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假麵騎士6
“你刻意接近阡阡，故意接近我，想從我這裏要什麽，你我都心知肚明。”
孟正許的眼光鋒利如刀，在商界跌爬滾打幾十年，在爾虞我詐的利益之爭中縱覽全局，如何看不穿陸以誠的心思？
本以為眼前這個十七八歲的夥子，會因此迅速潰不成軍，驚慌失措，節節敗退。
卻見陸以誠麵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隻是端起茶杯，淺淺地品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陸以誠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愧是孟老爺子！”
陸以誠以同樣的姿勢，傾身向前，十指交疊，遮擋了他半張臉，隻剩明亮有火的眼睛，雪亮。
“我想要【核心技術】。”
“你倒是敢開口。”孟正許冷笑：“你家那麽個代工廠，有研發人員嗎？有研發資金嗎？有和規模相適應的本事嗎？就算給錢你，能鯉魚跳龍門嗎？”
被孟正許奚落，陸以誠卻沒有半分羞惱，他不緊不慢地給孟正許續茶。
好一會，他才抬起頭，用不大卻極為堅定的聲音：
“我能！我用人格保證！”
孟正許冷哼一聲：“可我不信。”
陸以誠想起葉秋發給他的那份電子報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可以簽賣身契。”
“我可以簽一輩子的賣身契。”
孟正許看都不看陸以誠一眼：“我從不缺人，更不缺心思狡詐之人。我是商人，商人重利，你給我，你給能我帶來什麽利？”
“陸氏的企業利潤與孟氏的企業，五五分成。”
孟正許不屑一笑：“幾年？五年？八年？十年？”
陸以誠換換地閉上了眼睛，他輕輕吐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把內心那個早爛熟於心的答案出來。
“終身。”
“得輕易，現在廠子還在你爸爸的手下，你話做不得主吧。”孟正許話雖這麽，但眼前這個年輕饒魄力和能量，卻是讓他驚豔了一把。
“確實。”陸以誠並不否認。“我今年高考，大學畢業回來正式接父親的班。”
“你想清楚了，終身五五分，不是一個容易達成的目標。日後科技日新月異，你若真有心做通信這塊，把核心技術死磕回來，錢途不可限量。”
除了五五分成，陸以誠還準備了一個重磅炸彈。
“我允諾您每年10個點的利潤增長。”
孟正許：……
“你隻要錢？”
陸以誠鄭重地點頭。“我不止要錢，我還要人。”
“科研技術人員，管理人員，確實你家都很缺。你卻要我怎麽相信你現在的這樣【空頭支票】？”
“我要的人，是孟阡阡。”
孟正許從未有一次，會如此心情激蕩。三個孩子裏麵，他最喜歡的就是孟阡阡。隻有孟阡阡在各方麵，都最像自己。
“你要阡阡做什麽？”
陸以誠回答：“要孟阡阡，做陸家和孟家長久合作無虞的保險栓。”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孟正許幾乎是被激怒了。他最疼愛的孟阡阡，他肯定要好好在世家子弟裏麵挑一個無論家境樣貌人品俱佳的人。怎麽可能交給陸以誠這種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你過來要資源，我給不給還是一回事，你居然還敢和我要人？”
“六四分成！”陸以誠麵對孟正許的憤怒，依舊冷靜。
“我孟家當地首富，缺你那點點分成？”
“七三分成！”
“滾出去！”孟正許指著大門，下逐客令。
陸以誠微微一笑：“九一分成。我實在無法再退了！”
孟正許怒道：“就算這個分成再吸引人！你的未來錢途不可限量，我再怎麽看好你！同意你的九一分成！我不可能把女兒搭給你！”
陸以誠不驕不躁，不急不火，依舊是雲淡風輕，語調極為平和。
“孟老得對，阡阡高雅矜貴，是不該隨便被一個什麽有沒有，隻有一腔不切實際理想的乳臭未幹的子帶走。”
他五指壓在茶桌上，壓低聲音：“感謝孟老對我的支持。我不要孟阡阡，我隻要錢。條件是九一利潤分成，您九，我一。”
孟正許猛然發現剛剛自己的話，不知不覺上了陸以誠的套。陸以誠拿捏住了他從未暴露於人前的軟肋。
他的女兒，孟阡阡。
眼前這個年輕人，還在學校讀書呐，哪來的事故老練？
先是提出一個他不可能打印的條件，然後慢慢提升利的部分激怒他的情緒，最後單方麵剔除掉不可能的條件，逼他答應了最開始的條件。
孟正許鬆了一口氣，內心歎了歎。
“吧，你要多少錢？”
“孟氏用於投資的資金在10-20個億左右，我懇請孟老用其中的5個億，投資我的公司。”
孟正許還有些不滿。
“你寫一份詳細的項目書，我們是上市公司，投資是其中的一塊，也不是投就投的，要經過一係列的審批流程。你的硬件過不了關，什麽都白搭。”
陸以誠絲毫不惱。
“或許，做商業夥伴看來不太合適，您還是覺得我做您的女婿比較好？阡阡這樣的女孩子，對學霸最沒有抵抗力。”
陸以誠輕笑道：
“真是不巧，我恰好是個學霸。”
從學到高三，每一個學期，每一次考試，都以絕對的優勢，全校第一。
區裏、市裏、省裏三大高考前的模擬考，他都是前三名。
“你！”孟正許真的有些生氣了：“走正式的程序走不通，現在是想走後門啊！你不嫌自己丟人？”
“商鞅接求賢令，西入秦國，憑借佞臣景監以見秦孝公。”陸以誠又默默地喝了口茶：“青史留名的人都不怕別人他走後門，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怎麽會怕別人怎麽看我？”
“我隻要世人歎服在我的豐功偉績之下，而不必害怕創業過程的生吞活剝。我願意把自己的利潤縮減到最低，也希望能達成目標！我不覺得自己在身份上，在做事上，有什麽值得別人嘲笑的。”
孟正許隱約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白手起家，最開始的時候都是做人所不齒、不屑、不為的髒活累活，等到有一桶金了，創業了，東求西求資源，求投資。
唉，古往今來，最是萬事開頭難呐。
他是前輩，是過來人，他何嚐不懂這其中的道道有多九曲十八彎？
罷了，罷了。
就憑著陸以誠這拿捏人短處的手段，也知道他的未來必不是久甘於人下，替別人打工的人。想來，做事也不會太不靠譜。
“夥子，你贏了。”