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9 女人的年齡
“什麽…什麽小師妹，誰贏誰是師妹啊。”戲鳳不解的看著柳扶風，怎麽，她們沒明白自己的意思？
“？？？”趙櫻歌聽到戲鳳的話之後，麵無表情，不過柳扶風好像隱約可以看見她腦門上冒出了幾個問號。
“戲鳳姐，你沒說錯吧，誰贏誰是師妹？你和趙姐姐是要爭小師妹的位子？而不是……師姐？”柳扶風問出了口。
趙櫻歌也看著戲鳳。
她就知道她和這個女人尿……咳，思考不到一起，完全不明白小師妹有什麽好爭的？
她不理解。
就好像現在戲鳳不理解這兩個少女一樣。
“哈？師姐？那有什麽好爭的？”溫泉中的戲鳳用看著腦子壞掉了的人看著其他兩個人：“我又不傻，當然是爭小師妹了。”
“……”柳扶風。
“……”趙櫻歌。
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迷糊。
顯然，這兩個少女到現在也沒有明白戲鳳為什麽會這麽想。
“？？？”看到這兩個少女一臉的茫然，戲鳳也開始迷糊了，片刻後，突然從水裏站起來，好身材暴露在空氣中。
“怎麽……等等，你們不會覺得奇怪的人是我吧。”
聞言，趙櫻歌迅速開口。
“不是你嗎？哪有爭師妹的？”
“戲鳳姐，其實……我也不是很懂……我以為，你和趙姐姐都不想要小師妹的位子呢……”柳扶風一副慚愧的樣子。
“不要？為什麽不要。”戲鳳冷哼一聲，接著看著水裏的趙櫻歌和柳扶風。
互相打量著，試圖去理解對方的心思。
趙櫻歌放棄了，完全找不到對方的腦回路。
柳扶風歪著頭，繼續思考，不過顯然也不能理解戲鳳姐在想什麽。
戲鳳端詳著她們。
一個最多十七歲，一個二十多歲……一個膚白貌美，氣質上佳，溫柔似水，就連戲鳳她自己都沉醉進去了。
另一個……雖然她不喜歡，而且也有很多槽點，但是作為一個女人，趙櫻歌絕對是她們幾個中最有魅力的，不說別的，單是她那恰到好處的淚痣就已經甩出在場的所有人一條街了……如果趙櫻歌改了痞子性格，再換上一頭長發，那妥妥的就是仙子。
可能隻有陸綾的美人痣能和她相比了……而且陸綾的底子明顯比趙櫻歌好，長大之後幾乎可以肯定是傾國的美人……但是這丫頭太小了，各種意義上的小。
自己沒有趙櫻歌漂亮，這一點無論是戲鳳還是柳扶風都有自知之明，而對於戲鳳來說，她和柳扶風比也比不過，輸在一個溫柔上。
這可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東西，而戲鳳常年居於高位，幾乎已經忘記了溫柔是什麽東西……也隻有第一次遇到陸綾的時候，身體裏的母性被喚醒了一點，不過即便是那樣，陸綾也能察覺到溫柔時候的戲鳳身上有著濃濃的違和感。
戲鳳和柳扶風以及趙櫻歌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她身上沒有名叫青春的氣息，而這正是少女們不需要的。
“……”此時，看著趙櫻歌和柳扶風的戲鳳臉色越來越差。
她好像有些明白，這兩個小丫頭為什麽不理解她了……
這大概就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吧。
要知道，她已經三十歲了……基本上作為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期已經全部過去了……像是俗世的女人，生孩子比較早，基本上在四十歲就已經完全失去了魅力。
這也是戲鳳害怕的東西。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沒有比年齡的增加更加讓人恐懼的了，哪怕死亡都不行……戲鳳不恐懼死亡，但是恐懼變的如桑織一樣蒼老。
所以，進入了仙門之後，在聽見輩分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越小越好……反正靈山的女人看起來都差不多大，幾百歲也看不出來，她現在也沒有開始老化，到時候說出去她是柳扶風和陸綾的師妹，也顯得自己年齡小不是……
永遠不要小看女人對於年齡的執著。
誰知道，趙櫻歌根本就沒打算和她爭，因為她無比在意的東西趙櫻歌根本就不缺，那就是青春。
心裏極度的不平衡。
“戲鳳姐？”柳扶風看著戲鳳嫉妒的眼神，吞了口口水，往陸綾那邊挪了一些。
“哼，一堆小姑娘，我懶得和你們解釋。”戲鳳拿起圓圓的水果，狠狠的咬了一口，同時死死盯著趙櫻歌的豐滿，好像咬在她身上一樣。
“……”柳扶風看的抖了一下，稍稍縮起身子。
“戲鳳姐，所以說……”
“我不管，九峰小師妹的位子我要定了。”戲鳳打斷了柳扶風的話，接著看著趙櫻歌：“盡管不是自己搶到手的……但是我也不會讓的，當然，如果趙丫頭你不想讓我舒暢的話，倒是可以過來搶試試。”
趙櫻歌頭也不抬，打理著懷裏貓兒的毛發，時不時的捏著她的耳朵，聽到戲鳳的話之後，打眼：“一邊玩去，我有病和你搶，堂堂落雁城城主的妹妹居然喜歡做小，你喜歡就讓給你吧，正好我一點也不想和你爭。”
話語中，對戲鳳一點都不在意。
“嗬嗬……果然是毛沒有長齊的小丫頭……”戲鳳捂嘴輕笑，接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這個嘴臉讓我很不舒服……”
“老女人，哪來的這麽多廢話。”趙櫻歌抬頭，一臉的挑釁。
這女人，洗個澡都不能讓她安生。
“老女人？”戲鳳手抖了一下，猛地站起來，在柳扶風膽戰心驚的以為要打起來的時候，戲鳳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不和小丫頭計較。”
放鬆身子，感受泉水給身體帶來的輕柔，戲鳳幾乎是一瞬間就平靜下來了。
老女人……這句話如果是以前對她來說可能是致命的殺傷力，但是現在不同了。
這裏可是靈山，隨便一個成年女人都比她大吧。
不說別人，像沈歸估計比她大兩輪都有了，而洛寒衣自稱四百歲……之前的王師叔也說自己幾百歲了，登靈台看門的師姐也都過百歲了。
有這些人對比，戲鳳可不會被區區一個“老女人”挑動心火，她在靈山可以說是非常的年輕了。
所以才想做小師妹啊……誰不喜歡年輕？隻有陸綾這樣的小姑娘才非要做大師姐，這種大師姐盡管可能會有好處，但是相對的，一定要承擔不少的責任，對於曾經一身都是責任的戲鳳來說，好不容易暫時卸掉責任，又怎麽會去背上。
意思就是給她大師姐她也不會做的。
對於老女人的話，戲鳳沒有表示，反而是柳扶風愣了一下，對著趙櫻歌道。
“趙姐姐，老女人這種話在靈山還是不要輕易說，可能會惹到麻煩的。”
“嗯？”趙櫻歌抬頭，戲鳳的話她可以不放在心上，靈山人其實也無所謂，但是柳扶風和陸綾的話她是一定會聽的。
畢竟，這兩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純粹意義上的好人，她很喜歡，僅次於喜歡洛寒衣那個傻女人吧。
趙櫻歌表麵看起來什麽都不顧，實際上細膩的很。
在對洛寒衣的情感上也是一樣。
“趙姐姐，靈山的師姐都是非常好的，不怕麻煩，不怕你問問題，有什麽事情她們都很樂意幫忙，真的就好像家人一樣。”柳扶風道。
“恩，然後呢？”趙櫻歌沒有質疑柳扶風的話，就是因為相信她，所以才改變了對仙門的看法。
“然後……”柳扶風頓了一下，麵上露出了一絲尷尬：“師姐的溫柔是建立在一個前提上的，那就是……不要問她們的年齡。”
“噗嗤。”戲鳳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柳扶風：“……”
“沒事沒事，你們說，你們說……”戲鳳背過身子，捂住嘴。
突然，莫名其妙的開心。
原來，不是她一個人矯情，即便是對靈山的仙子來說，年齡也是非常致命的一個問題，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子和她一樣年齡是禁區的時候，戲鳳感覺仙門就不是那麽遙遠了。
“年齡……很重要嗎？”趙櫻歌無視了戲鳳，不過聽到柳扶風的話之後不免的就露出了疑惑，顯然，這個獨行獨居的少女無法理解這種事情。
“我看傻女人她好像不是很在意啊。”
當初，洛寒衣和她說年齡的時候可沒有什麽不高興。
“可能是……洛師叔和其他人不一樣。”柳扶風搖搖頭，對於洛師叔來說，除了長發之外所有的東西應該都是不重要的，和洛寒衣相處的幾個月，她深刻的了解了什麽叫頭發控……
“確實，她是傻乎乎的。”趙櫻歌點頭：“不能說老女人，不能提年齡對吧。”
“是的。”柳扶風苦笑：“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麽年齡是禁忌，不過親身經曆告訴我，千萬不能在師姐她們麵前提起有關年齡的問題……”
“唉？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戲鳳一聽有八卦，興致勃勃的看著柳扶風。
“別問了。”柳扶風搖頭，一臉的無奈。
“不願意說就不說吧。”戲鳳很善解人意。
幾人泡著溫泉。
柳扶風望天，想著什麽。
實際上，讓她得到這個經驗的不是別人，而是她在靈山上關係最好的徐徐，徐師姐。
徐徐給柳扶風的印象是一個很孤僻的人，因為接觸了這麽久之後，柳扶風發現她除了沈歸和自己之外完全沒有任何的朋友——一如秦琴一樣，對誰都很溫和，但是實際上都隔著十萬八千裏。
但是接近徐徐之後會發現，她是一個十分有魅力的人，在柳扶風看來，徐徐比沈歸要迷人的多……
徐徐也是李竹子的學生，喜歡紮斜著的球形雙發髻，斜劉海，蓋著半隻眼睛，黃衣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書蟲，十分的喜歡醫道，但是偏偏不是文魂，而是一個操控的火蓮的化虛境仙女。
性格的話，雖然看起來活潑，但是本質上是非常安靜的人，文靜，安靜，與世無爭，頗有幾分和光同塵的氣質……讓李竹子和眾多師叔師伯讚不絕口。
她過目不忘，但是卻又容易忘記“不重要”的事情，不太會和人相處，笑點也非常的奇怪，有時候柳扶風不知道說了什麽，徐徐可以笑上一刻鍾……
對了，似乎是一個很任性的人。
比如，徐師姐說自己之所以選擇武魄是因為火蓮花很漂亮……
還有就是控火達到了入微級別的徐徐完全不會做飯，這一點柳扶風已經鑒定過了，那場麵可以說是慘不忍睹，柳扶風都懷疑徐徐不是在做飯，而是在煉器。
而這種小小的缺點並不能掩蓋住徐徐的閃光點，她隻要站在哪裏，自然就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哪怕她穿的隻是最簡單的服飾、待在偏僻的角落，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會放在她身上。
她就是有那個氣質。
認真起來的徐徐，與世無爭，真的好像是出世的仙子，她不爭，但是卻偏偏沒有人爭的過她。
沈歸也不行，她的爭對上徐徐的不爭天然就弱了一層，而且這兩人是完全不同的性格，無論是多麽喜歡沈歸的靈山小姑娘，在談論兩人的時候，都會提起沈歸的天賦比徐徐差還能修煉到如今這個地步，來證明沈歸的努力。
可是沈歸已經很優秀了，她不需要通過別人來證明自己，因為靈山大部分少女的天賦都比沈歸強……大家都明白這件事，可是偏偏麵對徐徐的時候會說。
這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了。
在大家心裏，真正比起來，大概還是徐徐要勝出一點點。
當然，實際上兩人一直都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從小就是如此。
對於柳扶風來說，如果陸綾以後能有徐徐一半的女性魅力，她做夢都會笑出聲的，可想而知柳扶風對徐徐有多喜歡了。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趨近於完美的人，一個對什麽事情都可以看的很開的徐師姐，在她問出那個關於年齡的問題時候……前一秒的溫和瞬間消失不見。
炸毛了。
就是炸毛。
柳扶風找不到更加合適的形容詞了……當時的徐徐心情幾乎可以說是一瞬間跌落到了穀底，差點放火燒了書苑……
然後，她被徐徐給教育了，告訴她在靈山不要去試圖詢問任何一位的年齡，哪怕她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樣子。
柳扶風還記得，徐徐笑顏如花，但是卻讓人不寒而栗的模樣。
搖搖頭。
“年齡……真的那麽重要嗎？”
自言自語了一句，回頭看了一眼陸綾，柳扶風將身子縮至水下，隻露出半個腦袋。
自己今年多大了？
比阿綾大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