事。
說起來她才是最懵的那一個，到現在也不知道陸綾是不是真的被虐待過，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誤會李竹子了，更不知道，神魂完好的情況下，陸綾為什麽會有兩種性格……不會是裝的吧……
羲凰的一個“妾”字其他人沒有聽的清楚，聽見了也不會多想，畢竟現在很多女性都會這麽自稱，隻有洛弦聽到妾字之後，不可思議的抬頭盯著陸綾，仿佛看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以羲凰在靈族內的地位，族長見了她都要叫姐姐……
這樣的羲凰嘴裏卻蹦出一個妾字，她可不相信是口誤。
以往時候，洛弦隻是覺得陸綾很可愛，曲子很好聽……
不過從今天開始，她要多注意一下這個陸綾了。
同樣的，陸綾在聽到妾字的時候嚇了一跳，如果是以前她不會在意，但是有一個洛千寒做例子了，她就不免多想了一點。
而且這個口氣和當時的洛千寒簡直一模一樣。
不會……不會又是自己以前惹下的情債吧……
陸綾抽了抽嘴角。
明明聽雪塵說，以前的自己是個女人啊……怎麽冒出來的都是女人……難道自己以前是個變態？
【這……】雪塵也是懵逼的樣子，她仔細想了一下，她第一眼看到羲凰就覺得不喜歡……說不定還真的和她主人有關係。
可是，她明明記得，主人身邊一直都隻有她來著……
可惡。
感受到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斷層，幼女氣的在地上打滾。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心思各異，陸綾有些心虛，靈山眾想知道羲凰的目的。
有一件事所有人都忘記了，隻有李竹子還記得，她睜開眼，看著羲凰。
和洛姓有關的，沒有想起什麽，不過對李竹子來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綾，過來。”李竹子對擋在她麵前的陸綾道。
“恩。”陸綾乖乖的站到李竹子旁邊。
“凰姐姐，我道歉，你說的對，阿綾最近確實受了傷，是我錯了。”李竹子低頭道歉。
這個舉動讓在看的其他人都滯了一下，隨後才想起來，羲凰最開始是為了什麽而發難。
“……”楚淒水聞言，深深看了李竹子一眼，接著低頭。
顯然，李竹子比她更合適當陸綾的老師，在這種情況下首先想到的還是陸綾的安危。
“竹子，你知道她是被誰傷到的嗎？”此時，羲凰恢複了嚴肅的表情，她一開始就是過來給陸綾出氣的，她想知道是誰那麽大膽子敢傷害陸綾，三成的氣血，是想殺了她嗎？
此時，羲凰對李竹子的態度好了不少，一是因為陸綾對她的依賴，二是因為李竹子果斷的道歉，而且李竹子沒有貿然的幫助陸綾去恢複氣血，說明她還是有點腦子的，至少對陸綾的體質是非常了解的，沒有放養陸綾。
如果能恢複的話，羲凰早就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
陸綾的體質很特殊，寒冰血脈的氣血和其他不同，前期最好靠著陸綾自己去恢複，別人給她“加血”的話，並不能很好的和她本身的氣血相融合。
而且，讓陸綾自己去恢複也能鍛煉她的體質。
能想到這一點的李竹子定然不會是不負責任之人。
所以羲凰把矛頭對上了那個傷害了陸綾的人。
“凰姐姐，這件事……”李竹子聞言，搖搖頭，有些無奈。
隻見她伸手將陸綾抓過來，一巴掌拍了下去。
“啪！”
“唔——”
這一下下手很重，陸綾被打了一個踉蹌，頓時暈頭轉向，眼冒金星。
見狀，羲凰皺眉，剛升起的好感就跌入了冰點，李竹子這樣當著她的麵打陸綾，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解釋，就別怪她欺負小輩了。
陸綾本來正疑惑她先生為什麽要道歉呢，結果一下子被李竹子打傻了，回過神來的陸綾隻覺得後腦火辣辣的疼，眼淚都疼出來了。
這是先生第一次下這麽重的手打她。
“先、先生……”陸綾抬頭，眼眶裏繼續著淚水，不僅僅是疼的，還有委屈的。
“怎麽？委屈了？”李竹子冷言，提著陸綾的耳朵，像拉小兔子一樣將她提起來。
陸綾為了減緩疼痛，隻能踮起腳尖，身子前傾，弱弱的看著李竹子。
“我…唔……”
被李竹子這麽訓，陸綾吭哧了幾下，便又抽泣了起來。
這次不是嚇得，也不是疼的，而是真的很委屈。
陸綾不覺得自己犯了錯，她今天本來還想讓先生表揚她來著，自己最近學習認真，早睡早起，生活規律……連唐老師都誇她很棒，她真的不知道哪裏錯了。
此時，事情的發展讓一種吃瓜群眾都摸不著頭腦，隻有東方憐人猜到了一些李竹子生氣的原因，畢竟陸綾文魂的特殊性李竹子都和她說了，還讓她去調查，不過今天事情太多，還沒來得及檢查。
她憐憫的看了一眼陸綾，是真的話，以竹子的性格，陸綾這頓打是少不了了。
陸綾卻很委屈，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又不敢大聲哭，隻能小聲啜泣著，看的人心疼。
不過顯然李竹子一點都不心疼，她依舊嚴肅，取出了一條白玉戒尺，對著陸綾厲聲道。
“手！”
聞言，陸綾劇烈抖了一下，抽泣聲都停了片刻，不過還是乖乖聽話了。
緊咬下唇，伸出小拳頭，張開，手心裏都是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