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0 存在的位置
紅色花叢中，兩人坐在那裏。
“師姐她不是故意沒有練習的，實在是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時間不夠用，後來連每天中午吃飯的時間都是能擠一點就擠一點。”
柳扶風的態度明顯，陸綾就算是琴藝退步了，也不許怪罪她。
態度很強硬，讓秦琴稍怔了一下。
按照之前柳師妹知道陸綾沒有修煉時候的印象，她以為柳扶風會很生氣呢……不過，這前後對比太大，讓她稍稍的有些沉默。
柳扶風還在給陸綾解釋。
隻有她這個枕邊人才知道她的阿綾在山下的時候有多麽認真，一天的時間被分成了許多塊，洗澡和睡眠的時間都縮短了很多用來學習……就這樣，陸綾還是偶爾會抽空練練琴，所以柳扶風認為，就算有些許退步，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質疑她阿綾的水平，某種意義上就是扼殺了她在落雁城的努力。
柳扶風不允許。
“秦師姐，我不是因為是練琴才對她放寬要求，實在是……真的很累，她已經很努力了。”柳扶風道：“也不是說琴不重要所以才沒有練習，主要是阿綾她在落雁城的時候李老師給的主要任務就是讓她提升境界，所以才……”
“不不不，這沒關係的。”秦琴打斷了柳扶風，連連擺手，她可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柳扶風說的事情她還能不知道？
更別說陸綾的表現那麽優秀。
之所以有些沉默，是因為她發現，柳扶風越來越像陸綾的母親了。
“柳師妹，你是真的將這個丫頭當女兒養了啊……以前還有些師姐妹的樣子，現在從陸綾到你……說是母女我覺得都沒有任何問題。”秦琴怪異的看著陸綾。
“哪有。”柳扶風搖搖頭，就算她是把陸綾當做女兒養的，陸綾也沒有這種想法啊，在阿綾看來，她的定位……
愣了一下。
突然發現，她並不知道自己在陸綾心裏是什麽樣的存在，隻知道很重要，但是身份不明，姐姐，師姐，師妹……還是其他什麽的東西。
像李竹子，是陸綾喜歡信任的先生……
她卻一直是師妹。
陸綾的師妹那可就多了，唐徵唐笙，還有一大堆比她小的小丫頭都是她師妹。
“師妹?”秦琴疑惑的叫醒了柳扶風。
“師妹……是什麽？”柳扶風抬頭。
“啊？”秦琴沒明白。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柳扶風道歉，接著看著秦琴，麵色有些猶豫：“秦師姐，在你看來，我是師姐的什麽？”
“為什麽突然想問這個。”秦琴蹙眉，不過看著柳扶風糾結的神情，大概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巧了。
她自己也曾經也有想過，自己對於沈歸來說是什麽樣的存在。
最後，果然還是定在了“師妹”兩個字上。
“我不知道哦。”秦琴看著柳扶風，繼續道：“不過我覺得，大概率是【師妹】吧。”
“果然是這樣？”柳扶風露出不甘心的表情，心思莫名其妙的，自己也不懂。
阿綾給了她師妹的身份，但是她卻還是不滿足……不過也沒有什麽辦法，其實如果她願意的話，以陸綾的聽話程度，她想要做什麽都可以，身份也是隨便挑選。
不過……她在意的也不是這些東西就是了，更多是外人的看法。
就和秦師姐覺得她是陸綾的母親的一樣。
這並不是她想要留給外人的印象，但是要問她什麽樣的印象她覺得合適，她又說不出來。
青春期的，少女的矛盾心理。
秦琴繼續道。
“雖然說都知道你是她的師妹……但是其實師姐的身份更加合適？師姐師妹，對於陸綾來說都是非常的特殊吧，在阿綾那裏，師妹兩個字應該是單獨屬於你的，其他人可是都帶一個姓……”秦琴頓了一下，繼續道。
“你和我不一樣……至少大家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阿綾對你的依賴，沒有你的話，她會活不下去的吧。”秦琴說完，看著柳扶風的眼神有些許羨慕。
柳扶風也沒有明白秦琴的意思，什麽叫她們不一樣，不過秦琴一句話說到她心裏了。
她對於陸綾來說，一定是特殊的，知道這一點，她就非常開心了。
花叢中，柳扶風稍稍挪動了一些身子，周圍濃鬱的花香讓兩人的臉色都微微泛紅……尤其是在一個想起了沈歸，一個想起了陸綾的情況下，空氣中有些燥熱。
但是柳扶風話還沒有說完，秦師姐說的對，但是她也有不同意秦琴觀點的地方。
“秦師姐，我不覺得阿綾離開我會怎麽樣。”柳扶風認真的看著秦琴，道：“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
她一直這麽覺得。
就算對方是陸綾。
不過……陸綾是否真的堅強她自己心裏明白……但是柳扶風必須認為，對方哪怕離開了她，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強行很好。
因為隻有這樣想，她才能夠安心。
柳扶風說完，秦琴還沒有說話，她自己先沉默了。
明明想要阿綾堅強，卻還要她依賴自己……
她還真的是糟糕的人。
“那個，師妹你一會叫陸綾師姐，一會叫她阿綾，我有時候還不習慣。”秦琴沒說什麽，而是岔開了話題，她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至於說柳扶風剛才說的，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她也就笑笑。
別的她不知道，但是陸綾肯定是離不開柳扶風的，前後幾個月還行，時間長了試試？
這也都是柳扶風自己養出來的，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人都是會成長的，阿綾心理年齡還小，會成長的……嘛，反正你也不會離開她，你自己的生活也才剛開始呢。”秦琴說著。
柳扶風抬頭笑了笑，算是承認了她的話。
秦琴暗道一聲糟糕。
今天她們兩個怎麽回事……說什麽話題最後都沉寂下來了，這樣不行啊。
“咳咳，話題走遠了。”秦琴拉起柳扶風的手，告訴她：“我之前說阿綾練琴不是要批評她，而是要表揚，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討一下，等我們看完了再說。”
“恩？表揚？”柳扶風眼睛一亮，她就知道自己的阿綾做什麽都很厲害。
秦琴點點頭，從腰間取出來一塊細小的水晶。
這是她在發現的靜心曲可以用出文魂效果之後，錄下來的，沈歸那裏還有一塊，明天交給靈山眾讓她們去頭疼就好了。
“師妹，我沒有從開頭開始錄，代入感可能比較差，但是你放心，就算是什麽都不懂絕對也能聽明白的。”
說著，琴曲開始播放。
沒有過三秒鍾，柳扶風就被視頻中那個專心撫琴的“女兒”吸引住了眼神。
秦琴了然的點點頭。
她就知道，這是一張王牌。
微笑。
柳扶風現在的眼神，和當年刻羽姐看著自己在靈山文魂道場拿到第一時候的何其相似。
還說她不把陸綾當做女兒看。
……
……
視頻播放結束。
柳扶風意猶未盡的轉過頭。
“我沒想到……師姐她的水平提高的這麽快……”
“恩，是很快，雖然隻是一首曲子，但確實是下了功夫了。”秦琴點點頭，接著道：“不過，現在出了問題，因為我個人的一些能力，靜心咒這些小法子用琴演奏出來我能夠用靈力原封不動的刻印下來，所以師妹你聽到的是阿綾演奏的，帶著靜心咒的靜心曲，原汁原味的，現在臉不熱了吧，這就是靜心咒的效果。”
“等等等等，什麽東西。”柳扶風聽完之後，好半天也沒有明白秦琴在說什麽。
在秦琴詳細解釋之後，終於明白了。
她的阿綾在彈琴的時候可以用文魂了？
“師姐的文魂不是不能用嗎？”柳扶風問。
“這就是問題所在，師妹你不明白用音律使用文魂的意義，但是我清楚的很，發生了這種事情，如果能夠確定她的天賦……那麽她可能就沒有選擇武魄的權利了。”秦琴道。
不開玩笑。
對於靈山來說，文魂永遠是第一位，而使用音律更是文魂中已知的功能性最強，秦琴是借著鳳鳴琴，可是鳳鳴琴隻有一張，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可是如果陸綾能在文魂上走到尊者，說不定就能破解其中的奧妙，對靈山的影響無疑是翻天覆地的。
這和仙劍不同。
文魂是靈山的立足點，最為重要。
“現在，事情已經告知上麵了，明天我會遞過去材料，所以必須要和師妹你說清楚。”秦琴認真的看著柳扶風。
她這個師妹在陸綾的教育上非常的執著，肯定不願意別人插手，但是她還是要說。
“……”
柳扶風明白了。
有可能會剝奪阿綾選擇的權利嗎……
麵色很糾結。
她腦海中閃過陸綾知道可以學習武魄之後欣喜的表情。
然後，想到了陸綾告訴她，自己不能使用文魂的失落。
以及對琴的喜愛。
“師妹？”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柳扶風搖頭：“秦師姐，說實話，其實我個人是想要她學習文魂的……”
一直都是，柳扶風不喜歡陸綾去打打殺殺。
“但是，師姐她對武魄是很喜歡的。”柳扶風道。
“喜歡，還是好奇？”秦琴提問，因為可以確定的是，陸綾對文魂是很喜歡的，不然也不會學習的那麽快，為了不能使用而失落了。
“喜歡，是喜歡。”柳扶風轉頭，看著熟睡的陸綾，接著回頭看著秦琴。
“師姐，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行了，我知道了。”秦琴拍拍她的肩膀，柳扶風的意思她明白了。
她也想讓陸綾學習文魂，但是因為陸綾自己的原因，所以想讓她自己去選擇……這種感情她明白，就好像唐徵必須學習文魂一樣，不得不去接受。
其實知道柳扶風的偏好事情就好辦了，陸綾會違背自己師妹的意願嗎？答案顯而易見。
“師妹，你也別緊張，我就是這麽一說，上麵的消息還沒定，而且前麵還有李師呢……不過我覺得還是先給你透一個底比較好。”
“謝謝秦師姐。”柳扶風點點頭，詢問：“師姐她真的可以用文魂了嗎？”
“就靜心咒來說，是的。”秦琴點頭。
柳扶風舒了一口氣。
這件事對她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阿綾知道也會很高興的吧。
“師姐她知道這件事嗎？”柳扶風問。
“還沒有告訴她，畢竟……她身上的秘密比較多，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靜心咒之外的也可以使用。”秦琴道。
“我明白了，秦師姐你操心了。”柳扶風道。
事情她都了解了。
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事，所謂的強行選擇……柳扶風就看出來了靈山是多麽可靠的地方了。
這種小事也要告訴她這個名義上的“監護人”？
上麵還有一個師父呢。
不過柳扶風有些好奇，如果她真的強烈反對的話，事情會怎麽樣？
阿綾肯定會聽她的吧。
搖搖頭。
陸綾能夠選擇文魂也是她願意看到的……
秦琴道：“這件事情先放著吧，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決定的，事情有動向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師妹你。”
“好。”柳扶風點頭，看了一下時辰。
現在如果不回去的話，可能就回不去了，畢竟趙姐姐和戲鳳姐都該睡下了，打擾她們休息並不好。
還有再過一會阿綾就睡熟了，柳扶風會舍不得叫醒她的。
不能抱著她過傳送陣，柳扶風還沒忘記。
而且……
視頻中的陸綾露出了她熟悉的疲憊表情……陸綾瞞得過別人，瞞不過她，這種疲憊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
在知曉陸綾前一天休息的很好，白天還睡了一天的情況下，不該那麽累的。
所以，她想回去好好抱著阿綾睡一覺。
治愈一下自己的師姐。
……恩，互相治愈吧。
“這應該就是師姐你要說的正事吧。”柳扶風道，暗示大家可以各自回家了。
“啊？沒有，這件事我就是順便提一下。”秦琴嗬嗬一笑，裝作沒有聽懂柳扶風的意思。
開玩笑，陸綾睡都睡下了，而且……沈歸還和她說了那種話，明天就讓她出去吃一次也沒什麽，所以……她今天要在這裏睡。
還要睡兩個。
啊……
幸福。
“咳咳，我還有正事。”秦琴收起笑容道。
“正事？”柳扶風不明白。
“不開玩笑，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秦琴拉著柳扶風從花叢中站起來，上下打量著她的身體。
她是真的有正事的。
“師妹，你修煉上……進展的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