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4 師父和侍女
顯然，陸綾現在的“配置”跟不上她的消耗了，空有寶藏，但是使用的條件卻是極其苛刻。
也就是說，雖然得到了和空間架構相匹配的力量，但是因為難度和底蘊的問題，她和柳扶風完全不同，後者隻要穩紮穩打就可以輕鬆掌握空間的所有力量，甚至可以將自己的力量賦予其他人。
而陸綾，她連自己使用都困難，或許在兩人都成長起來的大後期，她和柳扶風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在她成長起來之前，她是遠遠不如她那個所謂的師妹的。
前期弱而後期實力相當……從實際意義出發來看她還是要弱勢於柳扶風的，更不要說，這種以大千世界的根源來解析小千世界本身就是一個小道，縱然一定是得到了本世界天道的允許……也不可能授予她人，其他人也學不會。
不過陸綾雖然前期弱勢，但是不要忘了她可不隻是隻有太極圖可以使用，她還有仙劍，還有寒冰血脈以及仙主殘魂這種規格外的能力。
她絕對是可以平安度過前期的。
單論潛力，陸綾還是比柳扶風要強的多。
說了那麽多，陸綾是絕對不會拿自己和一個不存在的人去比較就是了，反正柳扶風已經不在了，兩個人還能是敵人不成？
如果真的是敵人……
麵對那個少女，陸綾即便是平穩發育到了後期，一身實力真的能發揮嗎？就算能發揮，又能發揮多少？
……
……
？？？
在洛靈的視角中，她隻看到陸綾那聲勢駭人的動作之後，當場“去世”。
就好像……施法被打斷一樣。
阿綾！！
洛靈見陸綾昏過去了，頓時心焦，從寒冰狀態退出，重新變成人類姿態，就要衝到陸綾身前，可是剛邁出一步，卻突然身影一顫，整個人定格在原地，連衣服都如同被時間靜止。
登靈台的風很大，但是洛靈的衣服卻紋絲不動，一頭淡色長發也以一個飄揚的姿態定格在空中。
就像……整個人變成了一幅畫。
而洛靈在這一瞬間失去了五感，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了……睜不開眼睛，靈識也完全無法調動，甚至連進行寒氣化都做不到。
整個世界一片黑暗，隻有思想還存在，其他的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而洛靈還記得記憶空白的一瞬，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她自己的抗性，連現在的思想也無法存在。
是陸綾？
是那一劍？
自己現在是怎麽了？
明明她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來自任何形式的攻擊，卻突然進入了這種被束縛的感覺，甚至於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是怎麽了。
比起自己的身體，她更加擔心陸綾的狀態。
她就不應該答應陸綾讓她隨意試劍的，陸綾畢竟是尊敬的寒冰，她不應該將陸綾當做普通的小孩子去看待。
冷靜。
洛靈強製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
她是在陸綾使用那一劍之後一段時間才進入這種狀態的，也就是說，陸綾的攻擊不是即時生效的嗎？
洛靈回憶了一下之前那陰陽一劍給自己帶來的壓迫力，搖搖頭。
不可能是延遲的，如果有遊離的力量在天地間的話，她絕對是可以感受到的，畢竟陸綾之前聚集的黑白給她的感覺太過壓製，縱然是沒有擊中她，打偏了，她也不可能感受不到那種沉悶感。
既然是毫無反應，那麽就應該是立即生效的。
結合自己現在的狀態，洛靈得到了一個答案，應該是自己中了招數之後，被暫時封閉了感官，所以沒有察覺到不對。
她有自信，就算陸綾的新規則再強，也不可能直接對她進行一個近乎秒殺的局麵……除非是仙劍親自動手才有可能將她徹底打回寒氣的模樣。
即便是那樣也是不致死的，精靈的死亡隻有一種，那就是自己散功，反補天地，這是莫大的榮耀，而在那之前，回歸寒氣並不能算是死亡，重新凝聚並不會花費很長的時間。
也就是說，她絕對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而現在隻剩下思維的狀態也並不是變回寒氣應該有的姿態。
明白了。
應該是她取消了防護的原因。
她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操控是在發現陸綾昏過去的時候，因為她從寒冰之身重新轉化成了人。
精靈的轉化不是簡單的障眼法，而且陸綾的昏迷讓她心神波動，所以給了那力量可乘之機。
也就是說，那黑白的靈力並不能突破她本身的防護，比之前的寒冰咒還要差一些嗎？
明白發生了什麽，她就不心慌了。
精靈的力量來源於天地，本質上也就是來源於陸綾剛剛驅使陰陽魚操控的“元氣”、“元炁”，所以洛靈感覺到的壓製實際上沒有那麽大。
所以，洛靈重新進行了精靈化，同時，失去的感覺正在迅速的回歸。
從外表上看，她的身體在逐漸結冰。
“結束了。”洛靈重新睜開眼，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冰美人，隻不過是纏繞著“雷電”的美人。
一切如常。
洛靈一個閃身出現在了陸綾的身邊，扶著陸綾的肩輕輕將她擺好姿勢。
陸綾坐在輪椅上，低著頭，看起來像是沒有了呼吸，可是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看到她胸口微微的起伏。
洛靈瞬間鬆了一口氣，緊接著是哭笑不得。
阿綾竟然不是昏迷，而是累的睡著了？嗯，睡著了。
洛靈眸子閃閃發亮。
睡著的寒冰，真的好可愛啊。
可惜，即便是睡著了，陸綾的眉頭還是微微的皺著，不像以前在秘境中那樣輕鬆，現在的她，滿心都是重量。
洛靈伸出手，輕輕的撫平陸綾的眉毛，在她眼睛上覆蓋，手掌散發出寒氣，霧氣彌漫間，看著吸入了精純寒氣的陸綾終於是沉沉睡了過去，嘴角微微上揚。
洛靈也跟著笑了笑。
看來那陰陽二色真的花費了陸綾很多的精力。
真是一個神奇的姑娘，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那麽奇怪的力量，如果不是因為調查了陸綾發現她真的是人族之身，她可能都會懷疑陸綾是不是雪落千寒的化身了。
依依不舍的移開看著陸綾麵容的視線，洛靈仔細檢查了一圈陸綾的身體，發現她的精神波動飽滿，體內靈氣充盈，沒有落下任何的後遺症……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她從陸綾手中取下玄冰劍，展開冰翼，那一隻冰翼上此時纏繞著數道閃電狀的黑白能量，但是洛靈視若無物，猶豫了一下，收起了冰翼。
她之前看陸綾的想法，是要使用這把劍，而且還說要去曆練，自然是不能帶著她這個劍侍了……她也不好收起陸綾的劍，可是這麽長的劍，陸綾也不好拿啊。
視線在陸綾手上的戒指上掠過。
她從靈山高層那裏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曆，是寒冰的師妹留給她的，對於陸綾這個師妹她也是知道的，當初陸綾一開口就是師妹長師妹短，她怎麽可能不知道柳扶風。
而柳扶風離開對陸綾的影響她也清楚，說心裏話，她極其的討厭讓陸綾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
作為陸綾的劍侍，她不想讓自己的劍進入那個戒指，反正就是不喜歡。
“去。”
洛靈握住玄冰劍，使了一個小手段，隻見那晶瑩長劍突然化作了水流，纏繞上了陸綾那裸露在外的手腕，化成了一個淡藍色透明的水晶鐲子，淺藍色搭配陸綾那略顯病態的白皙，十分的匹配。
洛靈滿意的看著陸綾。
她可是知道的，人族的女性十分喜愛首飾珠寶，陸綾還沒有呢，她就給對方做一個，這可比她在靈山上看到那些小姑娘戴的鐲子好看多了，藍色琉璃內部有寒氣流淌，十分的華麗。
舒服了。
既然如此……
“出來吧。”洛靈轉頭，看著暗處，眉頭微蹙。
“你果然發現了，不愧是精靈。”
隨著讚歎的話語，一個穿著黑白道袍的女人走出來，長發散落，青絲及腰，腰間配著一把木劍，看起來是隨手用木頭削出來的劍……十分的簡陋。
長得也很平凡。
洛靈站在陸綾身前，盯著麵前的女人，對方那黑白相間的道袍給她一種很眼熟的感覺……等等，不就是剛剛陸綾使用的靈力的顏色嗎？
接著她仔細看著不遠處的女人，眼裏的警惕褪去。
這個女人在她清醒過來的時就出現了，隻不過自己沒有發現，而剛剛……是對方主動泄露了氣息。
也就是說是她主動現身的，不然自己還發現不了。
洛靈有些不舒服。
她怎麽會大意至此，是自己被這滿身的力量影響了，還是說……對方很強？
明明就是一個化虛境修為的女人，自己一隻手就可以捏死她。
壓力。
洛靈感覺到了壓力。
她的視線在女人腰間那簡陋的木劍上掠過，不著痕跡的移開視線。
“我認得你，你是寒冰的師父，你是來接她的嗎？”
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楚淒水。
“算是吧。”楚淒水撓了撓頭，從腰後取出一個酒葫蘆，小小的飲了一口。
作為師父，陸綾晚上突然出門，還是被勾引出去的，她自然會跟上看看。
收起酒葫蘆，楚淒水靠近洛靈，後者沒有動作，眼看著楚淒水從她身邊走過，到了陸綾身邊。
洛靈轉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女人，盯著她毫無防備的背影。
如果自己現在出手的話……
隻是想了一下，她就搖搖頭。
這個女人境界雖然低，但是說起給她的壓迫感，遠在一峰那個鸞鳳之上。
再說了兩人也不是敵人，她可是陸綾的師父，人族的規矩她懂，師者如父。
這個可算得是陸綾的母親，她這個侍女對著她出手那可是大不敬。
……
楚淒水檢查了陸綾的身體，發現一切如常之後，輕輕點頭。
轉頭看著洛靈，眼裏有些許的好奇。
“你和我知道的精靈完全不一樣。”楚淒水道。
“咳，是嗎？你還見過其他的精靈？”洛靈隨口道。
“當然，你真的很漂亮，比那些精靈要更加有魅力。”楚淒水打量著洛靈，半晌之後道：“這個樣貌，讓我想起了那些年的好勝心，如果是以前的話，我說不定還會想和你比一比呢。”
“……”洛靈聞言，看著楚淒水那平凡的麵容，若有所思。
寒冰這個師父的聲音倒是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許久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接近完美的樣貌，倒是勾起了我一些念頭。”說完，楚淒水笑了笑：“不好意思，年齡大了，總是喜歡想這些有的沒的。”
“……”洛靈。
在自己麵前，她就算再長個一千歲也是個蘿莉，居然說什麽年齡大，好在自己不像人族那樣在意年齡，不然說不定會認為楚淒水在嘲諷她是一個老女人呢。
無奈。
洛靈盯著楚淒水，沉聲道：“你是怎麽進來的？我雖然失去了五感，這寒氣結界也不是那麽容易破開的。”
即便是人族中的尊者，想要沒有一點代價就破開自己的結界也絕對沒有這麽容易，更不要說一個化虛境的女人。
“怎麽進來的？”楚淒水想了想，抬手做了一個拔劍的姿勢，隨後手掌翻轉，緩慢又做了一個收劍的動作，道：“就是這麽進來的。”
洛靈看著楚淒水一臉認真的樣子，點點頭：“是嗎……你們人族還真的是、那個詞怎麽說？臥虎藏龍？”
楚淒水不置可否，隻是溫柔的看著陸綾，道：“比起我，阿綾才是給了我一個不小的驚嚇，合魄境就可以發揮化虛境的威力，還是最簡單的寒冰咒，單這份天賦，就算比不上師姐她，也差不多了吧。”
“驚嚇？怎麽是驚嚇？你是她的師父，不應該是驚喜嗎？”洛靈不明白。
楚淒水搖搖頭，她自然不會和這個精靈說太多。
陸綾最後的那一劍，有李忘生的味道。
那個一直跟在自己和師姐身後的男人，表明陸綾那一劍和李忘生脫不開關係。
最終，還是回到了師姐身上嗎。
楚淒水提醒洛靈：“精靈，你現在應該在意的是你的傷勢吧，阿綾那一劍雖然還不成熟，但是已經可以調動天地的力量了。”
這個精靈醒過來之後明明一身都是傷，卻先去照顧陸綾了，這份對陸綾的關懷才是楚淒水少見的和她聊了起來的原因。
洛剛剛簡單看了一下自己的傷，也沒有很嚴重，她讚道：“我雖然不知道這一劍是怎麽打到我的，不過我的身子算是被這黑白兩道莫名的靈氣給毀的差不多了，明明隻是一刻的失神，就可以繞過我的防禦做到這種地步，真是了不起。”
很了不起。
她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恢複，隻不過是陸綾的安危更加重要，現在仔細查看過後，洛靈的語氣中盡是驚歎和高興。
為了陸綾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