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5 撞鬼
“弦兒？”洛寒衣吐出一口水，疑惑的看著麵前穿著睡裙的少女。
“怎麽了？”洛弦反問，同時還不忘記拿出浴巾給洛寒衣擦拭頭發，埋怨的道：“師父，和你說了多少次了，衝頭發的時候不要說話，看，又嗆到了吧。”
“啊……恩……”洛寒衣想要說什麽，不過還沒開口就迷迷糊糊的被洛弦抱起來放在地上，她看著少女拿起浴巾將她圍上，眼裏依舊是揮之不去的疑惑。
“胳膊抬起來。”
“哦。”
“擦幹了。”洛弦和往常一樣，親手把洛寒衣弄幹淨了，然後轉身去取睡衣：“等一下，我這就回來。”
“嗯。”洛寒衣看著洛弦的背影，眼裏都是疑惑。
不對勁。
很不對勁。
她雖然腦袋不太夠用的，但是還不傻……她可以肯定之前看到的不是錯覺。
尤其是，洛弦可是她看著長大的，對方有一點不對勁她都能感受的道。
可是弦兒為什麽要否定呢？
她不明白，更不知道對方有什麽事情是需要瞞著自己的。
不應該啊，弦兒什麽事情都會和她說的，沒看見之前七峰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和她說嗎。
難道是是……叛逆期到了？
洛寒衣冒出一個想法。
聽說女孩子都有叛逆期的，像沈滄海，她的叛逆期一定到現在都沒有過。
還有，聽說叛逆期的女孩子順著她就好了……
洛寒衣點點頭。
她雖然好奇心比較強烈，但是如果對方是洛弦的話，她會尊重對方的秘密的——反正在她看來，洛弦那麽聽話，那麽喜歡她，早晚都會和她說的。
“師父，你那件綠色的睡衣我拿去洗了，這件是方師妹前段時間送過來的，我覺得還挺好看的。”洛弦帶著一件黑色的衣服走了過來。
“我知道了。”洛寒衣開始穿衣服。
洛弦：“……”
看著乖乖穿衣服的師父，她有些意外……
怎麽突然不好奇了？
她還以為以自己師父的性格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呢，沒想到這就放棄了。
其實，剛才的反應隻是一時間沒控製住而已，以她的性子，如果洛寒衣非要追問的話，她會告訴她的。
不過既然師父這麽善解人意，她就不用忍著尷尬了。
沒想到，自己的師父也會有成長的嘛。
洛弦很高興，老黑回來的喜悅加上師父的懂事讓她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實際上，這個女孩子可不會有任何的叛逆期，倒不如說，洛寒衣在她眼裏更像是需要照顧的孩子，而大人一些情感上的事情，分享給小孩子會很尷尬的吧。
大概是這樣的想法。
“？？？”洛寒衣看著心情突然好起來的洛弦，一頭的問號。
最關鍵的是，洛寒衣感覺到了對方的雀躍是針對她的……
莫名其妙。
“我去睡覺啦，弦兒你呢？”洛寒衣穿好衣服，回頭道。
“你先睡吧，我本來想睡的，不過師父你叫住了我……今天就不睡了，還有一些……工作。”洛弦幹咳了一聲。
如果說洛寒衣世界上最相信誰，那麽十成就是洛弦了，所以她沒有一點懷疑，說了一句不要太累就回去休息了。
而洛弦也確實沒有撒謊，本來想休息的她知道有客人會來之後也沒有心思去睡覺了，反正還有一堆文件要處理，就加加班。
……
自從靈山來了兩個男人之後，七峰就出現了不少的問題少女……
靈山的女孩子看男人是很準的，所以墨青和白雲帆這兩個好男人自然就落入了一些少女的計劃中，雖然上麵三令五申了不許接近，不過她們還是像看大熊貓一樣，時不時的會過去看……
他們和李忘生可不一樣，他們可以堂堂正正行走在登靈台上。
如果對方不是尊者、以及這些女人還有一點自愛，估計就這兩個男人早就被吃掉了。
而七峰作為水鄉，這裏的女孩子應該都是靦腆溫柔的——
洛弦以前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這次她知道自己錯了……所謂的靦腆那都是以前沒見過男人，她遇見過墨青幾次，遠遠的就聽見身邊的少女誇讚對方有風度，和外麵普通的男人不一樣。
要知道，這句話可是出自一個在和六峰女孩子“談戀愛”的少女口中，可怕的是另一個女孩子沒有自己被綠了的感覺，反而和自己的愛人一起欣賞男人……
這是洛弦不能理解的，她就不明白小師妹眼裏的“帥氣”、“風度”、“俊朗”、“溫柔”等詞語，再說了，溫柔也不是麵上能看出來的吧。
不知道這些男人有什麽好看的……她就沒感覺墨青和白雲帆哪裏俊朗了，瘦瘦的，小小的，也沒有好看的尾巴。
最後一條去掉，尾巴已經不重要了。
少女搖搖頭。
洛弦在手上的名單上重點圈出了幾個問題少女，決定明天叫她們過來談話，鳳師伯說了不許在外人麵前丟人，她可不希望丟人的姑娘出自七峰……要知道，現在各大峰主基本都不在靈山，但是七峰洛寒衣在……要是這都管不住，到時候一定會鬧了笑話。
嘛，年齡到了會想要另一半也很正常。
腦子突然亂亂的。
有好多年沒見了吧……
放下筆。
麵上是怨念。
記得自己當初隻是罵了它幾句，它居然就離開了靈山……這次回來，一定是欠收拾了。
說著，卻是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多年來心底的一樁事情總算是放下了。
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它變成了什麽樣子，是什麽修為了，是不是還不喜歡洗澡……
越想越生氣，這麽多年了居然都沒有一個消息。
決定了，如果今天老黑渾身依舊是臭烘烘的，她就把對方從靈山丟出去，她怎麽說也是靈山七峰實質上的峰主，看看誰敢放它進來。
這麽想。
對了，說是……幾點回來來著。
哦，不確定。
果然和以前一樣是一個榆木腦袋，這是要讓她等到什麽時候？
洛弦不滿。
突然的，少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裙，起身，準備去換一件衣服……
雖然那個熊腦子根本就不會欣賞，但是她還是想要稍微的打扮一下，至少不能讓對麵覺得她在靈山一直就是這樣懶懶散散的。
……
……
靈路上，很快就要到家了。
陸綾坐在黑熊肩頭，努力伸手去抓它的耳朵，抓不到之後開口轉移話題。
“小黑，你在靈山有認識的人嗎。”
“吼。”黑熊點點頭，然後就被陸綾抓到了耳朵，看著女孩子高興的樣子，它仿佛看到了好多年前靈山的那些問題少女。
“唉，真有認識的人啊。”陸綾驚訝。
老黑：“……”
點點頭，不過猶豫了一下又搖搖頭。
“到底認識還是不認識啊。”陸綾被弄糊塗了。
“吼。”黑熊搖搖頭。
“不知道？你怎麽傻乎乎的。”陸綾歎氣。
黑熊之所以猶豫了，是因為它現在開始懷疑，小紅魚是否還認識它……
畢竟當初它一點都不討人喜歡，準確的說是小紅魚不喜歡它，總是逼著它幹這個幹那個，還把它往水裏扔……
如果這麽討厭它的話，是不是算是認識的人，老黑就不確定了。
說實話……它現在對陸綾感興趣要超過小紅魚了。
說的是蜂蜜。
……
……
老黑如洛弦所言，就是個熊腦子，它現在可不知道，那條小魚在逐漸人類化之後，發生了什麽變化，反正在它眼裏，對方就是從可愛的魚妹妹變成了人類中的潑婦，從以前的溫柔可人的小家夥變成了動不動就打它罵它的女人，它覺得對方不喜歡它了也很正常。
“嘛，不知道你認識的人我認不認識。”陸綾晃動著腳，對於馬上要回家了表示很興奮。
“吼。”黑熊表示有些忐忑……如果到時候它被人家從靈山扔出去可就搞笑了……
“唉，前麵有亮光，快，快一點！”
轉了一個彎之後，陸綾興奮的指著不遠處，同時拍打著黑熊的熊臉。
“快一點呀。”
黑熊無奈，跑了過去。
……
……
靈山論道場虛空通道。
一直打瞌睡的女人此時卻沒有睡覺，不過眼皮耷拉著，散發著我很困、而且很煩的情緒。
造成她如此困擾的原因不是別人，正是此時呈“大”字形趴在地上的韓雪。
此時，女人正無奈的看著趴在地上的人，後者手裏死死攥著酒葫蘆，保持著用臉蹭葫蘆的樣子，就好像那是自己最喜歡的情人一樣。
而且……
一直在打呼嚕。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沒法想象韓雪這麽一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孩子喝醉了之後居然會這麽的……邋遢。
小臉都紮在地上，如果不是一直震天響的呼嚕，她都以為對方死了。
可是……鼾聲太響，她睡不著……因為自己個人原因，所以她睡覺的時候都是和普通人一樣的……不喜歡動用任何的靈力。
“起來，別睡了。”身材高挑的女人站起來給了韓雪一下。
“呼……”韓雪翻了個身子繼續睡覺，顯然，因為五靈酒的緣故，她暫時是睡不醒了。
女人眉毛狠狠跳動了一下。
她怎麽就答應這個留下她了呢……算了，算自己倒黴。
她站起身，拎起韓雪一隻腳，絲毫不在意因為摩擦所以韓雪的裙子都蓋住了頭，少女肚子往下的位置就這麽裸露在外麵。
冷著臉，禦姐像拖著死狗一樣拖著韓雪往前方走去。
吵死人了，那就找一個角落扔掉好了。
轉過彎，迎麵就撞上了一隻奔跑的黑熊。
緊接著黑熊數十噸的體重就這麽撞在女人身上，然而，對方什麽事情沒有，倒是黑熊被彈飛出去了……連帶著陸綾也一屁股摔在地上。
“疼疼疼。”陸綾坐在地上，捂著臀，眼裏閃爍著淚花。
一抬頭，陸綾看見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眼前，一位看起來病怏怏的大姐姐在往前走，同時手裏還握著一個人的腳……應該是一個女人，因為對方的裙子都掀起來了，陸綾都可以看見韓雪淡綠色的內衣。
此時，女人拖著她往前走，地上的韓雪在陸綾的視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死屍一樣……
瞬間就被嚇傻了。
殺……殺人了？
“殺人了！！”
……
……
這位困到不行的禦姐並沒有絲毫被撞到了的感覺……甚至一開始都沒發現有人，她太困了，這個狀態大概就和酒駕差不多，雖然被撞的是她就是了。
她直到聽見陸綾的尖叫之後才迷迷糊糊的轉過頭。
殺人了？
哪裏殺人了？
誰敢在靈山殺人？
然後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陸綾。
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鍾。
“別過來……”
然後陸綾在地上瘋狂平移，褲子磨熱了都沒感覺。
看到小丫頭恐懼的樣子，禦姐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手裏的腳，回頭又看了一眼裙子蒙住頭下半身都露在外麵的某醉鬼。
抽了抽嘴角。
“啊，我……”瞌睡禦姐剛要解釋。
“別過來!”陸綾大叫一聲。
此時，冰美人走過來擋在陸綾前麵，黑熊也晃晃悠悠從遠方走來，腦袋上還在往下滴血。
“吼……”
疼死老黑了。
撞了什麽東西，硬的和十層玄冰一樣……
能不疼嗎？
它這就好比汽車加速撞在厚重的鋼板上，沒撞死就不錯了……本來也不至於受傷，不過第一反應是讓陸綾平安著陸，所以沒防禦住。
關鍵是，傷口沒有愈合……這讓黑熊很是意外，在聽到陸綾的尖叫之後，暫時將傷口的事情扔到一邊。
殺人了？
什麽殺人了？
走到陸綾麵前，接著一愣。
麵前出現的女人它見過啊，這是靈山人啊，以前見過幾次的。
黑熊撓了撓頭。
倒是自己不好了……跑太快沒有看路。
實際上，冰美人也認出了這位瞌睡蟲……以前在靈山也見過。
隻有陸綾不認識——在同樣見過這個瞌睡禦姐的基礎上。
大概是對方拖屍的場景有些駭人了。
禦姐看著陸綾一行人，蹙眉。
小丫頭她記得，原先看守論道場幻境的時候，沈歸來帶來玩過一次……不過靈山的女孩子怎麽從瓊華那邊出來了。
黑熊她也知道，調到這邊工作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信息了，而且黑熊許多年前作為靈山女孩子都喜歡的吉祥物，她不可能不認識。
讓她看不透的是站在小丫頭身邊的那個女人……
怪怪的。
氣息……有些像是精靈？
“你們……怎麽從那邊過來了。”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