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0 陸綾的路
“如果大叔你，你一個人寂寞的話，我可以把我先生介紹給你……”
李忘生：“……”
“我先生很漂亮的，你應該知道的……而且，你有先生送的禮物，她應該也不討厭你吧。”陸綾理所當然的想著。
她先生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陸綾有問過鳳師伯，知道了她先生這個樣子已經很多年了。
這樣一看，兩個人還挺配的。
陸綾這麽覺得。
至於說墨青……這個男人在陸綾的心裏早就被淘汰了。
開玩笑，雖然墨老師是很好的人，而且也很喜歡自己的先生，但是她先生不喜歡墨青啊，這一個月裏陸綾也撞見過墨青和李竹子在一起的時候，她先生那個距離感就是她都能感覺到，偏偏墨老師感覺不到。
陸綾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們不可能。
而且陸綾覺得，一個人能夠喜歡她先生那麽多年卻一直忍著……
很傻。
真的很傻。
而且很慫。
陸綾覺得墨青比她還要慫，這樣軟弱的人縱然再優秀在陸綾心裏都是配不上她先生的，更不要說給她幸福了。
陸綾覺得喜歡就要說出口，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就像她每天都會告訴她師妹，她喜歡她一樣。
有些東西遮遮掩掩的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所以……陸綾覺得，李忘生或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雖然他不太愛幹淨，但是陸綾覺得他很順眼。
說到底，順眼大於一切，她喜歡，她就想讓她先生喜歡。
還別說，如果是陸綾的想法，李竹子很有可能真的會考慮，隻不過她更多的想法會是，陸綾是不是想要父愛了。
靈山的女人都是母愛，對於陸綾缺少的，李竹子一直都挺在意的。
“怎麽樣？考慮一下？我先生一定會參考我的意見的。”陸綾用胳膊輕輕撞了一下李忘生。
“你這丫頭……我真的。”李忘生愣了好一會終於反應過來，蹲下來捏住陸綾的臉。
“疼……”陸綾輕輕叫了一聲。
“還知道疼，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你就沒想過剛才的話被你李老師聽到之後她會怎麽對你？你屁股癢了是吧。”
李忘生這麽大一個男人，本性還是有些豪爽的那種，和陸綾生活了一個月，居然被她磨的有些變了性子，動作間有了幾分寵著她的意思。
“少來。”陸綾掙脫失敗，不滿的看著她：“我先生不漂亮嗎？”
“竹子……恩，很漂亮。”李忘生想了一下，前些天他要教陸綾，李竹子來找他談過話。
“漂亮那你不喜歡？”陸綾疑惑的看著他。
這人有病吧。
李忘生：“……”
對了，之前有提到過，能夠接近陸綾的男人在她的意識中已經被抹除了男人的身份，在陸綾的世界觀中，壞人=男人，那麽不壞的人就不是男人了，也不是女人，具體是什麽陸綾也懶得想。
所以她倒是沒有想過自己這種搭橋行為意味著什麽。
“不是說漂亮就一定要喜歡。”李忘生耐心的看著陸綾，這丫頭世界觀還在形成，所以他比外貌的粗獷看起來要有耐心。
“為什麽？我就喜歡漂亮的師姐。”陸綾疑惑的看著他。
陸綾現在已經有些後悔剛才說出將先生介紹給他的話了，李忘生和她聊天都那麽費心，更不要說和她的先生。
李忘生知道陸綾的想法怕是要當場打她一頓，他還沒嫌棄陸綾呢，這丫頭反倒嫌棄起他了。
“……”李忘生看著陸綾說不出話，他被玄鏡司幾個司主追殺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無奈的感覺。
他算是明白，和陸綾解釋就等於是對牛彈琴。
他捏著陸綾臉的手用力了幾分。
“大叔，你再捏我臉我、我就告訴鳳師伯。”陸綾齜牙。
“你就沒想過你先生知道你剛才的話會怎麽對你？”李忘生一隻手捏著陸綾的臉，另一隻手按住了她嘴角下方，道：“真不知道你這是美人痣還是媒婆痣。”
陸綾叫了一聲之後打掉他的手，揉著自己發紅的臉頰，不滿的道。
“都說了很疼了！再說了先生為什麽要生氣啊，我又沒做錯什麽事情，不說就不說了，你現在想讓我給你介紹我還不願意呢。”
“嗬嗬……”李忘生無奈搖頭，接著眼神一動，牆上的木劍就飛到了陸綾眼前：“時間也不早了，讓我看看你的三才劍法練習的怎麽樣了。”
“哦。”
一聽說要修煉，陸綾馬上就正色起來。
其實陸綾沒有想過要給她先生介紹愛人……她隻是覺得，李忘生可能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陸綾現在對夫君、嫁娶並沒有太明顯的印象。
陸綾握住木劍。
沉甸甸入手。
這是白雲帆給她的那一把靈木劍，正好適合蜀山劍法的入門。
三才劍法……這劍法與其說是李忘生上課時候教她的，不如說是課後作業，因為他隻是晚上臨走的時候給她演示了一遍，並沒有具體教，現在突然就要她表現，有一些欺負人了。
但是陸綾沒有軟弱，在方秋雨的訓練下，隻要握住劍就不想認輸。
深呼吸，陸綾正手握劍，劍尖指天，另一隻手在劍格上一捋，整把木劍瞬間亮了起來，散發著寒光，接著陸綾握劍畫圓，在一個奇怪的角度轉了一圈之後劍尖指地，冰藍色寒光在空氣中留下久久沒有散去的星光。
下一步應該是要轉身調節身體轉劍，但是她不能動……隻能硬來了。
陸綾咬牙，忍著疼痛，手臂扭曲……
“啪。”
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木劍，瞬間，劍尖寒芒全部散去。
“不要勉強。”
陸綾抬頭之後看到的是李忘生平靜的目光。
顫了一下避開他的眼神。
“很不錯，已經超出我的想象了。”李忘生臉上還有遮蓋不住的驚訝：“我昨天演練了一遍，以你的記憶力應該不會記不住，就算有些許模糊也不會是今天這樣和我教你的完全不同……而且，我可以使用不需要身法的招式……為什麽你使用的和我昨天用的完全不一樣？”
“我……錯了嗎？”陸綾問。
“當然沒有。”李忘生搖頭，陸綾這分明是已經領悟了三才劍的真諦，剛才那簡單的兩招半就是證據。
可是他不明白，他教陸綾前後才半個月，陸綾就已經理解什麽是“氣劍”了？
“說一下你的理解。”李忘生急切的看著陸綾，眼裏的火焰讓陸綾不自然的縮了縮脖子。
“我說錯了大叔你不許生氣。”陸綾小心翼翼的，看著對方點頭這才道：“三才劍法……所謂三才，應該指的是天、地、人，意思是，天之道，陰與陽，地之道，柔與剛，人之道，仁與義……而大叔你昨天的劍招走輕靈，避實擊虛，很精彩，但是不適合我用……畢竟……”
陸綾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她現在可是個瘸子，輕靈之劍怎麽可能會教給她。
李忘生明白了什麽，看著陸綾的眼神火熱。
“所以說，昨天大叔你給我看的應該是劍意，但是我比較笨，劍意什麽的不懂，隻看出了要剛柔相濟，形神兼備，最好以靜禦動，後發先至……剛才就是想嚐試一下能不能用出來形意，可是最後果然還是不行……”陸綾說著，有些失落。
這些東西都是她在基礎劍訣裏學會的，昨天剛聽到三才劍法的時候還不以為意，因為在陸綾的潛意識裏，這應該是大路貨，就和刀法中的五虎斷門刀一樣低級，但是為了不讓李忘生失望，她去腦海中的道藏中自己查詢了一下什麽是三才……又在【世界】中整整待了兩天，這才有一些心得。
可是最後還是沒有用出來，功虧一簣。
大叔應該很失望吧，畢竟那麽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陸綾一抬頭，看到的卻是一雙炙熱到會將她融化的眼睛，李忘生好像要吃了她似得。
天才。
絕對的天才。
不僅是劍道的天才，還是對“氣”有著天生敏感的天才……隻有李忘生才明白，“氣”有多麽難領悟，他的道在蜀山可謂是邪道，寄氣於劍，在蜀山人看來是本末倒置，所以他昨天的劍法就算是讓白雲帆來也不會領悟他想要表達的東西。
陸綾卻一口道破了核心。
天、地、人。
這就是他口中三才的意思。
這是他領悟“陰陽化生”之後才領悟的劍意，居然被陸綾一口道破，這不是天才，那什麽是天才？
果然是劍圖的主人，不僅對平衡之道有著天生的掌控力，而且還有著超凡的悟性。
李忘生現在覺得，陸綾是上天賜給他的寶物，是上天派來接替他衣缽的精靈。
李忘生哪裏知道陸綾一查就知道三才的意思了……要知道他可是想了一個月才起了這個名字……某種意義上李忘生也是一個絕頂天才，自從見識過陸綾那陰陽平衡的太極圖之後，領悟的東西和陸綾腦海中的道藏漸漸的重合。
“大叔……我……你別這麽看著我。”陸綾有些害怕。
“沒事，你做的很優秀，非常優秀。”李忘生轉過頭，狠狠的表揚陸綾。
“真的嗎……”陸綾有些高興。
“當然。”李忘生點點頭，接著道：“你知道嗎？鳳師姐讓我教你，你也說過想要參加天光墟會武，可是天光墟會武還有三個月就要到了，但是你才隻有合魄境初期，連選擇武魄的機會都沒有，就算可以選擇，也要很多時間去適應，所以……才讓你和我學習劍道。”
“和大叔你學……與和白老師學有什麽區別嗎？”陸綾不明白。
“區別大著了，蜀山的劍法講究劍在人先，追求的是劍法，以劍馭意，斬斷一切妖邪，乃天下正宗，修煉起來沒有個幾百年都別想入門，靈山靈劍就是脫胎蜀山劍法，自然難度也是有的，你拿什麽學？就算你是天生的劍主，不過能掌握兩套劍法，攻守而已，這樣的你怎麽去參加天光墟會武？去挨打嗎？”李忘生道。
聽到挨打，陸綾收了一下腦袋。
“……我聽不太懂。”陸綾搖搖頭，但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什麽都不會，她抱有希冀的看著李忘生：“蜀山劍法學起來很慢……是不是說大叔你的劍道可以速成，比較簡單啊……”
“更難。”李忘生兩個字就把陸綾打進了穀底，苦著個臉。
“我的劍和蜀山的劍完全是背道而馳，講究一個氣和韻，尤其是在身上的魔氣和正氣融合之後，很多東西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所以非常的考驗悟性……如果沒有悟性，就是修煉上千百年也休想摸得到皮毛。”李忘生道。
“……”陸綾有些絕望了。
“但是，如果有悟性的話，和我學可以最快時間內有用戰鬥的能力，而且……以氣禦韻，你可以不用腿。”李忘生看著陸綾：“而你……就是有悟性的人。”
“真的？”陸綾一下就笑了，可愛的麵容讓李忘生都愣了一瞬。
“恩。”李忘生點頭。
豈止是有悟性。
鸞鳳真人讓李忘生教陸綾，其實並沒有讓陸綾學會他那詭異的劍道，因為李忘生的劍招很難學，靈山那麽多高手對李忘生的劍圖研究了那麽久連一個皮毛都沒有看透，其中就包括雲舒，她都看不出來，鸞鳳真人更沒有對陸綾抱有希望。
她隻是想讓李忘生教一下陸綾劍道基礎，順便研究一下太極圖究竟是什麽東西……
李忘生知道陸綾對陰陽二氣有著天生的掌控力，但是沒有想到她的悟性也那麽逆天，他教了陸綾半個月，讓她認清了陰陽二氣，昨天是他第一次展露自己身體變異之後領悟的劍法。
誰知道一口就被陸綾道破了真諦。
怎能不興奮。
他的劍道難學，可是如果有著逆天的悟性，那麽就是天下第一速成劍法，隻要領悟了核心就是大圓滿，根本對修為沒有太大的要求。
包括那類似無敵一樣的，非超越自身兩倍修為不可破的劍陣，對境界也沒有要求。
陸綾不僅完美符合條件，而且本身對太極有著極強的掌控力，別人不懂核心的劍圖，陸綾懂，而且是負陰抱陽的升級版，如果是她……很可能施展出非十倍於己修為不可破的劍陣！
不知不覺間，李忘生看著陸綾的眼神就像看著自己的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