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0 機智
分魂境，雖然以前秦琴和她說過，不過時間長了柳扶風記不太清楚了，畢竟她隻知道名稱，不了解那些境界代表什麽。
不過化虛境她記得清楚，因為那和她阿綾的陰絕脈有關。
關於築基方麵，她也了解不少。
一開始的修煉和天賦關係不大，主要是看【靈感】的優劣，畢竟凝氣隻是收取靈力儲存在下丹田，從這裏開辟修仙的道路。
靈感一般弟子凝氣大概需要用一個月，靈感特別好的在十五天到二十天，差的最多一個半月就能凝氣。
再差的……
沒有再差的了，因為那種低劣靈感的人，靈山壓根不會收，天賦再高都沒不收。
因為凝氣、分魂、合魄、化虛這四個境界，天賦影響力不大，沒法寄魂魄於虛空的話，所有的招式，文魂也好武魄也罷，都是要用自己平時修煉出的靈力的。
所以靈感的高低就異常重要。
沈歸的天賦比不上徐徐，但是她的靈感也是比較好的……
等到突破化虛境之後，靈感就沒有作用了，那時候才是比拚天賦和努力的時候，就說沈歸和徐徐，後者的先天火之靈體在突破化虛境之後，會發生質變……而沈歸，就要差上許多。
顯然的沈歸現在已經有些吃力了，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會輸，但是差距依然存在。
所以說，雖然【靈感】隻有入門的時候才有用，可是如果沒有靈感的話，想要修煉突破化虛境……簡直癡心妄想。
沒法修煉到沈歸和徐徐那個境界，天賦再好也沒有什麽作用。
歎氣。
柳扶風歪頭看著陸綾。
她的阿綾……好厲害。
十天就凝氣了，而且聽李老師說，阿綾的靈感並不是很高……
真好啊。
哪像自己，一個月過去了，最多的時候也才積攢了三成的靈力，這也就是說，她下丹田的開發隻進行了百分之三十。
照這個進度下去，她至少還要兩個月才能凝氣。
這樣的天賦，在靈山應該找不到更差的了吧。
失落。
柳扶風想到了她被子虛真人留下來的那天，心裏很不舒服。
這就是東方憐人和洛寒衣說的，靈山收弟子不能任性，以前也有過像柳扶風這樣的女孩子……看著姐妹不斷的變強，自己卻完全沒有辦法進步……結局不過三個。
離開山門，修為停滯壽命被限製之後老死，承受不住壓力魂歸彼岸。
隻有經曆過才是知道，這種情況有多麽的痛苦。
“師姐，你說……我當初是不是就不該……”柳扶風黯然。
“恩？”陸綾本能的感受到了危機感。
“沒、沒事。”柳扶風給了陸綾一個燦爛的笑容。
接著，心裏怪了一下自己。
她怎麽能給阿綾帶來負麵情緒呢，如果她說自己不該厚著臉皮留下來，她的阿綾一定會傷心的，說不定會厭惡修煉……
再說了，如果不留下來，現在誰去照顧她的阿綾？
沈師姐？還是秦師姐？
不行不行不行，阿綾隻能是她的妹妹，隻有這點，絕對不能退讓。
“師妹……”陸綾怔怔的看著柳扶風：“師妹，你……在想什麽？”
很敏銳的，陸綾捕捉到了柳扶風的情緒，她不是傻子，結合了眼前的情況，瞬間就明白了柳扶風在想什麽。
“我……我不知道。”雖然感覺被看透了，不過柳扶風是不會承認的，斷斷續續的道：“分魂境，很不錯，師姐你繼續努力……”
“師妹！”看著視線閃躲的柳扶風，陸綾一把抓住柳扶風的手，緊緊的握住，十指相扣。
“阿……師姐。”柳扶風看著陸綾認真的表情，避開了她灼熱的視線。
“師妹，不能放棄，這是你教我的東西。”陸綾強硬的，硬生生的用一隻手將柳扶風的腦袋掰過來：“而且，師姐你的天賦很好，先生說了，隻要努力修煉，總會有辦法的。”
長生果。
陸綾腦中閃過了三個字。
這個東西，雪塵說過，是少有的可以大量增加靈力儲備的東西……
她一定要拿到手。
而且，因為柳扶風的原因，陸綾一直在留心可以幫助她師妹修煉的東西，目前為止除了長生果之外，她知道兩個東西。
一個是小長生果，這個是好東西，她回山之後去求唐老師和秦師姐，一定會要一些。
關於小長生果，有一件事陸綾不知道，那就是唐刻羽研究失敗，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對於唐刻羽來說，陸綾或許是一個不錯的園丁。
第二個可以增加靈力的，是她先生備用的，用來做竹色蓮子糕的風華蓮子……這個蓮子沒有雪荷花蓮子好吃，但是可以增加靈力存量……對她師妹應該有用。
想到這，陸綾堅定的看著柳扶風。
“師妹你休想丟下我。”
丟下她。
陸綾有不得不變強的理由，如果柳扶風跟不上來的話，無疑就是丟下她……
她還要和自己師妹永生永世在一起呢。
永生永世。
看著陸綾鄭重的麵孔，柳扶風怔住了。
半晌之後，微笑。
“恩……我是不會丟下師姐你的，絕對、絕對不會，休想離開我。”
主動的，柳扶風扣住陸綾的手。
陸綾的一句話，直接喚醒了柳扶風，她不能不自信……就算靈感再差勁，她也不能放棄。
放棄的話，就沒辦法和阿綾一直生活了。
人的一生不過百年，她絕對不滿足短短百年，想到自己已經七老八十，陸綾還是十多歲的模樣，柳扶風就微微顫抖著。
不行。
一定要追上去。
不擇手段。
不惜任何代價，也要追上阿綾。
柳扶風深吸一口氣，直視著陸綾的視線。
師姐……果然很優秀。
“師妹……”陸綾感覺到柳扶風振作起來了，抱住柳扶風的手臂。
“啊，沒事，師姐你放心吧，我會盡管趕上你的。”柳扶風微微抬頭：“啊，對了，不許等我。”
“嘿嘿嘿……不等……不等。”看著自己師妹嚴肅的眼神，陸綾訕訕一笑，一瞬間她真的有懈怠的意思……生怕自己修煉的速度太快再打擊她師妹。
“行了，我還不用師姐你擔心。”柳扶風一方麵擔心陸綾，一方麵心裏甜絲絲的，因為這表明她對陸綾來說很重要。
“師姐，和我說一下，分魂境是什麽感覺吧。”
柳扶風還沒有接觸修煉，有些好奇。
“分魂境？我也沒什麽感覺，就是靈力溢出以後很自然的就突破了……”一邊泡澡，陸綾詳細的開始給柳扶風講她的經曆。
比如什麽是分魂境，分魂境之後有武魄和文魂，有前中後期，以及分魂境後麵是武魄……
非常非常的詳細，她花了很久的時間，給柳扶風講述了一些理論。
然後，陸綾像倒苦水一樣，將自己文魂修煉上出了岔子的事情都告訴了柳扶風，說完之後，她明顯舒服了很多。
緊接著，關於自己住在秦琴家的事情……
關於唐刻羽的事情……
唐徵唐笙這一對小丫頭柳扶風也認識，陸綾就沒有說太多，隻說了一下兩人的文魂進度，用來襯托自己的修煉速度。
……
……
姐妹之間的私語，時間過的很快。
陸綾講解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她們泡的差不多了。
此時，陸綾依舊在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在靈山上的生活，事無巨細，陸綾甚至都想將自己每天吃幾頓飯都告訴柳扶風……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外麵派到靈山打探情報的間諜呢。
此時，陸綾正坐在小凳子上，閉著眼睛，前額濕漉漉的劉海紮在頭發上，露出發際線。
身旁放著她的浴巾。
柳扶風就站在她的身後，傾聽者陸綾的生活經曆，同時認真的給她梳洗頭發。
搓了一些泡沫，仔仔細細的，一寸一寸的保養著陸綾的一頭青絲，之前豁出來的那一節已經長了不少，需要好好弄一下，柳扶風準備洗完澡之後，給她的阿綾理個發。
這邊，陸綾安心的坐著享受著柳扶風的服務。
“然後，那天我的文魂就不能用了……不過先生說沒關係，讓我先學著……”陸綾說著，語氣不爽。
“反轉的文魂？居然可以造成傷害……”柳扶風此時也明白了文魂的意義，蹙眉：“不過李老師說沒問題的話，應該就沒問題……”
柳扶風雖然擔心，不過她什麽都不知道，隻能聽李竹子的。
“嘛，師妹我也想通了，有傷害也不是什麽壞事，還挺厲害的，無視防禦呢，很有遊戲的感覺！！！再說了大不了我就去學習武魄嘛，反正我也沒有想當奶媽的意思……”陸綾閉著眼睛，手舞足蹈的道。
“別亂動，小心泡泡弄到眼睛裏。”嗔了一句，柳扶風敲了一下陸綾後背，接著五指輕輕的劃過陸綾的頭皮，搔弄之後輕輕按壓著：“遊戲？奶媽？師姐你在說什麽呢？”
“嗯~”感受到柳扶風指尖給她的酥麻，陸綾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視線朦朧間輕聲道：“就是說，實在不行我就學武魄吧……正好也能保護師妹你……左邊一點，有點癢。”
“我可不用你保護。”柳扶風梳理著陸綾左邊的頭發，接著有些擔心的道：“武魄……可是師姐你的腿沒問題嗎？陰絕脈要化虛境才能打開啊……”
聽到這話，陸綾瞬間就泄氣了。
“我也不知道這個樣子能不能學武魄，不過既然先生說可以，應該就可以。”
“李老師說可以的話，一定可以的。”柳扶風篤定的道，接著笑了一聲：“現在還是按照李老師說的，無論師姐你的文魂有什麽問題，先夯實基礎，好好學吧。”
“嗯。”陸綾點點頭，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師姐，閉眼。”柳扶風道。
“好了！”陸綾舉手。
“嘩……”
一桶溫水從陸綾頭上傾瀉而下，接著柳扶風拿著幹燥的錦緞擦幹淨陸綾臉上的水漬，用一勺一勺的清水慢慢的清洗著她的長發。
同時，柳扶風也在消化陸綾給她說的東西。
如果可以選的話，她自己應該會選擇文魂，打打殺殺什麽的她不喜歡，也來不了……相對的，柳扶風也不太喜歡陸綾去舞刀弄槍的，不過她不說，陸綾有自己的路要走，她自己去走，而不是被自己要求走哪邊。
“對了。”柳扶風突然道。
“恩？”陸綾轉過頭。
“師姐你這一個月都住在秦師姐家嗎？”
“……”聞言，陸綾瞬間僵住了，她偷偷瞥了一眼，發現柳扶風低頭，看不清表情。
突然的，有些害怕……寒毛都豎起來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
“那個，恩，我不認識去學堂的路，秦師姐每天過來接我不方便，第九峰……師妹你知道的……”陸綾結結巴巴的解釋著。
“恩，我知道的，師姐你緊張什麽。”柳扶風抬頭，給了陸綾一個溫和的笑容：“這一個月麻煩秦師姐了，回去要好好道謝才是啊……”
“是，秦師姐人挺好的，她說她是師妹你的朋友……”陸綾弱弱的道。
“恩，秦師姐確實是很好的人。”柳扶風笑的很柔和：“師姐，學琴難道是放學回去之後，秦師姐教你的嗎？”
“是……”
“恩……那就這樣吧，等我們回去，你繼續去學，兩天去一次吧……”柳扶風道。
“可以可以。”陸綾連連點頭，師妹說什麽就是什麽。
“住一起嗎？”柳扶風突然問。
“恩。”
不住一起住哪，難不成住冰天雪地裏啊。
“秦師姐的家怎麽樣？”柳扶風問，似是有些好奇。
“很豪華，秦師姐的房間不大，但是很精致。”想了一下二峰的大殿，陸綾如實道。
“很精致？是師姐的性格……”語氣暫停了一瞬，柳扶風的手拂過陸綾的長發，停在了她的脖頸間，輕輕揉捏著：“你和秦師姐一起？一間屋？”
“……是，秦師姐那邊好像沒有什麽別的房間了，沈師姐有些駭人……我不想和她一起。”陸綾道。
“一張床？”
“……”聞言，陸綾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回頭偷偷瞥了一眼柳扶風，卻發現對方正死死的看著她。
“一、一張床……”陸綾不會對柳扶風撒謊，隻能硬著頭皮道。
“啊，一張床，真好啊。”柳扶風笑著，溫柔的表情卻讓陸綾心裏發寒：“師姐，沒想到，隻是短短一個月，你和秦師姐的關係就這麽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聞言，陸綾吞了口口水：“師妹你別這樣，我、我害怕……”
她幾時見過這樣的柳扶風。
見狀，柳扶風也不掩飾了，她不會直接和陸綾說她吃醋了，可是她會換個方式。
“等我回家，就別住秦師姐那裏了，知道嗎？”柳扶風說著，洗淨了陸綾的長發，幫她擦幹之後盤起。
“是是是，我已經搬回家了，師妹你放心。”求生欲讓陸綾緊張的像一隻瀕臨懸崖的兔子。
“行了，沒說不讓你過去……隻是，我……有些不舒服。”柳扶風如實道。
有一種，陸綾在嫌棄她們那個小破茅草屋的錯覺，雖然知道她的阿綾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柳扶風自己心裏過不去那一關。
回去之後，要準備新家了。
“恩……”聽著柳扶風話，陸綾點點頭，換位思考一下也就可以理解了，她在麵對戲鳳和趙櫻歌的時候，也很不舒服……大家都一樣。
隻是她師妹剛才那麽“溫柔”的笑，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好可怕的。
“行了，我還有事情問你。”柳扶風收起玩鬧心思：“怎麽突然回家了？”
“我……”陸綾低頭，糾結了。
因為東方師叔xx了她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讓她這麽說還不如讓她去死呢。
陸綾低頭不語。
見狀，柳扶風柳眉皺起。
她的阿綾她自己最了解，如果能和秦琴住一起那就說明她們關係不錯了……至少陸綾是相信秦琴的。
在這種情況下，阿綾為什麽要搬回家？
要知道，她並不在家，阿綾這就等於是放棄和秦琴一起享受溫暖，自己一個人回到那個冷清的茅草屋。
這不符合常理。
難道和秦師姐吵架了？不對，她的阿綾沒有那個膽子。
難道是闖禍了？
很有可能。
看著陸綾因為她的問題緊張起來，柳扶風蹙眉。
膽子？
阿綾膽子小，還恐高……可是今天她卻是在荒野將阿綾撿回來的，再結合沈師姐之前和阿綾的對話。
——跳下來的？
——恩。
“一個人，跳崖？為什麽。”柳扶風凝視陸綾。
“告訴我，什麽樣的事情，讓師姐你匆匆逃離靈山。”
柳扶風用了逃這個字。
陸綾沉默不語。
“告訴我，為什麽急著下山。”柳扶風重複了一遍，語氣中有著不可違抗的意思。
“師妹，我……”陸綾肩頭稍稍前傾，輕輕抬起頭，眼眶微紅。
“說。”柳扶風嚴肅的看著陸綾，後者似是被嚇到了，聲線微顫。
“我、我想你了。”
柳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