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9 柳扶風的“夫君”
李竹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損毀的衣服。
柳扶風無疑崩塌了她周圍的空間，形成了空間裂縫，雖然威力很小無法穿過她身體的結界，但是那畢竟是空間裂縫。
最關鍵的是柳扶風好像有無視結界的能力，從她可以輕鬆突破鸞鳳真人的禁錮結界就能看出來了。
而現在沒有人發現的是。
李竹子受傷了。
雖然隻是一瞬間就恢複過來，不過柳扶風確實傷到她了，還是在她已經有了警惕，展開了防禦的前提下。
正常情況，雖然空間裂縫可以無視很多規則斬斷一切，但是拿高等級的結界沒有辦法，李竹子可以輕輕鬆鬆的將它擋在身體外麵……
可是也說了，這是正常情況下。
剛剛，應該是柳扶風一瞬間突破了李竹子身體表層籠罩著她的結界，然後貼身給她來了一些細碎的裂縫，破壞了她的身體，要知道，人族大部分的肉身都是很脆弱的，哪怕是尊者也是一樣，所以李竹子是真真的受到了傷害，隻不過因為運行著《造化決》，所以一瞬間就恢複了傷勢，接著重新構築一層結界貼在皮膚表麵，將她和柳扶風隔開，這才避開了傷害。
李竹子看著慌亂的柳扶風，蹙眉。
這個丫頭比陸綾要危險太多了。
要知道，陸綾的寒氣已經是頂級的，接近本源的存在……而柳扶風的空間裂縫還是處在最低級的狀態……空間裂縫並不是隻能毀滅肉身，不用很頂級，修仙大世界星空之上那些裂縫就是尊者也不敢觸碰，它斷裂的不隻是空間，還有時間、甚至是生命，靈力根源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作為靈山的老師，李竹子很擔心柳扶風的成長情況。
事情很嚴重，比看上去的要嚴重的多。
這丫頭可以無視結界，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陸綾的文魂咒、咒法可以造成百分之幾的破防、比如她對著李竹子施法可以無視抗性，如同魔族那樣造成對魂魄的無視防禦的微弱傷害，這已經很逆天。
畢竟是無視防禦。
而柳扶風……陸綾在她麵前就是一個妹妹。
所有防禦除了大悲穀的肉體質量，全部依靠結界，而柳扶風……她可以無視完全這些結界，隻要觸碰到對方身體，肉體輕鬆的穿過對方的防禦，然後可以無視防禦直接形成空間裂縫對對方進行打擊，撕裂對方的身體。
百分之百的穿透和百分之3、4的差距就是柳扶風和陸綾的差距。
十萬八千裏，而且……不要忽略了柳扶風現在的修為，此時她都可以通過觸碰對尊者進行有效攻擊，那麽以後呢？
李竹子擔憂的看著柳扶風。
她真的很危險。
而柳扶風被李竹子用擔心的目光看著，更加的心急了。
鸞鳳真人看著一切，突然抬頭。
天上，月明風清的景色消失不見，天空好像朦朧上了一層紗，空間出現斷層。
因為柳扶風，周圍的低級空間全部表現出了不穩定特質，隨時可能崩潰。
鸞鳳真人現在是既緊張又興奮，緊張是緊張柳扶風接下來可能會受到的待遇，監禁控製對一個人的性格還是會有很大的影響的，靈山如果要對柳扶風實施監禁的話，需要考慮太多的東西，來防止未來可能出現的問題，弟子的逆反心理，以及不能壓製了柳扶風的天賦。
其實，她這種弟子最好的發育還是沒人管，如同今天一樣放著柳扶風自己“玩”，要知道柳扶風和陸綾不一樣，她要懂事的多，但是問題來了，柳扶風現在表現出來的威脅在那裏，不加以控製的話，絕對會出問題的，誰知道空間天賦是什麽樣子，畢竟是以凡人之軀就可以吞噬整個空間風暴的存在。
好也好在柳扶風比較懂事，在弟子的心理問題上，基本上不需要處理。
嘛，鸞鳳真人還是很狡猾的。
這群老女人看的非常清楚，她們隻要對陸綾好，就能夠將柳扶風死死的拽在手裏，反正本來陸綾就是重點培育對象。
買一送一……不，都不是買，應該是撿了銀兩，結果銀兩是開啟巨大寶庫的鑰匙。
陸綾就是那一個鑰匙。
鸞鳳真人此事在思考著應該怎麽安頓柳扶風，當然，她無視了慌亂的柳扶風，決定交給李竹子處理，就柳扶風表現出來的，她如果和陸綾待在一起，那就是兩個炸彈，這算什麽，同歸於盡？
而且，鸞鳳真人覺得，柳扶風的控製力應該是比不上陸綾的，因為陸綾一直以來控製的很好，而柳扶風經過今天的蛻變之後，很明顯沒有任何的適應能力，情緒崩潰之下帶著整個空間都不穩定，這樣的她，絕對不能在靈山上自由活動。
“李老師，我……不會傷害到阿綾吧，怎麽辦……怎麽辦……”柳扶風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同時，身上不斷溢出漆黑空間裂縫，打在李竹子表麵，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李竹子想說什麽，不過最後還是搖搖頭。
“我幫不了你。”
“幫不了我……”柳扶風後退了一步，眼神黯淡。
李老師這句話，也就是說明，她真的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量，和陸綾在一起，一定會傷害她的。
看著柳扶風一瞬間的被拋棄的表情，李竹子歎氣，將一身黑色裂縫的小姑娘摟進懷裏。
“為什麽要找我呢？”
“為什麽……因為……”柳扶風想要說什麽，突然愣住。
李老師的意思是……
“明白了就好，去找她吧。”李竹子欣慰的看著柳扶風。
柳扶風眼圈通紅，李竹子的意思她明白了，她是要自己去找自己的師父，就像今天師父出現幫助了她一樣。
柳扶風對自己的師父莫名的有信心，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師父應該是很厲害的人，而且從一開始她就對楚淒水有著極高的好感度，可能是先入為主的觀念。
提起楚淒水，柳扶風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可是……”柳扶風露出猶豫的神情。
她害怕傷害阿綾又不想和她分開，這和師父有什麽關係？師父又不能幫助她什麽？
“你需要一個依靠的人，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李竹子道。
“柳丫頭，也別太悲觀，還沒有對你的身體定性呢，而且……你也不一定傷的到陸綾。”鸞鳳真人道：“相信自己的師父，相信靈山，相信你師伯我。”
“是。”柳扶風深呼吸，調整好了狀態。
她選擇相信師伯和李竹子。
她擔心的還真的不是什麽問題。
鸞鳳真人作為一峰峰主，又了解柳扶風和陸綾好到什麽程度，所以如果有人要把她們兩個拆開，鸞鳳真人第一個不同意，爆炸算什麽？因為隻要她們能在一起，兩個人都不會在意可能會吃什麽苦，多麽完美的女孩子啊，這簡直就是最好的調整兩個弟子情緒和心理的方法，鸞鳳真人怎麽會放過。
所以，柳扶風擔心的根本就不是問題，靈山會幫助柳扶風她們解決這個問題的，不會拆開她們。
李竹子就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讓柳扶風回去找楚淒水，聽聽她的意見。
而且，李竹子覺得，柳扶風和陸綾……也許是一劑良藥，對於楚淒水來說。
“重點，重點還是……”鸞鳳真人一個閃身出現在柳扶風身邊，看著這個一絲不掛的女孩子，好像研究著什麽。
“師伯……”柳扶風臉紅，她的衣服全都沒了呢……被自己的裂縫摧毀的，好在周圍有不少的空間裂縫，讓她看起來沒有那麽尷尬，反而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害羞什麽，都是女人，別人想有這麽大的力量還沒有呢。”鸞鳳真人揮手在柳扶風翹臀上拍了一下，無視了小姑娘紅出血的臉龐。
“嗯……”鸞鳳真人看著自己手掌心被裂縫斬斷可見骨頭的傷口，緊接著手掌自動愈合，一轉頭就看到了李竹子不滿的眼神。
李竹子當然不滿了，鸞鳳真人不知道的是，李竹子不滿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她打了柳扶風屁股，李竹子感覺自己被人搶了什麽東西……畢竟，她一開始是想要教訓柳扶風的，不過這件事要放在後麵單獨處理，結果被鸞鳳真人搶了先，能舒服嗎。
“竹子，我這不是提前研究，就是……你懂得。”鸞鳳真人解釋道，緊接著看著柳扶風的眼神亮了許多：“觸碰到對方的身體就完全無視對方的結界以及防禦，太強了，最重要的是，柳丫頭你連凝氣都沒有……”
柳扶風現在還是一個凡人呢。
“看我幹什麽，我也想帶你去找陸綾，不過那丫頭還昏迷著，沈歸在看著她，你也別太擔心。”鸞鳳真人對柳扶風道，剛才沈歸通知了她，所以她和李竹子才不緊不慢的：“如果你不想就這麽裸著去見你的阿綾，那麽你最好嚐試控製一下自己的能力，不然你可沒法穿衣服。”
鸞鳳真人提醒柳扶風，同時想要用陸綾刺激柳扶風，看看她能不能控製自己的力量。
這很重要。
“沈師姐在？”柳扶風鬆了一口氣，沈師姐在那她就不擔心了，然後聽到鸞鳳真人的話，自己也緊張不已。
絕對不能用這種羞人的樣子去見自己的阿綾……不然的話，阿綾一定會擔心她的……柳扶風不能讓這種情況出現，她要的是阿綾依賴她，給阿綾開解今天的心理陰影，而不是反過來。
“我……我不知道怎麽控製啊。”柳扶風手足無措的道。
“試試身體的本能，就和你今天一直做的那樣。”李竹子提醒她。
“好，我試試……”柳扶風點點頭，接著閉上眼，將身體交給潛意識，進入了一個似睡非睡的狀態。
……
……
片刻後，李竹子突然鬆開手，隻見柳扶風並沒有掉下去，而是就這麽飛在了天上。
“這丫頭不知道自己會飛呢。”鸞鳳真人環繞著柳扶風，在紙上記著什麽。
“嗯。”李竹子點頭，一開始她們遇到的柳扶風就是自己站在虛空中的，仿佛腳踏實地，誰知道恢複精神之後反而往下掉了，從這就能發現，柳扶風的身體本能比她的意識要超前……
這也反映了一個問題。
這個女孩子……精神有缺陷。
字麵上的意思。
“陸綾……不能出問題。”鸞鳳真人寫著，突然說了這麽幾個字。
“嗯。”李竹子繼續點頭。
她明白鸞鳳真人想說什麽。
此時靈山上的老女人們已經察覺到了柳扶風表麵下的極端性格……她是有缺陷的，來源可能是家庭對她的壓抑。
柳扶風和陸綾不同，她的家庭很好調查，邳城柳家也在靈山的扶持下變成了邳城的首富，柳扶風的過去根本隱瞞不住。
她從小表現的就是一個非常乖乖女的形象，善良，溫柔，聽父母的話。
但是她還很堅強。
於是那種其他女孩子能夠接受的情感，在她這邊沒有被接受，但是她也沒有反抗，而是默默承受了……但是那種壓抑沒有消失，隻是在她心底，她依舊溫柔，聽話，是眾人眼中的乖乖女。
但是，往往這樣的女孩子……黑起來，完全無法回頭。
靈山上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隻不過柳扶風不知道為何的更加的極端，或許是因為天賦的原因。
柳扶風雖然厲害，但是她畢竟還年輕，逃不過這群老女人的法眼的。
“她……為什麽那麽依賴陸綾。”鸞鳳真人看著閉著眼睛調整身體的柳扶風，發問。
“誰知道呢。”李竹子搖頭，這種事情她也很好奇。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鸞鳳真人笑了笑，在紙上寫著什麽。
這樣一個有缺陷的女孩子很危險，好在有陸綾在，填上了這個缺陷……但是，隻要陸綾出了一點問題，柳扶風就會變得和大家認為的都不一樣。
太明顯了。
很難處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事壞事，都是她們姐妹的事情，就好像……算了。”李竹子沒有說出口。
“就好像楚淒水和柳瑜？我明白的。”鸞鳳真人點點頭。
此時，空間穩定了一些，柳扶風的努力發揮了作用。
“看，隻要說為了陸綾，她就能做的到。”鸞鳳真人苦笑：“她們兩個，誰更依賴誰一點，陸綾甚之？”
“不知道。”李竹子繼續搖頭。
她發現她真的不是很了解這一對姐妹，因為她有意的，盡量不介入兩姐妹的生活。
不過……
誰依賴誰……她還是知道的。
鸞鳳真人也知道。
答案很簡單。
提問一——陸綾真的無法離開柳扶風嗎？如果柳扶風離開了，她會是什麽樣子？會產生哪些變化。
提問二——如果陸綾離開了柳扶風，那麽後者……會變成什麽樣子。
對比之下，兩姐妹究竟誰才是誰的一切就一目了然了。
鸞鳳真人此時在紙上不斷寫著柳扶風正在發生的變化，似是不經意的開口。
“竹子，你說……如果當初柳丫頭沒有被帶上靈山，或者來了靈山因為靈感問題又走了，會發生什麽事情？”
“你是說，靈山的損失嗎？會損失兩個寶貝。”李竹子隨口道。
鸞鳳真人搖搖頭，她不是說這個……而是柳扶風的個人問題。
看到她的表情，李竹子明白了一些，認真起來，若有所思。
如果沒有上山的話……
怔了一下。
她沒有凝氣就可以覺醒天賦……凡人之軀，加上有缺陷的性格。
沒有進入靈山的話，按照那家人的安排，柳扶風會嫁給一個臨街的少年，對方的家室樣貌都不錯，不過……已經有了正妻了。
柳扶風會抵抗嗎？
李竹子看著半空中閉著眼睛，因為想到了陸綾而翹起嘴角的柳扶風。
她……不會反抗。
逆來順受，但是有著自己的堅持，這樣的女孩子總有一天會爆發的，不要懷疑，並且在她的天賦極其恐怖的情況下。
她不需要有功法，隻是需要一個契機覺醒自己的天賦，然後，在俗世帶著一身空間裂縫的魔女就會出現吧。
黑化的女孩子，會做出什麽事情，李竹子不願意再往下想了。
最後的結局，要麽是越來越強，要麽是被玄鏡司當做汙染的修士處理掉，後者……不，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第一個空間天賦，上天的眷顧可不是開玩笑的。
鳳師姐想說的是這個嗎？
“能夠進入靈山，終還是我們的幸運。”李竹子定論道，鳳師姐想的應該是相互成就，但是李竹子不這麽認為。
靈山不是柳扶風的幸運，陸綾才是。
“你還真是寵她，是因為喜歡陸綾才喜歡的嗎？”鸞鳳真人沒有反駁，隻是笑著看著的李竹子。
“不是。”李竹子搖頭：“陸綾……其實柳扶風比陸綾要討喜的多，也更加的耀眼，你們知道的。”
“行了行了，但是陸綾可愛對吧。”鸞鳳真人開玩笑的搖搖頭。
李竹子也沒有繼續說，她們之間的話題就這樣了。
她想到了其他的。
柳扶風是怎麽看待自己的家人的？以及……她怎麽看，因為自己整個柳家成為了邳城霸主這件事情的。
搖搖頭。
她還真是俗氣。
不過，靈山帶走了她們的女兒，總是要給出一定的東西的，這是靈山的規定。
柳丫頭應該不在乎那些家人了吧，她的家人隻有陸綾一個。
不仇恨，不想念。
路人。
這就是柳扶風的態度。
李竹子這麽認為。
靈山這一屆的女孩子……還真是優秀。
鸞鳳真人圍繞著柳扶風記錄著數據，李竹子則是靜靜等待著柳扶風控製自己的力量……如果能夠完全控製，那麽對靈山可能實施的監禁也是有好處的，雖然不會取消，但是等級也不會那麽高。
沒人對空間天賦有了解，所以一切隻能交給柳扶風自己。
就看柳扶風對陸綾的愛有多深了。
……
……
同一時間。
楚淒水拿著令牌打開了鸞鳳真人的殿門。
進入起居室之後，她看到了桌子上的糕點，盯著看了片刻之後，繞開了一點點，直奔浴室。
推開門。
看到的是正在拚命掙紮的，被用繩子綁在柱子上的韓雪。
此事，英氣少女慘兮兮的，光著身子綁在柱子上不說，一身還都是淤青，眼睛也有些受傷，頭發也燒焦了一些，簡直不能再狼狽。
韓雪還有沒洗幹淨的皂角，而她正在想把發掙紮，解開身後的扣子，所以扭來扭曲的。
而聽到開門聲，韓雪身子一下僵住了。
“鳳師姐，我錯了，我不是逃跑，是……我……我錯了，你別打我了……我不敢偷絕兒的鑰匙了……我以後做事情已經多思考……”
少女不斷的彎腰道歉，小肚子上被繩索勒的一片紅印。
看起來是被收拾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