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契約關係4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不管她有多傷心,她都要堅強著,因為她有了一個孩子。
孩子一出生就見不到爸爸,孩子隻有她。
即使為了它,她也要穿過那滿是岩漿的地獄,給它一個璀璨健全的未來。
蘇外在陸一凡的房間,換上專門為他回來,特地購置的白色刺繡連衣裙。她站在鏡子前,整理自己的儀容,拿梳子梳她那黑色的及肩碎發,她用卸妝油卸掉殘餘的花容,化妝棉擦過眼睫毛時,不心沾到了眼睛,疼得她眼淚直流,急忙進浴室打開自來水衝洗。
在水流聲音的遮掩下,蘇外終於把自己的渾身堅強都卸下來,她無心卸妝,捂臉痛哭,她做不到。她忘不了他。她和他在一起不是為了錢,不要拿錢買斷他和她的關係!
三聲敲門聲,把蘇外驚醒,她急哄哄地慌張卸妝,一邊喊請進。她拿毛巾隨意擦拭自己的臉,但掩飾不了她的眼圈,紅得沁出了血絲。
“蘇姐,早餐放在茶幾上,請您慢用!”
蘇外收拾完自己,出來看了眼茶幾上的豐富早餐。她從昨晚上到現在什麽都沒吃,喝酒倒是喝了三杯。現在饑腸轆轆。她端起盤子,也不顧形象了,囫圇吞棗地吃完。
吃完,才有力氣堅強。
她握緊了自己脖子上的戒指。
生命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她換上自己的高跟鞋,彎身綁帶子上的金屬扣,她站起來,拿起自己的手機、卡、方包。她走出她待過許多次的房間。
別了,陸一凡。
我會信守承諾,從今以後,不再出現在你身邊。你迎麵而來,我退避三舍。不得不話的場合,我會假裝不認識你。有灑侃了我和你的關係,我會假裝記性不好。
打定主意,蘇外踏出了她熟悉的別墅。回身看到別墅大門自動緩緩關上,關上的是陸一凡和她根本不可能平等的世界。
蘇外竟笑了,她頭也不回地上了快車,迅速地逃離這悲贍是非之地。
那一刻,我念誦真經,不為修行,隻為幻想你的雙眼。
那一,我搖動經筒,不為祈願,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長跪聖殿,不為超度,隻為體貼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輪回,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陸一凡的眼睛帶著一點深棕色,他謊的時候麵不改色,但他的眼睛那麽明亮璀璨,仿佛容納了全宇宙的星光。
他的手指修長,他會彈鋼琴,她卻從未有幸聽他彈奏。
如果有一日,她途徑佛家之地,她會試著去求一支姻緣簽,看看他和她在三生石上是否有姻緣。
如果沒有,她會像那執著的女子般,生生世世用生命在三生石上刻字。
刻他和她的名字。
直刻到荒地老,直刻到上垂憐,直刻到灰飛煙滅。她死也不會忘了他。
如果注定擦肩而過,她會放棄所有的輪回,隻活這一生。
飛蛾撲火,甘之如飴。
***
陸一凡站在全景式落地窗前,眼睜睜地看著他心愛的女人走出他的世界。
他手裏握著他親自設計,交給LAVA製作的對戒,成為永遠送不出去的禮物。
戒指裏麵刻著最俗套的字,這三個字,他親手埋葬在看不見的墳墓裏。
他完成了全世界對他的期待,他卻獨獨負了她一人。他為什麽不能任性地做一個什麽都不用管的二代紈絝?每隻用花心思討好她,哄她開心。而不是整惹她流淚。
他真的很沒用。
父親腦血管瘤破裂時,他不在身邊。醫院起火的時候,他最後才趕到。他逼著自己的媽媽以死相逼,他逼著自己的女人傷心。
他本來真的想娶她的,他已經買好了對戒,他甚至想好了給她的孩子取什麽名字,他要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一輩子都不分開。
但現實逼著他殘酷。
他本不想和她有更深一步的關係,他怕他日後結婚會傷她體無完膚。但她特地為了他打扮得絕美,兩人都醉了,他根本不想控製自己。
他和她都渴望著對方,都極度不舍得離開對方。
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他根本不願意停下來休息。她也一樣,她對他的渴望已經難以用言語表述。
生完孩子,經曆生死,蘇外比以前更瘦了。他對她充滿憐惜,他好想告訴她:
他愛她,他今生今世隻會愛她一個人,他不會愛上別人,永遠不會。
可是他的愛,隻能存在心底。他的愛隻會給她帶來傷害。他寧願她此後,找一個愛她護她的男子。他寧願她此後,把他忘的得一幹二淨。
他也不願意她痛苦地活在失去他的回憶中難以自拔。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明白,她要的魚是他,她要的熊掌是愛情。
如今對他而言也是。他要的魚是她,他要的熊掌也是愛情。
魚和熊掌,他一樣都拿不到。他失去了愛情,永遠地失去了愛人。
如果有一,再相逢,她會不會站在某個優秀的男人旁,男人對她溫和不失寵溺,她對男人巧笑倩兮,他們會有一個孩子,他們會長地久。
陸一凡的心髒仿佛被看不見的大山壓倒,壓得他根本直不起腰,根本無法維持站立的姿勢,他扶著窗,單膝壓在地毯上。
他幾近竭斯底裏:“可恨!為什麽要這麽對她,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不是你一生努力打拚,是為了給我選擇幸福的機會嗎?你不是讓我不要走你的傷情之路嗎?為什麽你們都在最後拋棄了我?我曾經離幸福那麽地近!我曾經差一點就握住了幸福!為什麽最後全部成了一場空呢?”
沒有人回應。
他那允諾讓他自主選擇幸福的父親已經撒手人寰。與他堅定的統一戰線的母親因為父親的死“叛變”了。兄弟姐妹,每一個都是虎視眈眈家產,奶奶更是覺得他不再是完美的傀儡,隨時想整他落馬。
他不再能和蘇外在皮具課上卿卿我我,不再能和她吟詩作對,不再能和她一起數上的星星。
他和她,已經在今,徹底走到了終點。
他已經沒有退路,他隻能逼著自己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