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會錯意

  這幾,也不知道孟文彬故意不見孟阡阡,還是刻意躲著孟阡阡,她在家裏住了三了,都沒見著哥哥的身影。


  正好孟阡阡也沒想好見他要什麽,反而沒見麵比較自如。


  肖瀟每早出晚歸,去孟氏企業上班,也沒什麽時間在家裏呆著。


  孟阡阡把孟老爺子生前用過的工具拾掇出來,發現有些工具不太趁手,就自己在Tao寶買了些工具。


  她早上六點起來,去熟悉的路裏跑一個時步,回到家衝個涼,吃早飯後,就開始幹活。


  她把長發紮起來,她的頭發被冬的靜電作用下,稍微有些蓬鬆,她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衣,紮上工作圍裙,戴上棉紗手套箱,拿起盆栽剪子,開始工作。


  孟老在後院裏養了一院子的盆栽,如今雖然還活著,到底王媽不懂該怎麽打理,隻能由得它肆意橫校

  孟阡阡嘖嘖嘖嘖搖頭,一邊修剪,一邊端詳整體。


  以前,還有過媒體采訪孟老養盆栽的心得,他修剪的盆栽,可以賣幾十萬一盆呢!


  孟阡阡勾著剪刀,仔細地修剪。她功力自然不孟老爺子,但她有自己的審美和想法。


  她不喜歡那種千篇一律的整齊美,而比較欣賞不對稱美,或者像上生長的美。


  她在冬日的暖陽下,彎著腰,全身心地投入修剪盆栽這件事,做了一會,她就覺得腰酸背痛,她就要直起來站一會,等緩一緩,才繼續工作。


  也對,她不再是三十四十歲的人,她今年都五十一歲了。


  就算因為她身材苗條,平日裏注重鍛煉,看著就像四十多歲的人,也算是駐顏有術。


  隻是體力騙不了人。


  你走過的時光,見過的風景,交往過的人,都在時間的積澱中留下痕跡。


  孟阡阡從早上工作到下午,中間隨便撥拉了幾口飯,也沒睡覺,就繼續拾掇盆栽。


  累的時候她坐在板凳上抱怨:

  “這活兒怎麽這麽累人啊!”


  “你現在才知道呐。”一個男聲接上了她的話。


  沒有回頭,多年不見,孟阡阡也能在第一時間想起這個聲音。


  怎麽會是他?

  不可能會是他!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回來了?他怎麽回主動來這裏?


  她連自己的兒子都瞞著,他怎麽會知道她在這裏?


  孟阡阡深吸了一口氣,自己都覺得奇了怪了,在自己哥哥家,沒有見到哥哥,卻見到了一位故人。


  曾遇舟。


  孟阡阡以為自己會內心狂喜,或者是興奮得無法控製自己。


  但到底是經曆了幾十年,很多東西改變了。


  她平靜地轉過身去,問:“你怎麽在這?”


  曾遇舟的頭發已經有些發花發白,他並沒有陸以誠那般注重形象,他沒有把那些不同的顏色全部染成一致的黑。


  他還是一如她記憶中的模樣,眼神那般睿智。


  “受朋友之托過來送東西。”曾遇舟回答。


  “周莎莎的事我聽了,很遺憾,請節哀。”孟阡阡低聲。


  曾遇舟見她表情有些陰沉,反而一笑:

  “堂裏沒有痛苦。”


  “嗯。”孟阡阡悶悶地應道。


  “我幫你。”曾遇舟在地上的工具箱裏麵找出手套和剪子,他二話不開始幹活,他:“我以前常和她一起修剪花園裏的盆栽,也不算生手。”


  “你怎麽回來了?”


  “把她的骨灰帶回來。這是她的心願,我自然排除萬難,要幫她達成的。”


  曾遇舟笑道,看她的眼神,清澈而坦然。


  聊幾句話,句句不離她,他在那以後,是真的,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妻子,他到底也沒有辜負孟阡阡對他的認識。


  他就是那個無論什麽時候,都能找到幸福的人。


  無論在哪裏,無論和誰一起。


  那一刻,孟阡阡有些遺憾,感覺自己人生虛度了。


  她回想起她和陸以誠生活的痕跡,卻發現找不到什麽很溫情的場麵。


  一言不合就冷言相對,一言不合就劍拔弩張。


  他工作很忙,她工作也很忙。


  他們的房間就像他們在國內的老宅一般,房間雖然比鄰,但彼此不進彼茨房間,遇到要麵對麵溝通的,就敲門門口談話。


  反而是要離婚了,兩人之間的關係,還自如些。


  是陸以誠沒有給她機會,還是她沒有給陸以誠機會,孟阡阡不知道。


  兩人默默地拾掇著盆栽,沒有話。


  孟阡阡打量著曾遇舟的後背,想起他們從前在學校的時候,有數不完的話要,有層出不窮的好玩意要去玩,兩個人呆在一起似乎怎麽都不會膩。


  他和她,原來也有沉默不語的時候。


  此刻,他的太太已然離世,她的丈夫要和她離婚。


  正當孟阡阡沉在回憶中,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時,聽到曾遇舟問她: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還是如當年第一次和曾遇舟和周莎莎吃飯時,笨拙地表現自己很好,孟阡阡勉強回答:“還好。”


  “聽……他有很多情-人?”


  孟阡阡沒想到曾遇舟會問這個。


  “他還算少的。”


  也不算維護陸以誠,他那幾個好歹算是固定伴侶,比起許多商界大亨像是花燈一樣的輪換,算好了。


  “孟阡阡,你變了。”


  眼前幹活的曾遇舟停下了手裏的活,道:“以前,你眼睛裏麵怎麽會容得下這種不忠之事?”


  孟阡阡自嘲道:“世界上唯一不會變的,就是變本身而已。”


  她變了很多,但心底始終有一個地方完全沒變。


  “你今過來送什麽?”孟阡阡問,幹了半活,了好一會話,都還不知道曾遇舟今為什麽會出現。


  “我送大理石地磚過來。”曾遇舟拍拍手和身上的植物碎屑:“貨車差不多也該到了。”


  “大理石地磚?”孟阡阡震驚了。


  “是,陸以誠讓我送過來的,他,你在這裏……”曾遇舟轉過身,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等我。”


  孟阡阡當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內心升起一陣無名的怒火。


  陸以誠,你到底想幹嘛?


  誰讓你安排了?


  你問過我的意願了嗎?

  誰我離婚了就必須和曾遇舟在一起?

  誰我的人生要在別人鋪設好的康莊大道上前行?


  孟阡阡的臉色瞬間成冰,她淡淡地回望曾遇舟,冷冷地道:

  “你會錯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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