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最後一次說愛你
陸以誠招手買單,孟阡阡急忙拿出錢包:“我來。”
陸以誠看到她手裏的HERMERS錢包,溫和地問:“你還在用這個錢包呢。”
孟阡阡一愣,點點頭。
這是陸以誠前幾年情人節送給她的禮物。
當然,所有姨-太太們都有一個。
當然,孟阡阡的這個和其他饒都不一樣,這是他為她私人訂製的。不同的地方在於,錢包裏麵的一道拉鏈上麵的五金件,刻了一句話。
當然,她不知道,她們都不知道。
這些年,姨-太太們的包換得和走馬燈似的,唯有孟阡阡,還是用著這個很久以前他送的包。
因為時間長的緣故,錢包的邊角已經有些磨損。
孟阡阡雖然出身富貴,家庭環境優越,但她始終很惜物,東西打理得幹淨整潔不,也從不因為過時拋棄東西。
大概因為生而擁有的那份貴氣,所以她從不把這些外在的“價值”用來加“貴”自己。
她很貴,貴在她的靈魂。
陸以誠每次都會想到莊子的那句話:“物物而不物於物”。的就是孟阡阡。
孟阡阡身材修長,因為常年吃藥的緣故,她總給人一種柔柔弱弱的感覺,她在遇到自己喜歡且擅長的領域時,眼睛會變得極有靈氣。
她笑起來的時候左嘴角有一個的梨窩,淺淺的,若有似無。
她不常展示她年輕時在她父親手下鍛煉的經曆,但凡展示,就讓人目瞪口呆。
這些年,幾個姨-太太們總是聯合起來欺負她,她渾然不在意,笑一笑,雲淡風輕。
他歎氣,這幫不懂事的,惹惱孟阡阡,可沒什麽好果子吃。然而,她從來就沒有被惹惱過。
她的眼界,她的氣度,她的氣場,她的氣質,她的經曆,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
那一次回國,陸一凡帶了蘇外回來給老夫人看。陸以誠一看就知道蘇外並不是真正的女朋友。
他也愛過人,他知道當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時,他的眼神不是那麽冰冷無情,他的動作也不是那麽毫無感情。
他隨意和孟阡阡談起這事。孟阡阡悠然一笑,她:
“就算此刻不是真的,也離真的不遠了。”
知子果然莫若母。
她她回來的時候就和幾個老朋友聊過了。
陸一凡專門帶她去挑禮服,這當然算不上什麽,但為女孩子一擲千金買貴重珠寶這事是第一次。
她又起在FRANCE的西餐廳,他們發生的爭執和微妙的情緒,對於從學過表清管理的陸一凡而言,還是第一次失態。
陸一凡的車從來不準別人坐,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接蘇外。
孟阡阡開了個玩笑:“要演技,凡兒還是不及你。破綻百出。”
陸以誠聽了,知她無心,還是覺得心髒隱隱作痛,他對她,從來都是以誠相待,他沒有要騙她,隻是這些她並不知道。
他隻能麵不改色地了句:“承蒙誇獎。”
他看她依舊在用這個錢包,心情很好,他溫柔地又了一次:“我來。”孟阡阡隻好作罷。
他和她單獨在一起,有時候他買單,有時候她買單。她經濟獨立,不依附於自己,她果然是孟老爺子的女兒,無論在哪裏,無論從事什麽職業,她都能做得出類拔萃。
在他眼裏,她幾乎是三百六十度沒有死角的美,美得不可方物。
回國時會遇到以前的狐朋狗友,大家聚在一起時,很多人揶揄他,問他有沒有後悔娶了孟阡阡這個女神經病。
他淡然笑笑:“怎麽會?”
又有人嘲笑他心口不一,還要擺專一純情人設,姨-太太都好幾個了。
他又笑笑,淡漠得很。
孟阡阡的好,又豈是他們這些人了解得聊?當然,也幸虧他們不懂她的好,他才能等到她,他才能有機會愛上她。
孟阡阡看著對麵的陸以誠拿出錢包付款,她覺得他手裏的錢包也很眼熟,但是有點不記得了。他一個上市集團的董事長,拿著一個用了好些年,GUCCI的LOGO都有些花了,已經舊得不行的錢包,真讓人不知道什麽好。
察覺到她打量自己錢包的目光,他笑著問:“怎麽,嫌它舊?”
他知道她已經忘記了,這個錢包是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孟阡阡點點頭:“這是有什麽特殊意義,才一直不換嗎?”
陸以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是,這是我最愛的女人送給我的。”
孟阡阡疑惑道:“她不能再送一個嗎?”
陸以誠啞然失笑:“不能了,隻能靠這個舊物寄托相思了。”
孟阡阡:“我怎麽不知道你竟然是一個情深義重的人?”
陸以誠問:“那你以為我是什麽樣的人?滿嘴謊言,精於算計,從不失敗的人嗎?”
看孟阡阡點點頭,陸以誠笑笑:“好吧,真讓我傷心。”
臉上卻沒有一點傷心的樣子。
孟阡阡把東西收拾好,正要站起來,突然,啪的一聲,店裏麵全黑了。
“???”孟阡阡的眼睛突然遭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
“大約是停電了。”陸以誠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
那一片黑暗裏麵,總是覺得有什麽似曾相識的事情發生過。
那一個和曾遇舟夫婦吃飯的夜晚,看到他們兩饒柔情蜜意,她曾經想過,為什麽不突然來一場停電,她就看不到他們恩愛的場景,他們也就看不到她眼裏不甘心的眼淚。
“孟阡阡,我們逃走吧。”陸以誠拉起她的手,在一片黑暗和驚慌聲下,他怎麽還能保持冷靜,他怎麽能如此從容穿梭在人群中,他為她擋住前麵的人流,他為她開出一條路,他握著她的手,他的手心好涼,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有什麽畫麵從腦海中紛至遝來,那個男人拉著一個女人,一直跑到餐館外麵,他檢查她包裏的藥,他喂她吃藥,他:
“好孩子,沒事了。”
他大笑著牽起她的手,他:“孟阡阡,反正都出來了,我們逃走吧。”
此刻她終於看清了記憶中畫麵男子的那張臉……
是陸以誠。
孟阡阡猛地回過神來,她看著前麵的陸以誠,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真實。
他拉著她一直跑,一直跑。他們已經不是少年少女,他依舊矯健,她依舊輕靈,他們跑到了公車站。
陸以誠突然:“我到對麵坐車回去。”
孟阡阡此刻心裏竟然有些不舍,她有點不想放開他的手。這個她不愛卻又一起了三十年的男人,要離開她了。
下無不散的筵席。
陸以誠終於鬆開了她的手,走到對麵的車站,他的手插到褲帶裏,他和她麵對麵,隔著一條馬路站著。他無聲地:
孟阡阡,我愛你。
孟阡阡看到他的嘴巴在動,她不知道他在什麽。
車來了。
“孟阡阡,別了。”陸以誠,孟阡阡看不見他眼裏的濕度。他上了車,他看見側方鏡後麵的孟阡阡追著車跑了好一會:“我們會再見嗎?”
他沒有回頭,他一個錚錚男兒,他不能讓別人看到他的軟弱。他以手覆上了雙眼。
不會了,不會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