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3 回家
“前麵就是登靈台了。”在柳扶風的話語中，劍籠緩緩落地，雲霧之下是一座山，此時，柳扶風她們就落在一座半山腰上。
戲鳳表情有些怪異。
剛才劍籠在天上飛的時候，她有意留心了一下路徑，發現落下的地方就是落雁城城邊一點，可是這裏什麽時候有了一座荒山？
不，不能說是荒山，應該是青山，溪流繞山，雲霧四橫，生機勃勃，隻不過沒有一絲人煙。
“登靈台？哪呢？”戲鳳落地之後環顧四周，入眼的是樹木叢生，一片生機，可是偏偏沒有路。
“在前麵。”柳扶風隨口回了一句，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陸綾身上。
“師姐，你好點了沒？”
“我……好點……”這麽說著，陸綾睜開眼，嚐試著鬆開柳扶風。
鬆手的一瞬間，雙腿一軟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了。”
陸綾咬了咬下唇：“……沒好。”
她感覺自己腰部以下都沒了，腿軟的都站不起來。
“算了，上來吧。”柳扶風蹲下，比起抱著，陸綾好像更能接受背著。
果然，看到柳扶風的背之後，陸綾眼睛一亮，伸手環住她的脖子。
站起來，托住陸綾的屁股，柳扶風轉身看著趙櫻歌，後者從早上就沒說話。
“趙姐姐，身體還好嗎？”
“好，好得很。”趙櫻歌舞了一個槍花，接著銀槍砸在地上，沒入了一尺多，隨手抽出來，帶起了新鮮的泥土。
“一身蠻力。”戲鳳搖頭。
“好了，那我們就上山吧，跟我來。”柳扶風背著陸綾向前走去。
走了一會之後，柳扶風看著麵前的牆壁，想了一下。
她當時上山的地方就是這裏。
“就是這？”戲鳳摸了摸麵前的石壁，拿樹枝敲了敲。
梆梆響，不是障眼法。
“就是這。”
柳扶風取出令牌，在石壁上碰了一下，眾目睽睽之下，石頭變化為了水汽，組成一片水霧。
“唉？好厲害。”陸綾嚐試摸了一下，看著手指穿透了水霧之後，興奮的道：“師妹你看，穿過去了！穿過去了！”
“嗯，師姐說隻是一個普通的結界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的。”柳扶風搖搖頭，接著讓開身子：“趙姐姐，戲鳳姐，你們先進去吧。”
她要留在後麵。
“……”戲鳳猶豫了一下，倒是趙櫻歌沒有絲毫的停頓，率先穿過了結界。
見狀，戲鳳切了一聲，也穿過了結界。
柳扶風回頭看了一眼接著收起令牌，抬腳走了進去。
穿過的瞬間，濃鬱的靈力撲麵而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放眼望去，仙氣縈繞，百米白玉階梯橫在眼前，鑲著金絲邊，階梯盡頭，兩道白玉柱上方書寫登靈台二字，字體溫婉而細膩，右下角有一個小小的“壹”字。
上去就是登靈台一層了。
吐盡腹中濁氣，柳扶風長舒一口氣。
終於到家了。
“到家了！啊——”陸綾將柳扶風的心裏話大聲的喊出來。
這……就是靈山嗎？
戲鳳和趙櫻歌呆呆的站著看著眼前廣袤無邊的金絲白玉，以及周身的雲霧繚繞。
壯觀，宏大，同時也透露著女性獨有的秀氣。
仙門，仙門。
到了。
戲鳳深呼吸一口，頓時心曠神怡，呼吸都比之前要順暢許多。
就在陸綾大聲喊叫的時候，台上兩個少女看著下麵的一行人，掩麵而笑。
“瞧她！”少女露出一個酒窩。
今天值班的女孩子都是經常在一層登靈台的，對陸綾和柳扶風可謂是相當的熟悉了。
“小師妹回來了？警告你，不要在小師妹麵前提東方師叔，秦師姐都生氣了。”另一人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少女擺擺手，接著衝著下麵喊道：“小師妹快上來吧！別在下麵站著了。”
雖然她想去幫柳扶風背著陸綾，不過柳扶風肯定是不會讓的，這個師妹有多喜歡陸綾，她也是知道的。
“是！”陸綾朝著兩個少女揮了揮手，接著對身下的人兒道：“師妹，快走。”
“恩。”柳扶風帶著幾人上了登靈台。
廣闊白玉台，上有紙桌。
“阿綾，終於回來了？記得來二峰玩。”看到陸綾之後，少女上來捏了捏陸綾的臉。
“是，師姐！”陸綾點頭。
柳扶風對著兩個師姐微笑。
看來，她不在的這幾個月，陸綾在山上過的還不錯，特別是二峰，那裏的師姐好像都很喜歡她。
二峰，就是秦師姐的家吧。
戲鳳和趙櫻歌也在吸取周圍的一切知識，從對話信息到建築，她們也注意到了二峰這兩個字。
之前遇到那個叫百靈的女人的話戲鳳還記得呢。
“靈山可是好地方，你們還是挺幸運的，前提是不要去二峰……”
百靈的原話，雖然不知道理由，不過戲鳳覺得，還是有必要聽一下的。
客套之後，柳扶風轉身，準備介紹戲鳳和趙櫻歌。
“師姐，這是……”
“新來的小丫頭們？我知道了。”
剛要開口，被人打斷了。
一道姑走出，看著手上的紙張。
“趙櫻歌……嗯，還有……戲鳳。”道姑對照了一下麵前的兩人，突然愣了一下：“等等，戲鳳……”
然後，就像想起了什麽，看著戲鳳的眼神也有些怪異。
“嗯……既然已經定了，我就不說什麽了，咱們也算有緣。”道姑拍了拍戲鳳的肩：“丫頭，加油。”
“恩……”戲鳳點頭，說實話她現在有些尷尬。
怎麽說也三十歲的人了，今天老是被人叫丫頭……可是一想到麵前這些看似普通的女人可能已經都是幾百歲的人了，又覺得好像沒什麽問題。
趙櫻歌就沒有這種顧慮了，她現在隻覺得——
靈山好像不太適合她。
這裏的女性都太漂亮了。
旁邊的兩個師姐就不說了，妙齡少女，氣度不凡，這個突然出來的道姑身材更是標誌豐滿，韻味滿滿。
大到道姑，小到陸綾，都是十足的美人……
而她……
趙櫻歌第一次感覺自己一頭碎發有些怪異。
不過，想到了沈歸之後，這種想法就淡了不少。
“師叔，那現在，我們？”柳扶風問。
“哦，你們去把牌子交了，就是平常下山的地方。”道姑看著手裏的紙，接著抬頭：“戲鳳和趙櫻歌等下跟著我吧，過幾天和新弟子一起接受考研，同時等一下上麵的調令。”
她是一峰其中一個司時，現在負責這些新人。
陸綾問：“那趙姐姐她們，什麽時候能……”
“要一段時間吧。”道姑開口道：“不過也不用著急，這段時間就住在登靈台，適應一下靈山的節奏，大家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
“是……嗎？”陸綾迷迷糊糊的。
“是的。”
聞言，柳扶風點點頭，在沒有被分配之前，她就是住在登靈台一角的。
“行了，你們跟我來，還沒吃早飯吧，正好一起。”道姑衝著戲鳳和趙櫻歌揮揮手，接著對身邊的兩個少女道：“你們兩個也一起吧，不用傻站著了，今天早上來的就她們兩個。”
“唉？王師叔，萬一有人拜山……”其中一個少女有些猶豫。
“拜山就讓他等著，吃早餐要緊，你看看你那個發育，像話嗎？”
“那……那……人家也不想的。”少女不開心了。
王道姑嘴角翹起一抹弧線：“好了好了，拜山的也有兩個，那也不用你們接待，放心，走吧。”
“柳妹妹，那我們去了。”戲鳳道。
她本來還想有柳扶風在的話，可以便利一些，現在看來，還是自己適應吧。
而且，上山還有早飯吃……這和戲鳳想的有些不一樣，不應該先給一個下馬威什麽的？她怎麽覺得這個道姑這麽親切呢……
和她想象中的仙門有非常大的出入。
“恩，我和師姐先回去了。”柳扶風點頭。
接著，戲鳳和趙櫻歌跟著道姑踏上一個傳送陣，離開了。
此時還是清晨，正是早飯之後的時間。
“師妹！回家！”陸綾捏了捏柳扶風的臉。
“出什麽發。”柳扶風搖搖頭：“令牌還沒還呢，而且你不先去看看李師嗎。”
“先生？也是哦。”陸綾點頭。
柳扶風帶著陸綾輕車熟路的穿過一層結界，來到一處山崖旁。
轉動視線，柳扶風在角落裏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書呆子道姑。
此時，因為是早飯的時間，所以書呆子道姑口中正叼著一個小湯包，小口的嘬著湯汁，當然，就算是在吃早飯，她的視線還是放在手裏的小說上。
柳扶風走過去。
“師姐，我們是過來歸還令牌的。”
“嗯…嗚嗚嗚嗚…”
雲舒正在看書呢。
“師姐你說什麽？”柳扶風愣了一下。
“嗚嗚嗚……”雲舒小心翼翼的吞下口中食物，抬頭道：“我說，放這邊就好了……哦，原來是你們啊。”
她就說，怎麽有人叫她師姐……
心情不錯。
“回來了？”雲舒看了一眼陸綾，後者也認出了這個師姐，自以為給她添了麻煩，便低頭不敢看她。
“恩，回來了。”柳扶風說著，將手中令牌放在桌子上。
“回來就好。”雲舒上下瞧了陸綾，接著就像發現了驚奇的事情：“等等，你分魂境巔峰了？這麽快。”
“快……嗎？”陸綾撓了撓頭。
“挺快的。”雲舒用力的點頭，她對陸綾並不是那麽上心，甚至不要說陸綾，她對仙劍都沒有什麽感覺，有沒有都一樣，所以一看到陸綾修為進展的這麽快，還是有些吃驚的。
“我當年天賦已經算不錯了，你這……”雲舒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小說：“恩，你就和這裏麵的主角一樣，自帶光環的吧。”
“光環？”陸綾想了一下墨青教她的寒冰光環，點點頭：“是啊，師姐，你怎麽知道我有光環的，我還以為已經收起來了。”
雲舒：“？？？”
這個小丫頭倒是不謙虛，明明之前還在那邊哭讓她救人……
嘛，這是好事。
“可以，好好努力，你就是主角，是靈山的未來的大師姐。”雲舒一副我看好你的樣子，接著叼起一個湯包。
還沒吃呢，就看到陸綾直勾勾的盯著她，還咽了一口口水。
放下包子。
“還不走呢？你想吃？”
“恩恩。”陸綾用力的點點頭。
“不好意思師姐……”柳扶風無奈的看著陸綾。
“沒關係，沒關係，想吃你就說嘛。”雲舒示意陸綾自己拿：“對了，你有沒有遇到一個叫明月的人。”
陸綾拿著湯包，咬了一口之後，湯汁飛濺了出去，她沒有注意，還在疑惑怎麽沒有湯呢，聽到雲舒的話之後愣了一下。
咽下包子。
“明月？”陸綾做思索裝。
柳扶風也有些奇怪，她是不認識一個叫明月的人，什麽時候出現過嗎？
“我……見過一次。”陸綾臉上有些尷尬，她想起來了……她還摸過那個叫明月的女人的屁股……在那個奇怪的狀態的時候。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根本就不講信用，下次見麵一定要問她要幾本藏書才行。”雲舒切了一聲：“沒事了，以後不要理她，行了，走吧。”
“恩，師姐再見。”柳扶風帶著陸綾離開了。
“現在的小姑娘真有禮貌，空間天賦……什麽都有了，就是靈感不太好……”雲舒自言自語：“直接增加靈力的話，李竹子的蓮子可以，不過基本沒用，小長生果的培育還在進行中，果然隻有長生果最合適嗎？”
“可惜了，沒有多少長生果了呢……”
搖搖頭，小家夥自然有小家夥的福分，她就不管了。
還是吃飯要緊，說起來，她去了一趟落雁城也不是一點收獲沒有，找到一本之前沒看到的小說，雖然不是她喜歡的那種在凡間曆險，武與俠並肩的類型，而是罕見的言情類……
但是還是很好看的。
可惜，這種類型在凡間基本沒人寫，看完這本就沒有了。
看一頁就少一頁。
所以，她看的很慢，很慢。
叼著湯包，咬了一個小口子之後，吸著裏麵的湯汁，雲舒視線放到自己的小說上。
“嗯？”
正在看的那一頁黃紙，上麵有一道鮮明的水印橫掃而過，劣質墨水都被肉汁浸開，散發出濃鬱的香味。
不過看得清，隻汙了兩行字。
“……”
“……”
雲舒身體僵住，口中包子掉在了地上。
沉默之後。
一聲淒厲的尖叫。
“陸——綾！！！！！！”
……
……
陸綾和柳扶風已經走到了南苑，準備先去看李竹子。
“師妹，你說我吃的湯包怎麽沒有湯呢？明明師姐吃起來感覺很香啊。”
“想吃了？明天我給你做。”柳扶風關注的點和陸綾不一樣：“等下和李師一起吃早飯？”
“好啊好啊。”
陸綾點頭。
兩人往南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