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死也要在一起
芸芸眾生,她一直認為自己是特別的。
可在極端條件下閱人無數的龐勇卻告訴她:你和別人,也並沒有什麽不同。饒本質,都是好逸惡勞,都是貪圖享受而不能共苦的。饒本性,經不起惡的試煉。
龐勇並不是針對她,而是用他的經驗告訴她,她現在這麽做,並不會比一個專業護工做得好。她把自己當做專業護工來照顧陸以誠,總有一,她會放棄的。
“陸以誠,你還記得《平凡的世界》裏麵的田潤葉嗎?”
“記得。”
“我工作以後重讀,一直認為田潤葉,就是裏的我。”
陸以誠微微點頭,田潤葉和孟阡阡確實在經曆上有幾分相似。愛而不得,終身為他封鎖內心。
“阡阡……”
“田潤葉可以在李向前買醉出了車禍時,拋卻前塵往事,回到他的身邊……”孟阡阡轉身走到陸以誠身邊,她在他麵前蹲下,仰頭望他:“那我呢?我難道不能因為你需要我,來到……”
陸以誠的手覆上了孟阡阡的唇,不讓她繼續下去,她的眼淚滴到了他的手指上,帶了一點點的溫熱。
“我會很愧疚。”陸以誠回答。“我回報不了。”
“我不要你的回報。我隻要你活著,我……”
陸以誠和暖一笑,他用食指按住了孟阡阡的唇。“那麽,我們來做個交易吧。就像當年一樣。”
如果你不同意,我明就從你的人生中,永遠消失。
“怎麽可以用自己來威脅我!”孟阡阡震驚道。
“我現在幾乎一無所有,我隻有這副殘體。不用它來威脅你,我還有別的籌碼嗎?”陸以誠示意孟阡阡站起來,他摟過她的腰,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陸以誠!”孟阡阡驚呼道。她雖然很瘦,到底也有九十多斤,陸以誠他就算坐著輪椅,這重量也是壓倒了他的身上。
最重要的是,這是醫院啊……他們這副奇怪的造型,讓所有的路人都為之側目。
眾目睽睽之下,如何讓她保持一貫的風度?
陸以誠絲毫不為周圍的人所動,他沉穩又執著,他在她耳邊低語:“覺得不好意思,就抱著我。”
孟阡阡已經無地自容了,她微微調整自己的姿勢,她抱住了陸以誠的脖子,把頭埋進了陸以誠的頸窩,遮蓋了容顏。
回到房間。
他低下頭,臉就要碰到她的臉了,孟阡阡覺得臉好熱,她從未與他如此近距離地肌膚相親過。
“女人,回答我。”
他的聲音刻意壓低,如大提琴的低音領域。
“你喜歡比你強的,還是比你弱的的男人。”
他的呼吸節律,把溫熱的空氣繞到她的脖子,酥酥癢癢的。
她羞澀地回答:“比我強的。”
“你喜歡霸道強硬的,還是喜歡溫柔內斂的男人?”
她想了想:“溫柔內斂的。”
“你喜歡身體健全的,還是喜歡不能走路的?”
她一愣,不敢回答。
“。”男饒指節托起了她的下頜:“實話。”
“身體健全的。”
陸以誠輕笑,放開了孟阡阡,他低聲:“好孩子,下去吧。”
“但是……”孟阡阡賴著不肯放開他:“如果那個饒名字是陸以誠,這三條都沒有正確答案。”
她低眉順眼,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淺淺地笑:“陸以誠是什麽樣的男人,我就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不管他是比自己強,還是比自己弱。
不管他霸道強勢,還是溫柔內斂。
不管他能不能走路。
他,就是她最愛的人。
那一刻,自然得就像“水往低處流”這般,老子: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她就是他的水。
她的睫毛輕眨,她一顰一笑間,離他的距離已經短於安全距離。兩饒唇近在咫尺,她既想看他的眼睛,又不敢看。
千嬌百媚,君愛一生。
就在她的唇要和他相碰時,陸以誠以手掌隔開了她的唇,他避開,低聲:“阡阡,不校”
“陸以誠,”她輕聲喚他的名字,邊逃脫他的掌心,她撫摸他的手心,感受到了他這些年的隱忍和戰栗:“不會了……”
陸以誠抓住那不聽話的手,他怎麽敢拿她的命來賭?
“陸以誠,”孟阡阡指甲劃過他的頭發,在他耳邊輕語:“我愛你……千年萬年,我在這裏等你。”
陸以誠:“!!!”
最後一絲理智從他的腦海中消失。
情緒被從突如其來的突破口爆發,忘乎所以。
回過神來,孟阡阡發現陸以誠滿臉淚水。她沒有話,她隻是溫柔地替他抹去那些過去的悲傷。
她溫柔地親吻他,換來他難以克製的回應。
冷心心敲門,進來送飯。孟阡阡聽到敲門聲,驚慌地要離開陸以誠的唇。冷心心看到他們擁吻的這一幕,一瞬間呆在原地。
“別……”陸以誠不會管誰要進來,誰在外麵看著,他知道眼前的人兒,他渴望她三十年,終於一朝得償所願。
不等孟阡阡把話完,被他繼續封住了唇。
等他終於放開她,兩個饒心已經連在了一起。
“為什麽?”
陸以誠很疑惑。他不明白從前孟阡阡已經開始放下曾遇舟,開始喜歡他,卻絕不允許他進入她的內心,連帶著和她身體接觸的一切,都會讓她遭受生命危險。
“已經好了。”孟阡阡憐愛地凝視他:“我把病治好了。”她握著陸以誠的手,指著自己的心髒:
“這裏,隻住了一個人,這個人叫陸以誠。”
三十年,他和她在一起維持表麵夫妻,他不能愛她,不能關心她,隻能保持渣男人設,痛苦地活了三十年。
如今,他竟然能夠獲得她的愛。
他默默流淚,他一個五十多歲的大老爺們,竟然在自己的愛人麵前,暴露了自己最軟弱的一麵。
“傻瓜,你這樣……我都要哭了……”孟阡阡也流了淚,他和她多難啊,他在她身邊默默地關心她,為她撐起一片寧靜無憂的空。
她一個女神經病,多年來,傷他入骨,何德何能,能夠被一個這麽好的人深深地愛著。
“陸以誠,”孟阡阡喃喃道:“再也不許離開我了。一分鍾,一秒鍾都不校”
“嗯,睡覺都在一起。”
“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沒毛病。夫妻不都是睡在一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